嗡嗡嗡!弦急速振動,黑色的箭羽殘影閃電般前行,刺破落葉,撕破黎明,抵達了楚流雲的胸膛!
噗的一聲悶響,流溢著黃光的羽箭扎進楚流雲的胸膛,這一次,祖香在這柄箭上摻雜了自己幾乎堪比半神境的修為,箭頭很詭異的高速旋轉著,一道道的殘影不斷透過旋轉的箭頭將暗勁穿過楚流雲的傷口給遞了進去,這支高速旋轉的黃色羽箭,比普通的羽箭旋轉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倍,鋒利的簇鋒瞬間撕裂青衫,羽箭入肉三分,血肉外卷,鮮血開始濺射。
楚流雲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疼痛的傷害,他臉上的細微血珠流淌成小溪,在緊皺的眉頭處寫出一個愁苦的川字,本來年輕的臉上漸漸扯出了無數的褶子與皺紋,然而,楚流雲沒有求饒,依然面色平靜,強忍著體內傳來的劇痛,用雙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年輕的臉上因為痛苦而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褶子和皺紋,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十歲,整個人的身軀止不住地開始微微顫抖,但是,他沒有選擇一昧的求饒,因為他知道,對方是抱著必殺自己的決心,而他,也不願意再繼續掉價祈禱苟活一條性命!
咻!楚流雲心念電轉間,第二根,跟剛剛完全一樣的高速旋轉的羽箭閃電般接連而至,黃光破空而現,鋒銳如芒的刀鋒伴著令人心悸的入肉聲,再次射中楚流雲的胸膛,箭沒處,正是第一根羽箭破開的傷口所在,觸目驚心的血肉在楚流雲的胸口炸開!
噗——第三根箭仿佛沒有先後,黃光的殘影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線,瞬間再至,同樣射中那個被逐漸擴開的破口,箭鋒之前再無阻礙,順著前面兩根羽箭貫穿的傷口,直衝而下,竟是狠狠射穿了他的身體!
這便是芳香恩惠,這是上古神兵,芳香恩惠配上祖香堪比半神境的修為,這才能在電光火石極短的一瞬間內,連續射出三枝羽箭,而且不得不說,祖香的箭術的確恐怖,竟能連續三次射中同一塊極小的區域,三個傷口一以貫之,實在了得!
楚流雲悶哼一聲,覺得好像有一根堅硬粗壯的木棍重重撞向自己的胸膛,並且深深地插了進去,他被硬生生震的向後退了兩步,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些熱,那股熱度到最後竟變成了滾燙。¤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他下意識里向下望去,看見一根羽箭沒胸而入,被鮮血染紅的青衫外,殘留著一小截箭杆和箭羽,鮮血侵染,就像是開了一朵紅花。✌♖ 6❾𝕊нⓤχ.ⓒ𝓞𝓜 ✌🐟楚流雲不可置信盯著胸前青衫上濕潤的紅花,滿是血水的臉上顯現出一抹荒謬錯愕的神情。他慢慢無力跌坐進地面的落葉腐泥間,有些失神地望著對面的祖香。
楚流雲捂著胸口,再次咳了兩口血,而祖香,並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十支羽箭再次上弦,箭勢再起,一瞬間,本就疲軟的楚流雲哪裡有反抗的力氣,片刻光景,他的身上就被射進了十幾枝羽箭,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 ❋
楚流雲縱橫一世,洒然一聲,畢生的修為也算是半個百足之蟲,他眼神怨毒,看著對面那個噙著一臉討打笑容的死光頭,悶哼一聲,大手一揮,體內的修為像是獻祭一般迴光返照似的暴漲,他大袖疾拂,拂走箭羽數枝,雙目一睜,暴芒大現,暴喝一聲,雙劍揮舞,剛想要從箭陣的氣息鎖定中掙脫出來,然而,祖香根本不會給楚流雲任何一丁點機會。
他暴喝一聲,又是一羽箭射出,蒼穹的流雲被帶起了一道銀白色的線,一箭入體,楚流雲如同斷翅的蜻蜓,跌跌撞撞倒在地上,體內毒發,傷發,血盡,頓雙劍於地,悶哼一聲,吐出了最後一口濁氣,兩柄劍,卻筆直地樹立在那裡,好像楚流雲的英魂,永遠不會散去。
一代劍客楚流雲,就因為得罪了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不過,祖香似乎還不是很放心,同時在芳香恩惠的弓弦上搭上了十五根羽箭,這似乎是芳香恩惠的極限了,這如滿月的雕弓也還是有它自己的極限,嗡的一聲響,很恐怖。因為這聲嗡鳴,是由芳香恩惠這柄天下神兵的弓弦振動發出的,代表著祖香絕對的殺意,代表著數十枝鋒利的羽箭破空而至。
數十支羽箭,黑壓壓一片,掠過悽美的落葉,伴著傷感的空氣,借著熹微的初陽,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楚流雲射去,如暴雨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奇變陡生,一股極其浩瀚的能量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噴涌而出,祖香和躲在暗處的崔獵戶同時驚駭,因為在這股氣息之下,整個林間的景致,仿佛都被生生拉拽,靜止了一般!
沒有箭落到楚流雲的身前,更不用說接觸到他破破爛爛的青衣,數十支羽箭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驟然靜止,懸浮在大悲山的空間裡,畫面看著異常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鳥,大大方方,招招搖搖地從道畔的林間飛來,嘰嘰喳喳叫了幾聲,它似乎有些累了,準備暫歇,然後它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枝丫,一頭尖銳無比,尾端還有些黑色的印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另外一頭卻是有些粗糙,它向那邊飛了過去,它用鼻子聞了聞有些粗糙的新奇樹枝,上面有股很醉人的清新香氣,它大大咧咧地落在一根羽箭上,伸展一面的翅膀,準備梳理翅下的細毛。
忽然間,它發現爪下有些不穩,嗚嗚地輕鳴了幾聲,一種本能的危險感覺讓它急忙撲閃著翅膀倉皇飛走了,那根被它踩著的羽箭,緩緩落下,頹然無力,好像有人重新按下了播放鍵,靜止的畫面活了過來,那數十根噬魂奪命的羽箭像是被人抽走了裡面的能量一般,垂頭喪氣地落了下來,再也失去了前沖之力,有的只是地心所帶來的慣性,這些羽箭,像真正的雨一般落下,紛紛灑灑,在祖香和楚流雲之間鋪上了淺淺的一層。
萬箭靜於風裡,落於地上,楚流雲,仍然安靜地,平穩地,胸口沒有任何起伏地躺在那裡,好像一個熟睡的嬰兒,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