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宗的浮屠佛塔為八角形,層高三十七重,高聳入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其由玉、石、金銀、琉璃等材質搭建而成,表面裝飾著壺門、獅子、火珠垂蓮,每一層突出的角上,還掛著小巧的昊天鈴鐺。
奔踏而來的眾人在塔前急急停下,浮屠塔外豎立著八面金光禁制,如城牆一般封死了入口。
李昂朝著金光牆壁重重拋出三棱槍,槍刃尖端刺中禁制,迸發出閃耀火星。
鐺!
金光牆壁上掀起波紋狀漣漪,連一道傷痕都沒能留下。
「」
李昂深吸了一口氣,根據昨晚從蠹仙那裡搜集來的帳目信息,伽藍宗用了相當多的資源修造浮屠塔,特別是在估計隋國國運衰微、亂世將至之後,
花了極大支出,將浮屠塔的禁制與守山大陣連接在一起,
一旦大陣被全面觸發,浮屠塔、方丈院、住持院等地方的禁制也會一併激活。
他攥緊拳頭,壓制虎口的陣痛,握著三棱槍,一下一下地刺著金光禁制。
「我們為什麼不留在大雄寶殿前幫助伽藍宗的人?或者直接逃跑?」
蕭達望著遠處四散奔逃的修士與普通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因為在我們的現實里,他們都死了。」
酒逢海快速說道:「如果我們在殿前,成功幫助伽藍宗順利殺死魔佛,那麼三百年後就不應該有那麼多屍骸。
但現實是學宮處理了好些屍骨,證明了悟、了難絕不會成功——至少不是全部成功。
至於逃跑」
「啊啊啊啊啊!!」
遠處傳來的慘叫聲打斷了酒逢海的話語,
一些因害怕魔物而闖入守山大陣中的人,沒跑出幾步,便被陣法中無處不在的無形力量,切斷了手腳四肢,摔在地上悽厲哀嚎,然後被陣法切碎,化為片片飛灰。
「只要大陣還在,就沒有地方可逃。」
夏浚緊抿嘴唇,手中結成劍訣,令長劍懸浮於身前半丈。
越來越多的魔物,從大雄寶殿方向跑了出來,追逐那些四散奔逃者。
每分每秒,都有人被怪物撲倒,殺死,隨後化為新的怪物,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轉頭狩獵幾秒前還是同伴的其他人類。
「李昂,你確定我們能活下去麼?」
夏浚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
李昂頭也不回,繼續用三棱槍刺著金光牆壁,「我只知道,浮屠塔里的東西,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鐺——
又是一聲沉悶響聲,三棱槍那用精金打造的槍刃尖端,在巨大力量的碰撞下,硬生生崩斷了一大塊。
來不及心疼武器,李昂改刺為砸,專心致志地砸著金光牆壁。
「死馬當活馬醫麼?嘖,早知道就不來參加什麼學術交流了,在皇城待著多好,冬天有暖室,夏天有涼房,白天有僕役伺候起居,晚上還有人幫忙暖床,
何至於現在這樣,隨時會死。」
夏浚碎碎念了幾句,臉上表情驟然轉冷,「也罷,事已至此就信你一回,希望你像那些虞國人說的那樣,永遠不會出錯。
絕影!」
這位南周皇子前踏數步,高喝一聲,身前長劍陡然分化出十餘道劍影,掠向密林之中,砍向那些奔跑襲來的魔物。
沙——
一道劍影乾淨利落地劈開怪物頭顱,漆黑污血沾染在飛劍上,
還沒停留幾秒,便被急速轉向的飛劍所造成的離心力,給甩飛出去。
飛劍在林間編織成一道散播死亡的密集網絡,
夏浚結成劍訣的手掌不斷顫抖,額頭沁出冷汗,顯然負擔極重。
「各位,若我被魔氣感染,務必在我變為妖魔前斬下我的頭顱。」
阿史那闕特勤用帶著口音的長安官話說道,
他拔出腰側彎刀,自懷中拿出一塊小巧玲瓏、刻滿繁瑣花紋的三角形銅塊,輕輕一晃,金塊便自行延展舒張,化為單手盾牌。
他左手持盾,右手執刀,認真說道:「回頭告訴我的族人,我沒有給他們丟臉。」
說罷,他便蹬踏地面,衝上前去,擋在夏浚身前,以盾牌重重拍飛一頭撲來的魔物,
配合追擊而來的蕭達,將其凌空斬成三截。
身為武者,他們二人接觸到魔氣的風險是夏浚的十倍二十倍,但眼下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死中求活。
「想不到,偌大的前隋宗門,近千名修士,加上我們幾個,會被一個普普通通、連修士都不是的老秀才,給逼上絕路。」
酒逢海搖頭苦笑一聲,也從懷中掏出壓箱底的符籙與海介鈴珠,踏步走上前去,配合夏浚三人,建造起防線,阻擋如潮水一般湧來的妖魔。
夏浚的飛劍斬殺自突襲而來的妖魔,
阿史那闕特勤揮舞盾牌,拍飛衝到面前的怪物,
蕭達在側翼戰線進行掩護,
酒逢海的術法與符籙,則在林地外圍製造出沼澤、火海、泥潭、冰面,阻礙妖魔前進步伐。
浮屠塔前,只剩下了李昂與隋奕。
「鐺鐺鐺!」
李昂一下又一下地砸著金光禁制,懷中放置著的苦境蓮花片片凋落,象徵著死亡正在逐步接近。
啪。
青蔥手指,搭在了李昂的肩膀上。
隋奕眯著眼睛,用牙咬斷了右手的脫臼吊帶,歪著頭平靜說道:「省點力氣吧。破壞摧毀這活兒,還是你師姐在行。」
她前踏一步,甩了甩依舊有些隱隱作痛的手臂,雙手持劍,朝其中傾注劍意與靈力。
劍刃上徐徐升騰起螢惑烈焰,照亮了她的眼眸,仿佛雙眸也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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