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陳曉蝶是真的沒什麼好觀感,尤其是剛剛那麼一鬧,她已經徹底失望了,自然也不會太費心思。
陳陽秋苦笑著直點頭,「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說著,他抬頭看向溫有城,「欽差大人,帶我走吧!」
「爹,不要走,不要走......」陳曉蝶突然掙扎著撲向陳陽秋。
陳陽秋怕自己受不了,起身大步往院子外面跑去,陳曉蝶連追都追不上。
溫有城同嶺南王妃和陳寧雅點點頭,也跟著走了。
陳曉蝶追到院門口,撲倒在地,嚎啕大哭。
嶺南王妃板著一張臉吩咐道:「還不快點把表小姐送回去!」
一眾侍從急急忙忙上前,很快院子恢復了清淨。
嶺南王妃臉色好看了一些,同陳寧雅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去見見王爺,他可是你姐夫,不用怕,就是個狂妄自大又喜歡裝模作樣的糟老頭而已!」
當陳寧雅看到嶺南王的時候,她的腦門上就差刻著一堆問號了,眼前之人雖然有些中年發福,但絕對跟糟老頭不沾邊,再加上常居上位的氣勢,看著有些不怒自威,也不知道到了嶺南王妃嘴裡怎麼就變了個樣。
或許是她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嶺南王忍不住幽怨地看向嶺南王妃,「瞧你幹的好事,小姨子似乎誤會大了!」
嶺南王妃冷笑挑眉,「我幹了什麼?不過是說了大實話罷了!要是當年遇上你的時候你長這樣,我連個餘光都不會賞你!」
嶺南王一噎,低頭看看自己微隆的肚子,不自覺地挺了挺脊背,深吸一口氣,讓肚子儘量小一點。
這幅模樣看得陳寧雅忍俊不禁,忙道:「姐夫現在也是器宇軒昂,氣度不凡,是大姐太過苛刻了而已!」
嶺南王摸著自己的鬍子,贊同地直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你還說!」嶺南王妃美目一瞪。
嶺南王立馬氣弱,目光似乎帶著幾分哀求,讓嶺南王妃給他幾分臉面。
嶺南王妃哼哼唧唧了兩聲,起身拉著陳寧雅說道:「你姐夫我們也見過了,等他有空了我們再一起用膳,現在我帶你去府里轉轉,比他這破院子有意思多了。」
陳寧雅從善如流地應了,同嶺南王行禮後便離開。
管家茂苠進來稟報導:「王爺,人都送回去了。」
嶺南王心情不錯地呷了一杯茶,優哉游哉地問道:「這次溫家人是你去接的,感覺怎麼樣?」
茂苠乖覺地回道:「回王爺,小的不知,不過接觸了幾次,小的認為溫老夫人性子不錯,知書達理,很是大氣,溫二小姐您是沒見過,模樣就跟王妃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嬌俏可愛,眼睛清澈,一看就是好孩子!」
茂苠的話似有深意。
嶺南王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就行!正經大家小姐就該這樣!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心思!回頭你跟王妃說,儘快給陳曉蝶找個院子,讓她搬出去靜養,無事不要過府,後頭事情多,王妃也顧不上她!」
茂苠詫異地看了嶺南王一眼,「王爺,事情談妥了?」
嶺南王微微頷首。
茂苠激動地給他跪了下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不!是皇上!小的該改口了!」
嶺南王擺擺手,「不急,事情定了再說,現在我要去你辦一些事情......」
陳陽秋跟溫有城走後,偏院裡就只剩下陳曉蝶主僕二人,她又一副昏迷了無生氣的樣子,把桃兒慌得直抹眼淚。
下人在陳曉蝶還未清醒的時候就過來了,嬤嬤同桃兒說道:「王妃給表小姐安排了一座院子,環境清雅,還有下人服侍,往後一應用度都從府中撥過去,表小姐也有月銀拿,日子定能過得舒坦,沒人約束,定會比王府里自在。」
桃兒張了張嘴,默默地應了,輕聲回道:「多謝嬤嬤,奴婢這就去收拾行李。」
嬤嬤滿意於桃兒的懂事,也多了幾分性子,還幫她裝點行李,天黑之前,主僕二人已經從王府搬了出去。
陳曉蝶醒來的時候才知道此事,氣得吐了一口鮮血,額頭青筋暴起,死死抓著桃兒的衣裳質問道:「我沒點頭,你憑什麼私自替本小姐做主?」
桃兒垂著眼瞼,低低回道:「小姐,這是王爺的意思,王妃派過來的人還算和顏悅色,若是奴婢不知好歹,到時候只怕連最後一點體面都沒了,奴婢不想您落到那般境地,便答應了,若是您心裡不痛快,便打奴婢出氣吧!」
陳曉蝶推開桃兒,撲在被子上嗚嗚痛哭,「我已經不敢惦記著嫁表哥了,為何連讓我看他一眼都不允許!我活著還有什麼指望......」
陳曉蝶越哭越傷心,真的是心灰意冷,一死了之的念頭越發重,遂同桃兒說道:「我這就把你的賣身契還給您,離開我,找個好人家嫁人,莫要像我這樣,落到這般境地!」
桃兒震驚地瞪大眼睛,「小姐要趕奴婢走?是奴婢哪裡做得不好,惹您不痛快了嗎?您若是不高興就打我罵我,求您別趕奴婢走!」
陳曉蝶含淚搖頭。
桃兒一看,頓時醒悟過來,哭著上前抱著陳曉蝶,「小姐,您可不能有輕生的念頭!不然您怎麼對得起老爺?若是您沒了,奴婢也活不成了!」
「什麼意思?」陳曉蝶抬起頭,不解。
桃兒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道:「奴婢壞了身孕,是老爺的!」
「什麼?」陳曉蝶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咳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你怎麼可以......」
桃兒忙跪下認錯,「是世子爺帶回京城的消息那天,老爺一個人喝悶酒,他醉得不省人事,奴婢不想老爺絕了後,也不想您沒了依靠,便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做了錯事......也是這個月葵水沒來,奴婢才意識到可能是懷孕,偷偷找了個郎中看了一下。」
陳曉蝶呆呆的,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她倒沒有因此怨恨桃兒,畢竟她爹也不是只有她娘一個女人,便是再多個妾室也沒什麼,只是她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桃兒,更沒想到桃兒這麼做是因為她,頓時又哭有笑,看著有些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