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三問

  你還別說，你還真別說，郭大法瞧著設定圖紙，其中推進器的造型，以及城市冰封的樣子，真不錯嘿。

  分鏡圖紙，透露著專業。

  「郭總，目前我們投資快找齊了。」郭帆說，「在《贍養上帝》首映禮中隱晦的表達過，希望拍攝科幻電影，特效好一點的。而不是把片酬是用來請明星，我也認為郭總說得有道理。我也想和有追求的公司合作。」

  話語熾熱。

  目光包含真誠。

  劇本很專業。

  並且三顧茅廬，鍥而不捨！

  反正未來四大名捕系列，也要進行口碑開發。這次如果合適，可以先練練手，郭大法想著。當然，大投資肯定要和大顧老師商量。

  「郭導，我看你之前拍攝的電影《同桌的你》是青春片。」郭大法查過對方的履歷。

  「《李獻計歷險記》是科幻片，拍攝屬於華夏的重工業科幻電影，一直以來是我所追求的。」郭帆說。

  很普通的一句話，如果是別人這樣說，郭大法心裡冷笑一聲就略過了，可眼前這濃眉大眼的，偏生把他說得怪激動的。

  「目前要多少投資？」郭總心想，幾百萬可以考慮。

  郭大法身為顧陸版權開發公司負責人，四五百萬以內的投資，他是有決策的權利。就好比網站主編，對千字300以內是有決定權的。

  「科幻肯定是越多越好，郭總，我們這邊還剩下3億的額度。」郭帆話語非常自然，「並且我方和中影、京西文化有密切的接觸，兩家公司都有非常強烈的投資意向。」

  什麼玩意？投三個億？郭大法腦子輕微宕機。

  平面國文化公司，半隻腳踏進娛樂圈，依靠版權收益預估淨利潤數千萬。具體數據郭帆也不得而知，因為平面國並未上市。可小王子被胡潤榜單評選為全球周邊價值最高的10個IP，包括神奇寶貝、哈利波特、暮光之城、哆啦A夢等。

  郭帆知道這報導肯定有平面國公司硬蹭的嫌疑，但確確實實是悶聲發大財。如果要投資，一個小目標應該是沒問題。在商言商，報高價才有談談的空間。

  ……

  時間：早上九點半

  地點：八中旁的牙科診所

  人物：顧陸和周琳，以及來來往往不認識的老鄉。

  顧陸掛斷電話，十指交叉活動了一番。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真的上了年紀。」他感慨，「到了兩個快遞，一個是舊家具。」

  「另一個也是舊家具？」周琳在旁邊接話。

  為嘗試合成喪文學神作，顧陸上二手交易APP購買了不少東西。因為不包郵，故此在寄運過程比較複雜。耽擱了兩三天，顧陸就將此事拋到腦後。

  「追求復古？」周琳隨口問。

  「也不是，積攢新小說的靈感。」顧陸瞥一眼手機，到約定的時間了。

  兩人並肩著往學校大門口走去。

  也不知道是記憶破舊了，還是校門破舊了。周琳喃喃。

  左邊的紅岩精神雕像，右邊高出一個檻的石階邊緣更加破碎。搞這麼多年了，髒兮兮的垃圾物件依舊沒更換。

  怪力少女這傢伙，高中時期上清北班依舊改不了上課吃零食的毛病。可不比得初中老師會對好學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周琳被懲罰做校外清潔，故此，對大門右手邊的垃圾桶印象深刻。

  前不久剛回了母校，顧陸心中「感慨時光」的情緒消耗完了，所以情緒如常地和接頭老師取得聯繫。

  「歡迎顧陸老師、周琳同學回母校來看看。兩位都是北大的高材生啊。」

  八中本次負責接接待的是商主任，也就是以前胡主任的那個位置。上半年顧陸回學校搞助學獎，就是這位老師全程接待。

  「胡校長本來也想要來學校陪著兩位優秀畢業生走走看看，」商主任說，「但實在太忙碌了，在蘇省，開會去了。」

  顧陸點頭，因為胡校長特別打電話過來表達歉意。校長去蘇省和皖省省會金陵進行「課外社團活動」講解。

  實際蘇浙兩省教育資源的發達程度，課外社團活動的齊備遠超西南三省一城。可偏偏西南三省一城出了個八中……

  「目前我們學校在擴建，後面那一片山，預備推平了再建造一棟教學樓。」商主任好像在向領導匯報一般，講述學校的發展思路。

  「哦對了，就是這邊，小花園也重新扒了，修建個更好的，所以才會挖出10班的時間膠囊……」商主任說話間，瞧見一個建築工人違規操作。

  麻辣隔壁！在顧陸面前你給我搞這些，你是不想我進步了？

  「抱歉，有點事我要去說明。」商主任和顧陸這麼說一句，就急匆匆的朝著以前小花園，現在圈著圍欄的施工地點走去。

  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沒戴安全帽，再加上有些違規操作，確實有危險，顧陸感慨，當主任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

  「咕嚕，我們學校招生主任是不是有傳統……」周琳後續的話，實在太小聲，咕嚕大王沒聽清。

  「什麼？」

  「我是說，八中的招生主任，是不是必須滿足眼睛小的特點。」周琳重複一遍，聲音稍微加大一點，「本來以為胡主任就已經是高手了，沒想到商主任，睜著眼和閉眼似的。」

  顧陸想了想，「有可能只是巧合？不過一旦接受了你這設定，注意力估計就留意眼睛去了。」

  沒有順著這話題聊下去，周琳另起一頭，「我們八中比我們讀書那會擴張了不少，可以招收更多的學生。」

  「聽很多人說，八中被巴蜀超越了，211和985的升學率已經是第二了？」顧陸說，「我不太懂這個統計，多招學生能把第一搶回來嗎？」

  兩人談話中，被一道男聲打斷——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我們學校第一要求是安全，第二才是你們做工的質量！」

  「如果你出點事，家人和孩子怎麼辦？趕這麼一點時間？」

  商主任大聲且義正言辭。

  施工工人內心的MMP不敢表露，這麼多年都沒出事，這一下子就出事了？管得多！趕快完工趕快結帳才是正經事。

  你現在的語氣讓人噁心。又是什麼領導來檢查了？施工工人餘光向後看，嗯？兩個小年輕？那你是有病？

  「商主任，今天是我們太著急，下次一定注意，對不起。」施工工人道歉外加遞煙，並且還是從內兜里摸出的香菸。他自己抽和散給工友的香菸裝褲兜里。

  「學校里不要抽菸，要抽，等活幹完了去外面。」商主任說，他扭頭看著顧陸，後者沖他點頭呢。好的，要的是這個效果。

  緊接著商主任在前面領路，走向老師辦公室。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胡校長的上一任常校長，因為顧陸高升。而胡校長也快了，今年在運作。而商主任感覺自己成了副校長、校長，依舊能夠吃上優秀畢業生顧陸的精神遺產！

  一學生抬走三個校長！好像這話有點不對？商主任撓了撓額頭，腦門上有一個紅疙瘩，發癢也是正常的。

  打開抽屜，商主任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10班的時光膠囊，都沒有動。」

  當時全班四十多人，眼前四十多個信封。

  顧陸愣住了兩三秒。

  「是不是恍如隔世？」周琳笑著問。

  「倒也不是。」顧陸說，「我只是在想，我當時寫了什麼。」

  盧娜、曾傑、田笑、黃露……

  從一迭信封中，顧陸找到了自己的那封，因為信封上是寫著名字的，肯定不會錯。

  同時，熟悉的陌生的名字也出現在顧陸眼前。

  「腦袋湊這麼近，怪曖昧的，放心，肯定給你看。」顧陸說。

  「你向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周琳開玩笑的說，隨即稍微嚴肅一點，「肯定想看別人時光膠囊里寫了什麼啊，感覺非常非常有意義。可惜我們清北班的班主任，只會叫人去掃垃圾。」

  這個別人=顧陸，這是周琳內心的等式。

  呃，我是不是應該呆在車底？商主任馬上起身說，「顧陸老師、周琳同學，我辦公室那邊還有點急事，請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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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商主任還拿起了電話，好像在和某人通話。

  辦公室？這不就是商主任的辦公室嗎？顧陸看著桌面上商主任的照片。和多數老師會擺放家庭照不同，商主任的照片是自己獲獎的照片。

  管不了這麼多了，顧陸打開信封。

  [你有每個生日都過雙人份嗎？]

  [完全習慣這個世界了嗎？人生不是遊戲，不能遊戲人間。]

  [想完成一直以來的夢想，行動了嗎？]

  信紙被打開，好像封印在裡面的記憶一下子竄了出來，鑽進了顧陸腦海，並且四處遊走，攪得記憶海洋天翻地覆。

  雙人份生日，是顧陸答應原身的。第一項，顧陸很滿意的點頭，他一直都有努力完成。年輕的那幾年（十七八歲時）甚至生日蛋糕都要吃兩份。

  第二個問題……

  原來我那個時候，就意識到了。穿越到一個相同而又不同的世界，又是一個全新的身份，是很難融入的。顧陸現在問自己，幾年的時間，自己融入了嗎？

  第三個問題，一直以來的夢想？

  愕然。那是什麼？顧陸完全不記得這麼一回事。

  看這種語序，這個夢想應該我前世的夢想。是什麼？顧陸絞盡腦汁。

  悲傷的不是追逐夢想失敗，而是像顧陸這樣，壓根都不記得了。

  周琳看著三個問題，她對三個問題的理解，完完全全不同……

  「無債一身輕，夢想就是給未來的欠債，沒有這玩意也一身輕。」顧陸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琢磨著……

  啊，時光膠囊為什麼沒觸發金手指，霓虹的很多輕小說都有這個內容吧。好像未聞花名裡面也有。

  顧陸回過神，沒有才正常。

  因為【喪文學經典】【難以看第二次的作品】【不催淚的EMO神作】，【瑞典最成功的暢銷書】【拯救了無數輕生者】【初女作即爆紅】兩個合成標籤都被占據了。

  錯過那就不想了。

  「希望計劃順利。」顧陸想到是購置的二手物品。如果沒用，就全部捐贈了，反正也不會浪費。

  即便捐贈的快遞費又是一筆錢，但那不一樣！

  見對方神色平緩，身旁的周琳才開口，「要不要寫上答案呢？」

  「不用，在心裡回答了。」顧陸說，至少前兩個是。

  周琳點頭，「過兩次生日是因為以前沒有過，要補上嗎？」這句話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辦公室安靜數秒。

  看著厚厚一迭信封，顧陸突然開口，「我有一個點子。」

  「你說說看，我看看是多大膽的點子。」周琳接話。

  ……

  從辦公室走出，還是商主任領路，他感覺自己離開得及時，回辦公室也及時。說

  「誒？琳姐還有咕嚕？！」一道驚喜的女聲，帶著一點沙啞和粗糙，聽聲音的質感就感覺像經過多次摩擦的水泥地。

  顧陸和周琳同時回頭，本來沒多驚訝。

  雖然聲音不熟悉，但兩人就讀於八中，遇見熟悉的同學太正常了。可尋著聲源回頭，顧周二人皆露出驚訝神情。

  「陳雪？」

  因為說話者是兩人初中同學陳雪，而非高中，這就讓人意外了。

  「哦？小陳你認識顧陸老師和周琳同學？」商主任出聲，他忙介紹，「小陳和她老公是我們學校的水電工。」

  「我們是初中同學。」顧陸說，「以前玩得非常好。」

  得知了這層關係，商主任說上兩句又離開了。

  簡直是給「交談空間」的神。

  意外遇見了陳雪，三人找個地方坐下來交談。

  聊聊當前生活狀況，當得知顧陸和周琳都考上了北大，言語之間都是佩服。

  「對了，鈴鐺、呼嚕，我其實初一和初二成績挺好的。」陳雪在離開時突然冒出來一句，還擔心兩人忘記，特別補充，「真的，英語數學挺好的。」

  是嗎？顧陸穿越過來已是初三。關於此事原身也完全沒記憶，原身的印象中，陳雪是經常和外面黃毛玩耍的精神小妹。

  顧陸本人的印象是，孝順，以及罵人相當厲害，可以和大媽一戰。

  「嗯，我記得，初一時你還和趙娟爭過數學課代表。」周琳說。

  「好久沒見到罩罩了，聽同學說她好像畢業當警察了。」陳雪隨口說，過於輕快、過於絲滑地轉移話題，來掩蓋剛才那句話的鄭重。發現居然真有人記得，就瞬間縮回去了。

  「我聽說她去滇省當警察。」陳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多半不可能，我記得她是搬到了粵省那邊，考的大學也是粵省警大，再怎麼分配，也不可能去滇省。」周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