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誰允許的？

  如果只是黑省青糰子發言，還可能是「個人」行為。

  那麼黑省文旅和黑省發布，兩個官方帳號，在微博上轉發這條消息，就非常過分了。

  這是什麼？

  明晃晃的挖牆腳！

  關鍵黑省還一點也不掩蓋，而且就連黑省內部還搶上了。

  油城文旅：「我們百湖之城，黑魚湖、杜爾伯特連環湖、鶴鳴湖、蓮花湖、青馬湖是散步構思的好地方。」

  冰城文旅：「我們城市素有東方莫斯科的稱呼，美食和美景都是一等一的。據說暢銷海外的《福爾摩斯先生》就是在冰城創作出的，有得天獨厚的淵源。」

  雪城文旅：「去了其他地方吃不好吃不飽，來我們雪城，塞外江南、魚米之鄉！民以食為天，我們雪城是黑省美食之都。」

  還有佳市、伊市、鶴城、北團林子等都跑出來。

  能忍嗎？

  要說，見過大風大浪就是厲害，瞧瞧他都怒火都多旺盛了，臉上表情也沒丁點變化。

  自楊老後，霧都近代文學本就沒有能稱得上大文學家的人物。而楊老的紅岩屬性太強，而再近一點是莫懷戚，也只能算半個。

  好不容易出現了顧陸，雖說當前距離大文學家還有點差距，可肉眼可見的天賦擺在那呢。更何況顧陸的統戰價值，遠大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作家。

  「有問題就要解決問題，千萬不能讓讓人把問題憋在心理。」張大領導說。

  「應該的，八中是我們城市的重點高中，顧陸同學在八中上學，肯定是最愉快的。轉學去黑省肯定不習慣。」鄭領導說。

  鄭的理解是，顧陸從霧都到黑省，是會讓本城市丟臉。而張的想法是，華夏青年代表顧陸，只要在霧都就是政績。

  兩位溝通了一番，鄭領導緊鑼密鼓的安排。不能表現得太刻意，事也肯定要一件件的辦。

  反正肯定不會讓顧陸對自己家鄉再有意見。

  ……

  「好好，沒問題。放寒假一定來。」

  「真的嗎？還有這麼好的福利？」

  「到時我可能帶我妹妹來。」

  別以為黑省是打嘴炮，人家是真動手。汪社長就打電話來了，先是關心了一番。隨機邀請他去冰城玩，打著的噱頭是——「《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銷量突破一百五十萬慶功宴」。

  顧陸答應了，他想的是自己開書時因為上學，簽售會都沒去黑省舉辦，不能這麼厚此薄彼。

  緊接著，汪社長打蛇隨棍上，就直接說：「上次的國語委互動，小顧給我們單位亮眼了。來冰城就多玩幾天，新巴黎大酒店、麗源旅店、新世界大酒店免費住。也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你說說，還有這種好事。

  「小顧最近有沒有新書靈感？」汪社長也沒忘正經事。

  「有些思路，不過是一個中篇，也是科普題材的。」顧陸說。

  中篇和科普，兩個詞語組合在一起，汪社長瞬間想起了天花板的《平面國》。

  「我們出版社也出過不少歷史類科普作品，所以對這方面非常有經驗。」汪社長說。

  直接表示寫好之後就發過來，汪社長很愉快地掛斷電話，即便當前顧陸都還沒創建文檔。

  汪社長是新青年出版總社的副社長，另一個身份是什麼，就不用過多介紹了。

  「也不知道簡叔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顧陸突然想到自己伯樂之一的簡社長。

  自打簡叔去魔都人民出版社之後，二人聯繫就比較少了。點開手機簡訊，上次聊天還是一個半月前，《環球時報》的新聞，簡叔恭喜他在英國也取得不菲的成績。

  即便聯繫也是「誇誇」，顧陸默默點頭，他知道簡叔是這樣的，即便是「壞話」也會包裹著蜂蜜。

  顧陸給簡叔發了條信息打招呼，依照他每年一部長篇一部中篇的速度，分別發售在兩個出版社完全沒問題。

  如果需要的話。

  「再看看郵箱就睡覺了。」打開郵箱，顧陸瞧見了《火箭人》和《那一棵樹》過稿的通知。

  預料之中。

  「刊登時間，哦，十二月下月刊，今天六號，還有八九天。」顧陸推算日子。

  有點小擔心，萬一在這段時間內，風霞街道的街道辦去把凸面轉彎鏡按上了怎麼辦？

  也不對，即便按上了，街道辦懶政的情況也是洗不掉的，顧陸認為自己的文章沒毛病。

  咕嚕大王總是這樣，非常害怕自己做事有紕漏，小心小心再小心。可片刻後又會埋怨自己想這麼多真是傻。

  這一點他和原身很像，小事兒沒拿過什麼主意，長大就怕拿主意。

  接著看——

  「這郵件？」

  「什麼妖魔鬼怪，怎麼都知道我的郵箱？」

  顧陸皺眉，他收到了一份挑戰信，準確說是帶著炫耀意味的挑戰信。

  信件內容……說實話帶著一股子機翻味道，是來自角川書店的信件。

  首先列舉了《那時的王子》《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兩本書的銷量。

  緊接著列出了一本叫做《向太陽射出子彈》的銷量，超過小王子日語版，距離阿爾吉儂也非常接近。

  作品的作家是霓虹神童勝多內丸。

  按照信件內容的言下之意，勝多內丸的太陽早晚都會把花束「曬死」。

  上網查詢了一番，結果讓咕嚕大王很不高興。

  如果這勝多內丸真是天才，寫了一部作品銷量高，面對挑戰他不會有什麼負面情緒。

  因為顧陸對自己很有逼數，作品都是騎在巨人的肩膀上，他自己是文抄公。而真正的天才是很厲害的，也是前面顧陸會主動和李古圓打好關係的緣故。

  可《向太陽射出子彈》從頭到尾都是捆綁顧陸用大量的資源炒作起來的。

  顧陸無論是短篇還是長篇，發表的雜誌社和出版社，都屬於一橋系。而勝多內丸正是角川系推出的天才……

  「踩著人上位？有點過分了。」顧陸嘟囔著，發了個消息給霓虹認識的人，讓其幫個忙。

  弄完也挺晚了。

  睡前美好的心情也沒有了。

  「早知道睡前就不看郵箱……等等，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傻！」

  入夢鄉。

  做了一個前世的夢，夢見新書撲街了。

  說起夢，按照克蘇魯神話體系的設定。整個宇宙都是誕生於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的夢，所以必須保證他不能從夢中醒來，否則萬物都會被毀滅。

  有一說一，顧陸在清晨被鬧鐘叫醒，夢中的世界也隨之毀滅了。

  夢中電腦、床、房間、窗外的街道都無了。

  正因為做了噩夢，顧陸啃著熱乎乎的包子，口中還嘀咕呢。

  「夢是相反的，夢是相反的，證明我書沒問題。」

  擔心個什麼勁兒，這是觸發合成的作品不禮貌。

  「哥你嘀咕什麼？」顧佳渝問。

  「哦，我在想包子肯定比豆漿油條好吃。」顧陸說。

  外地的小夥伴或許不知道，包子在霧都並不單單是早飯，有相當多的包子鋪是二十四小時開。不少壯勞力在半夜下班也會選擇買一籠包子墊吧一下。

  「！！」女俠捂住手裡的油條，那一刻油條是三尺青鋒，「怎麼可能，豆漿油條、糍粑塊、麻園、糖條子才是早餐最佳搭檔。」

  「駁回，快點吃，上課快遲到了。」顧陸一口一個。

  老房子的好處在於小巷裡的早餐店是真不錯，醬肉包和鮮肉包都好吃，他一個人能幹一籠半（9個）。而新小區那邊，也有早餐店，甚至店鋪更乾淨，餡也更多：榨菜豬肉、牛肉包、鮮肉粉絲、雪菜等。

  後者都是優點，唯一的缺點就只有不好吃。

  飛快吃完，他們撒丫子往教室跑。

  顧佳渝是有點賴床的習慣，鬧鈴響了會再睡幾分鐘，叫不醒的。可一旦賴床超過十分鐘，她就會驚醒，會倒過來叫哥哥起床。

  兩人在操場分路，高一和高二不是一棟教學樓。

  「魯老……」顧陸在走廊上碰到魯老師，沒來得及打招呼。

  就瞧見魯老師主動開口，「顧陸同學好啊。」

  嗯？顧陸感覺怎麼有點反過來了。

  「咳咳，魯老師好。」顧陸回應。

  「我肯定好，顧陸同學。」魯老師說，「我去七班上課了，顧陸同學走路小心點，地面滑，當心別摔著了。」

  走廊的水泥地光滑的可以反白光，確實有不少屁股墩與之親密接觸，顧陸答應。

  有點怪怪的，瞧見他的老師十個有六個都會主動招呼。可到教室，同學們的反應沒什麼變化，顧陸一時沒想到原因就索性不去想。

  是的呢，顧陸「亮劍」，掀起了那麼大的波瀾，至少在一周以內，老師是比較「畏懼」的。

  懼怕的本質，是擔心自己也犯錯。

  10班班主任高老師不擔心，因為她備過課，以及對同學們太了解。

  「今天給大家說一件事，」高老師朗聲，「衛禮橦同學，請了一周的假，同學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沒人知道，因為衛禮橦在班上的人緣算不上差，但出格的行為（包括但不限於對牆角磕頭、把教室窗簾扯下來裹在身上等），也讓他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

  「衛禮橦同學，家裡出了一點問題。」高老師說，「所以老師想舉辦一個愛心捐助，我們幾個老師已經給過一份心意了。」

  一般來說老師是不會發起這種捐款的，因為實質上高中生也捐不了幾個錢。只有可能情況特別困難。

  授課老師們已捐助了小几千。

  「童子——出了什麼事？」「是不是特別嚴重？」「住什麼醫院啊！」同學們詢問起來。

  方才第一個出聲的是曾傑，預備叫衛禮橦的外號——童子雞，後來憋住了。

  有曾在，你可以在班上沒好朋友，但外號必須要有。

  「放心，不是衛禮橦同學受傷，具體情況老師也不方便透露，同學們按照自己的想法，我們這是不記名的捐助。」高老師說。

  肯定不是學生本人出問題了啊，因為學生出問題，父母長輩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他的捐的算學生中最多的了——五百塊。

  顧陸有限的記憶里，和衛禮橦說過四五次話，實在不熟悉。因此捐這麼多，倒不是同學情誼，是他遇到了，且有一定能力。所以怎麼說，有錢人當好人更容易呢。要是昨日夢中情景撲街狀態的他，顧陸肯定會背後蛐蛐開展什麼捐錢，然後捐出同學們的平均值。

  那麼咕嚕大王是否是本性善良呢？

  全班同學中，捐第二多的，要數戚採薇，顧陸瞧見她從小荷包里拿出了一卷錢，大概百來塊。

  CC心思細膩，聽老師的話，似乎猜出了是同學家里出了非常大的變故。

  「希望能平安順意。」顧陸還聽見同桌小聲的祈禱，雙手合十的抵在下巴，眼眸閉合。

  窗外冰涼的陽光照耀，她嘴唇輕啟，好像咬住了陽光。

  這丫頭還真善良，顧陸轉念一想，嗯，他也善良。

  接下來的課間，沒來的衛禮橦反倒成了同學們討論的熱點話題，這應該是他進入八中以來最受關注的一天吧。

  放學。

  估摸著今天可以回新小區了，顧陸往紫荊花園走。

  很好風霞街道辦在讓人失望這件事上從不讓人失望，顧陸收回目光。

  過馬路左右看，山城的車輛開得也比較莽，嗉嗉的，他格外當心。

  剛走到小區一期，就被攔住了。

  「弟娃，你就是大作家顧陸，對不咯。」

  「沒想到你在這裡，我看過你寫的什麼國的王子！」

  遇到了紅襖大媽，不過今天大媽穿的是黑色羽絨服，反正也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鄭阿姨你別拽，我也不會走。」顧陸趕緊說。

  什麼國的王子，平面國嗎？顧陸心中一笑，知道對方沒看過，只是瞟了一眼書名。書名還記錯了。

  「之前我就說，那麼多人看見我和那個經理罵，只有弟娃站出來了。」鄭阿姨對周圍的眾人說，「當時我就想到了這弟娃肯定不是普通的學生。」

  話語間帶著炫耀，鄭阿姨手還比劃，「你看我猜得沒得錯哈！」

  什麼是大媽的宣傳力？特別是跳壩壩舞的大媽。

  反正自打幾天前，鄭阿姨接受了《霧都日報》採訪，先是買了N多份報紙，讓親戚和鄰居都看。

  周圍認識的人都炫耀了一圈，鄭阿姨就想了小區裡有一位大作家。

  「沒想到我們小區有個狀元，還有個大作家。」

  「我聽我娃兒說，顧陸是最出名的九零後作家，同年齡段沒人搞得過他。」

  「張經理那個災賊（人渣）這下子遇到了硬板凳了。」

  「拿點蘋果去吃，這絕對是給我們小區人爭光了。」

  人們七嘴八舌，都是從鄭阿姨那裡聽說大作家的事跡。

  老一輩對作家還是非常推崇的，所以很快顧陸手上就多了個紅色塑膠袋，袋子裡「長出」蘋果和橘子，甚至還有掛麵。

  相當的熱情，顧陸根本就無法推脫。

  十幾分鐘後，咕嚕大王提著一袋子東西回到家中。

  放下。

  顧陸是習以為常了，在老房也差不多，等鄰居們習慣了就不會有這麼大動靜了。

  洗個蘋果坐在了電腦前。

  間隔半個月，眼見快到聖誕了，挪威文化交流的徵文也可以開始寫了。

  顧陸放棄了所有看書時間，就一心一意的啃挪威的三本書。到感興趣的地方還進行了記錄。

  類似於資料書的作品，看著是真費勁啊，顧陸有好多次都想，要不要把書籍做舊？就當看過就算了。

  但是那樣只能騙自己，騙不了外人。茨威格是歐洲人，歐洲「連體」相當於省與省之間的距離，所以本來對信息就熟悉很多。

  強忍著無聊看完，顧陸是為了防止和人在交談和聊天中露餡！

  開寫，內容也不多，房間裡響起了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

  一晚上，顧陸把稿子抄完。先把文件傳到手機上，然後準備用微信發給教授。

  當前微信的使用已經比較頻繁了，而他也詢問了教授不少東西。

  [顧陸：挪威和英國是什麼關係呢？

  夏侯教授：挪威其實對英國有一定的好感，比如他們每年都會送一顆聖誕樹給倫敦的墩特拉法加廣場，以感謝二戰時，英國對挪威的幫助。

  夏侯教授：二戰挪威想中立，但1940年被攻陷，一直被德意志占領到了1945年，中間足足五年時間。挪威的哈康國王就在英國尋求庇護。

  顧陸：謝謝夏侯教授。

  ……

  夏侯教授：你之前說的文學趣味，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是奧斯陸大學的教授告訴我的，著名的兒童作家羅爾德·達爾，雖然是英國國籍，也出生在威爾斯。但他的父母是挪威人，而他的代表作《查理和巧克力工廠》，裡面的巧克力是來自挪威品牌FREIA。但現在很多讀者都認為來自英國品牌Choccywoccydoodah。

  顧陸：因為拍攝的電影是用的Choccywoccydoodah嗎？

  ……]

  聊天記錄什麼的就這樣，先吧文章發過去。

  很順利，伸個懶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