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塵輕輕推開門去,一進門就看到了何琳琳,此時的後者正穿著件清爽的白色單裙,頭上戴著個隴西竹圍成的笠帽,這種笠帽極輕,帽子下沿是薄薄的一層輕砂,遮著陽光,也遮住了她的清美容顏,只隱隱看得見眉眼唇角里的淡淡惆悵,眼圈微微泛紅。👻♕ ➅❾𝓼ħⓤ𝕏.ᑕⓄm 👺♥
看到何琳琳這般裝束,龍君塵微微一愣,有些枉然地看著何琳琳,莫名其妙地撓了撓後腦勺,「何姑娘,你,你這是唱哪一出啊?」
何琳琳看到龍君塵進來,飛快地拭去眼角還沒擦乾的淚水,抽了抽鼻子,似乎剛剛哭過一般,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君塵,你回來啦,這是我們村子裡的服飾,我最愛穿了,我讓王叔幫我買的,沒想到,在這仙界,還有這麼具有煙火氣的衣服,連樣式,布料,竟然都一模一樣。」
何琳琳惆悵地理了理帽檐,眸子裡閃爍著某些晶瑩的東西,繼續嘆息道:「這仙境倒是跟人間並無異樣,只是不知道,我何時才能見到我的父親,見到那些可愛的鄉親父老呢。」
龍君塵同樣地嘆了口氣,心裡暗嘆這妮子動這般感情,自己若是再不戳穿,恐怕等到日後再告訴她真相,當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龍君塵舔了舔嘴唇,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那個,何姑娘啊,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看著龍君塵嚴肅的神情,何琳琳的身體輕微抖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心裡無來由得一陣緊張,就像是法庭上面等著法官宣判的被告人一樣。
龍君塵深吸了一口氣,按在何琳琳的肩膀上,鄭重地說道:「何姑娘,我這麼跟你說吧,這裡不是什麼仙境,而我,也不是什麼神仙,這裡是人間,我是道士,我救了你,你沒有死,你聽懂了嗎?」
何琳琳杏眼一怔,紅潤的小嘴張得很大,過了好半晌,她在龍君塵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掩著嘴,紅著臉說道:「你這神仙,還挺有趣的,人都死了,還喜歡開玩笑嗎?」
龍君塵聽到何琳琳的話,腦袋上是一頭黑線,合著自己苦口婆心,認認真真說了半天,這妮子當我擱這滿嘴跑火車呢。
龍君塵做了幾個深呼吸,壓下心中的不耐煩,腦袋一轉,又換了種口吻說道:「何姑娘,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你還在人間嗎?這裡的一切,和你過去待過的地方那麼像,難道,你真的相信你已經死了嗎?」
龍君塵很真誠的話,卻依然是引來了何琳琳的一陣白眼,她玉手輕抬,只是很不經意地說道:「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這話聽到龍君塵的耳里,後者簡直就想當場吐血,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告訴這傢伙她是真的沒死,這妮子竟是鐵了心地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這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巴不得自己已經死了。
龍君塵有些無奈,看來這妮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他只能拿出壓箱底的寶貝,他往身後一探,拿出了藏在背後,馬村長給他的布偶熊,何琳琳本來還有些戲謔地打量著龍君塵,看到布偶熊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間石化了。
她一把從龍君塵的手裡將那個布偶熊搶了過來,上下左右仔細翻看了一遍,甚至不顧那灰塵,拿起布偶熊放到鼻子上面聞了聞,好半晌才看向龍君塵,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你,這,這個布偶熊,你是哪裡弄來的?」
龍君塵看到何琳琳這幅表情,終於是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看樣子她總算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
龍君塵走到窗邊,打開緊閉的窗戶,外面的冷風徐徐吹了進來,初春已過,傍晚的暑氣卻早已經退去,他拿出煙盒,抽出了一根香菸,輕輕點燃。
「神仙,也,也要抽菸嗎?」何琳琳看到龍君塵叼在嘴裡的香菸,嘴裡發出一聲呢喃。
嘬了一口煙之後,龍君塵看到面色有些動容的何琳琳,指著那個布偶熊說道:「這是馬村長給我的,馬村長,就是那個馬杜偉,你們茅台村的村長,馬村長說了,這是你送給他孫子的玩具,這下,你總得相信我的話了吧。」
何琳琳的臉色慢慢發白,眼圈紅紅的,像是丟了七魂六魄般將布偶熊丟到了一邊,又伸出自己的雙手,仔細看了看,又輕輕捏了捏,復又慢慢靠近自己的臉頰,龍君塵看著何琳琳這幅模樣,整套動作都面無表情地完成,知道她已經開始接受自己沒死的這個現實了。
龍君塵輕輕嘆了口氣,對著何琳琳正色道:「事情其實很簡單,我現在說的一切都沒有開玩笑,我從這陵墓鬼王的手裡把你救了下來,你沒死,你還活著,好好地活著,不過,你現在還暫時不能回家,得在這裡住一晚上。」
「為什麼?」何琳琳鼻子一酸,眼中並沒有淚花,語氣里卻是帶著哭腔,不知道是因為重新獲得了生命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因為我把你救了,就等於把那陵墓鬼王給得罪了,今晚,我就必須去找他一決雌雄,而你,得等到我把那個陵墓鬼王給解決了你才能回茅台村,否則你這個時候回去,很容易引起村民的恐慌,懂了吧?」龍君塵說完,慢慢抽完了最後一口香菸,將菸頭滅在菸灰缸里,坐到了房間裡的沙發上。
「你說什麼,你,你要去對付鬼王?」何琳琳一驚,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唇,怔怔地呢喃道:「我聽我父親說過,那個鬼王,手眼通天,法術強大,我們村的馬村長請了多少法師來對付,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沒有一個能夠對付他,若是真能對付,我們村也不會每隔兩年就,就找一個祭品啊。」
話到最後,何琳琳的聲音越來越小,竟是不自覺地低垂著腦袋,因為她自己,就是那個祭品,所以說出口竟是有幾分怪異與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