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千痕

  就在這個時候,龍君塵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轉頭望去,卻發現一旁的寧風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軟綿綿地昏倒了,龍君塵心頭駭然,以為寧風兒出什麼事情了,龍紋血脈立馬開始狂奔,然而,龍君塵剛想要發作,卻發現寧風兒呼吸平穩,胸口自然地上下起伏著,仿佛只是睡著了,而之前的那個白眼瞎子,此時正扶著寧風兒,讓她靠在一旁的岩壁上,他衝著龍君塵笑了笑,笑容非常和善,甚至帶著幾分恭維,只是那雙眼睛實在是有些滲人。🍧💋 ➅➈s卄Ⓤ𝔁.ᶜⓞM 🐠🐯

  龍君塵和那個白眼瞎子對視了一眼,很不舒服,於是他迅速移開了目光,他訥訥地看著這群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傢伙,心頭一陣枉然,那些老者則是將目光聚焦在龍君塵的身上,絲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竊竊私語地點評著,儼然把龍君塵當成了一個珍惜動物。

  其中一個人有些感慨地說道:「誒,你看看這小傢伙,聽說這就是龍陵天那小子的兒子,的確是比他老子還要帥上不少呢。」

  「是啊,龍陵天那個傢伙自己不咋地,卻是生了個這麼水靈的兒子,不錯,有出息,比他那個好吃懶做的老子強多了。」 ✡✦

  「天啊,這小子的龍紋血脈,也太精純了吧,難道,他真的是真正的龍脈者?」

  「確實,他體內,似乎流著真正的龍血,我沒感應錯吧!?」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而且,似乎他們沒有刻意迴避龍君塵,故意說得很大聲,好像生怕龍君塵聽不清楚一樣。

  龍君塵面色不虞,只覺得有些吵鬧,心頭卻是拼命用自己的神識還有道心感知著這些人的底細,他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身上,沒有妖氣,沒有屍氣,沒有鬼氣,甚至,沒有死氣,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活物,都是,活生生的人!?

  這太荒謬了!龍君塵只覺得一陣抓狂,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敲醒,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實在是難以想像,在這幾百米深的地底,還能生活著這麼多活人,而且,這些人雖然老態龍鍾,但是眼神里卻是熠熠閃爍著某種明媚的神采,有點精神矍鑠的味道,難道真的是在地底下睡了一覺,現在睡醒了?!!

  「肅靜。😝🍬 6❾ѕнⓊⓍ.ⓒỖм ✎♩你們吵什麼吵!」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那墓室之中,最後走出來了一個人,那是身形修長,高且魁梧的老人,埋在絡腮鬍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燭火般閃亮的眼睛寫滿了某種深邃,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沓的灑腳褲不知多久沒洗換了,顯得有些邋遢。他正抽著雪茄,一口一口地吞雲吐霧,煙霧瀰漫開來,將他的臉盡數籠罩,顯得朦朧神秘。

  剛剛說話的幾個人聽到這名邋遢老者的呵斥,很識趣地閉上了嘴。事實上,他們除了說話,臉上始終保持中一種冷漠的面無表情,他們只是用眼睛很認真地打量著龍君塵。

  「人到齊了,會議開始,咱們今天要討論的事情還蠻多的。喲,龍君塵,你小子也來了啊,我可是半個世紀沒見到你父親了,怎麼樣,龍陵天,他還好嗎?」剛剛讓大傢伙肅靜的那個人輕輕抽了口雪茄,他眯起眼睛,穩定地提著一個籠子,籠子被黑布罩著,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龍君塵實在是沒搞懂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怎麼就開始自來熟了?什麼叫會議開始?你個老小子怎麼能夠直接叫出我的名字,咱們認識嗎?!還有,半個世紀沒見到我父親,我父親也沒老到能和你這種老東西半個世紀不見吧?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君塵的思緒像是無數根細密的線條纏繞在他的腦海里,亂成一團,這名邋遢老者似乎根本沒把龍君塵當外人,好像只是一個傍晚放學回家的小孩子,天啊,到底在搞些什麼!

  為首的那個邋遢老者似乎看出了龍君塵眼神中閃過的疑惑與惶恐,他抓了抓自己的絡腮鬍,沖其餘的人使了個眼色,其餘的人緩緩退到一邊,老者邁著很慢的步子走了過來,對著龍君塵伸出了一隻枯乾且皺紋密布的手,「你好,龍君塵,我叫千痕,算是這裡的老大了,哈哈哈。」

  老人的聲音有些沙啞,笑起來的時候像是一抬破敗的鼓風機,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額,那個,你們,是人?」龍君塵撓著頭皮,輕輕和千痕握了握手,很是天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他自小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到了這地穴之中,他反倒失去了那種勇氣與掌控一切的自信,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所有的認知範圍,他鼓足勇氣,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哈哈哈,好吧,看來,龍陵天是什麼都沒告訴過你了,這樣也好,現在的你,似乎算是具備了承受這一切的實力與力量了,這樣吧,我來給你好好講述講述,你跟我來一下。」千痕衝著龍君塵搖了搖下巴,說完,也不待龍君塵答話,便背著手,另一隻手提著那個籠子,慢慢朝著之前的那個墓室走了進去。

  龍君塵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些人,卻發現他們都低著頭,將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中,對於場間發生的事情並不關心,龍君塵捏了捏拳頭,望著千痕消失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急步跟了上去。

  進入了那個墓室,龍君塵的認知,再一次被打破了,這是他第三次震驚,第三次覺得失去呼吸,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此時的他,竟是置身在一個空曠的海邊,這片大海,隱隱有些像之前那條地下河的源頭,千痕負手而立,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一對瞳孔裡面仿佛流溢著某種火光,他平靜地注視著這片水域,一輪巨大的圓月緩緩從海平面升了起來,月光拍打著近海的潮水,波光粼粼。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在地下河碰到那個黑色的背脊重新露出了水面,像是一處從海平面憑空衍生的黑色山峰,耀眼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背脊上展開,華麗如一件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