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封魔的刀刺入不知火莊澤後背的時候,他的後背居然開始神奇的劇烈顫動起來——他背上的肌肉仿佛在一瞬間脫離開了莊澤的身體,擁有了自已的生命,有的地方開始放鬆,有的地方開始緊繃,有的地方凸起,有的地方凹陷!
莊澤用自己身體內的元神之力調動著肌肉的力度,而這些肌肉的力量合在一處時則變成一道能攔千年洪水的艱固大堤,要把像洪水般衝擊自已身體的那把血紅長刀夾住,這等鬼魅的肌肉變化讓張封魔都是暗暗一驚。
他自己的血紅長刀,出刀必然見血,他自己非常清楚,平常的防禦裝置,或者說那些鋼盔鐵甲,只要血紅長刀寒芒一現,血色一抹,在血紅長刀的威勢之下,必定會一刀兩斷,可是面前的這個怪胎,居然想要用肉胎凡體生生擋了下來。
張封魔的獨眼噴薄著蓬勃的煞氣,他自然是感受到了從刀柄處傳來的奇異力道,雖然沒有搞清楚這奇詭的戰鬥方式究竟是個什麼原理,但張封魔就是張封魔,出了刀,哪有不見血的道理,管他什麼奇技淫巧,我就給你來個大力出奇蹟!
張封魔一咬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接觸到空氣瞬間化為一篷血霧,紛紛揚揚地落在血紅長刀的鋒刃上,他根本不理會從刀尖傳來的那種奇異感覺,只是大喝一聲,血紅的長嘯巋然散於天地,血色的氣息噴涌而出,血紅長刀仿佛受到了某種來自遠古的召喚,嗡嗡作響,上面的血紅紋路瘋狂生長,像是藤蔓,又像是某種古代的符文。
在張封魔的身後,一個血紅的殺神虛影若隱若現,恐怖而凜然的寒意自張封魔的腳底緩緩像四周擴散。
他雙手握著血紅長刀,大力揮砍下去,血色的氣息噴涌而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生生切開了那些怪異的力道,卡拉一聲,血紅的長刀從莊澤的頸部一直拖到腰間
嘶啦一聲,莊澤渾身抽搐了一下,他痛苦地抽了口涼氣,身上單薄的布衣應聲破裂,布衣之下,竟是觸目驚心地出現了一道極深的傷口,鮮血就像漫過堤岸的洪水般,從那道恐怖的傷口裡溢流而出,順著他的後背,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流了出來,張封魔苦心孤詣的一刀,孤注一擲的一刀,直直破開了莊澤的後背。
血紅色的刀鋒,帶起四濺的鮮血,刀鋒沉重地在莊澤的後背上拖行,就像是拓碑一樣,在極其堅硬的石頭上刻字,在極短的時間內,響起很多聲輕微的刀鋒與骨頭磨擦的聲音,響起了莊澤瞳孔的悶哼,可以想見莊澤在這血紅長刀的攻擊下遭受到多大的痛苦。
然而,此時莊澤的臉上,除了緊抿的嘴唇外,並沒有出現他後背那樣的不堪,相反,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到了極點,仿佛張封魔手中的長刀,切割的不是他自已的身體,而是在切割著雪山的樹皮,切割著雨中的濕泥,切割著屠蘇塔的屋檐,就在張封魔準備斬斷他腰骨的那瞬間,莊澤豁然轉過身來,任由鮮血在空中甩出一片血扇,口中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在極短的距離內,伸出雙手,狠狠地拍向了張封魔的面門。
不知火莊澤,在紫麒麟擁有超然的地位,他本應該和山本久一郎一樣留在東洋,享受著指點江山的閒情逸緻。他只是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所以才被流放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南海水域,流放到了這偏安一隅的印天島。
但是,他所犯下的罪,若是換成一名紫麒麟的普通成員,株連九族,永世泯滅都不過分,而他,只是流放一年,短短的一年,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懲罰,一相比較,莊澤在紫麒麟的地位可見一斑。地位,代表著權力,背後站著的,卻是實力。
不知火莊澤能夠在紫麒麟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身的實力肯定不會很弱,比起在東洋交過手的山本久一郎,只會是更加的棘手難纏,所以張封魔出手,根本就沒有任何保留,即便借著偷襲之便,用血紅長刀砍中對方後背,他也沒有放鬆警惕之意。
張封魔眯著眼睛,極敏銳地注意到,自已手中的長刀雖在莊澤的背上留下一道極慘烈的傷口,但刀勢終究被先前他那詭異的顫抖,那肉身防禦化解了不少,刀鋒切開的都是皮肉,卻沒有能夠砍斷對方的骨頭,更沒有傷到對方的內腑,所以對他的整體實力沒有任何削弱。
既然如此,不知火莊澤的反擊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便在那兩雙微瘦而像樹枝般的手掌襲向自已面門時,他早已做出反應,手中的血紅長刀自低空撩起,從左方橫直平削,挾著磅礴的血色之氣,四下里紅芒一現,血紅長刀便再次砍向對方的身體。
刀鋒破空嗚嘯,聲音極為清脆,又極為悽厲,不知火莊澤往後退了半步,巧妙地躲開了張封魔有些魯莽的一刀。
然而張封魔根本沒有自己的砍空而有絲毫的停滯,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中的戰意卻是更甚,他抽回血紅長刀,毫不猶豫,第二刀重重地砍了下去,莊澤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他的神情愈發寧靜,只是拍向張封魔面門的兩隻手掌,忽然在空中散開,如牧童吹笛一般向兩端伸去,枯瘦卻潔白的手掌看上去實在是有些違和,而莊澤,除了這雙手,沒有拿出任何其他的武器,看上去,是打算用肉掌硬生生接下向自已雙眼而來的刀鋒。
張封魔微微一凜,他雖然戰鬥方式極其狠辣,但這並不代表他很愚蠢,相反,他一直注意著這個不知火莊澤的戰鬥方式,他不相信這位強大的不知火莊澤是個白痴,那麼對方既然敢用空著的雙手來捉自已的血紅長刀,自然那雙手非同一般,難道是修煉什麼秘籍功法?或者說,在那袖袍底下,還隱藏著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