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奇特科幻

  科幻小說家都有想像力，好似他們國家著名的星新一。

  「今晚我們出版社一起鳥飛。」佐藤說。也不能光畫餅，還是拿出點餅屑。

  鳥飛是新宿思い出橫丁非常出名的居酒屋，主廚是赫赫有名的燒鳥仙人。

  川口聞言，頗為高興地走出主編辦公室，他不愛喝酒，只是喜歡喝醉後能肆無忌憚的樣子。

  待房門輕輕閉合，佐藤副社長開始欣賞華夏天才的大作。

  剛才聽川口的講述，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首先拿在手中的是《大草原》，開篇是普通的一家，夫妻和一對子女。

  唯一不普通的是，這是個發生在未來的故事。

  未來科技發達，出現了「兒童屋」，屋子的牆壁和天空，能夠通過腦電波，模擬出人們想像的地方。無論是書中的奇幻世界，還是現實的壯麗風景。開發孩子們的想像力，能足不出戶走遍世界。

  「和航空領域的VR技術差不多？不過顯然書中技術更加全面，模擬出來的環境、動物都和真實的差不多。」佐藤自言自語。

  一個人閱讀是容易這樣，比如看到精彩的段落，會情不自禁喊一聲「牛逼」。

  佐藤覺察到，故事的主題是科技與教育嗎？主人公夫婦發現自己家的孩子們，用兒童屋模擬非洲大草原上獅子、獵豹等野生動物捕獵，非常殘忍。連成年人看了都感到血腥而不適。

  後面話鋒一轉，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故事主題。

  [「是這樣，我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這棟房子如今既是妻子又是母親還是保姆。我能跟非洲大草原競爭嗎？我能像那台自動搓澡浴缸一樣，給孩子們洗澡洗得又快又好嗎？不能。而且不只是我，你也一樣。最近你的情緒緊張得不得了。」]

  不僅兒童屋是高科技，整個房間充斥著智能家居。

  圖案人是作家雷·布萊伯利零六年出版的作品，所以在科技方面有局限性。舉個例子，80年代的話指紋解鎖等生物識別科技，寫出來就比較先進，但拿到千禧年的第一個十年，就……再怎麼也需要個瞳孔識別才能體現出高科技吧。

  和文筆和故事無關，全屋智能家居這詞彙是咕嚕大王按上的。完全不影響劇情，只是細小的詞語更改。

  繼續故事，就是因為智能家居太高級，讓主人公夫妻無事可幹了。如同妻子對丈夫說：「你在這個家裡似乎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每天早上，你都要抽更多的煙；每天下午，你的酒也越喝越多；到了晚上，你需要藉助更多的安眠藥才能入睡。你也開始感到自己是個不被需要……」

  兒童屋模擬的大草原太真實，好像獅子就在面前，主人公甚至可以嗅到血腥味。更重要的是，他在兒童屋找到自己的黑色皮夾，錢包被撕咬，染著血跡，好像是獅子復活那般。

  「轉懸疑了？這個技術能夠造物？」佐藤帶點小困惑，兒童屋可以弄出真獅子，無論後續如何寫，都不能稱之為科幻。

  毀了啊！

  「馬薩卡（まさか）？」畢竟是在《聖誕節月刊》擔任了好多年主編的男人。

  佐藤想到一種可能，如果往「那個」方向，故事就有意思了。

  繼續看，《大草原》真就按照副社長所想的有趣的道路往下寫。

  意識到兒童屋對孩子成長不好，主人公和妻子商議關掉兒童屋，然後帶著全家出去旅遊。

  遭到了孩子們的強烈反對。

  故事的結局讓人唏噓，主人公夫妻被兩個孩子像野獸一般咬死了，原因仍是為抗議關掉兒童屋。

  「天才的構思，被撕咬的皮夾，染血的粉色圍巾，懸疑的一條故事線只是阻擋實現的泡沫，讓讀者誤以為是虛擬實境技術進化，讓大草原的野獸出現。」

  「實際上是父母的墮怠，因為全屋智能太過方便。給孩子們做飯的是智能廚房，給孩子們洗衣服的是智能洗衣機，陪孩子們玩的是兒童屋。即便整個房屋都是主人公花錢購買的，初衷也是為家人。但所有陪伴都不參與，親子感情不可能好。」

  故事中的兩個孩子，哥哥小顧和妹妹小佳，從心底就沒把主人公夫妻當做父母。而他們是在兒童屋幻化出來的大草原弱肉強食的環境中，從野獸那裡學到的本領。

  皮夾和圍巾都是他們學習撕咬時留下的痕跡。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顧陸能用這個角度來創作家庭教育。」佐藤看完了，忍不住拍桌稱好。

  當真是和前面在《SF科幻》連載的科幻短篇不同，視角非常小，沒外星人也沒戰爭，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視角，都在這套安裝了全屋智能的房屋中。

  卻是另一種有趣。

  「身為孩子的顧陸老師，寫孩童心思是無敵的。」佐藤無比信服，孩童的成長就是需要父母的切身陪伴和教育。

  繼續閱讀剩下兩篇《公路》和《2023》。

  特別是後面《2023》，藝術價值特別的高，佐藤仿佛看到一位熟悉的華夏文學巨人。

  《駱駝祥子》，舒慶春！

  老舍在霓虹的知名度僅次於魯迅，前者的作品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就出版了。身為出版行業的老人，佐藤當然是拜讀過。

  《2023》講述的也是買車的故事，在未來，由於網約車平台的剋扣，沒自己車的主人公，每天辛辛苦苦也掙不了幾個錢。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攢夠錢買到一輛車，可智能駕駛全面推廣……

  「憑什麼叫車軟體只是提供一個平台，就能比司機還掙得多，這……」佐藤頓了頓，「太殘酷和真實。」

  三個短篇，都是精品。

  公路餘味悠長。

  大草原角度奇特。

  2023真實殘酷。

  「如果顧陸老師在科幻領域專精發展的話，肯定能成為儒勒·凡爾納那樣的科幻宗師！」

  凡爾納在一百多年前對未來的想像，有很多都實現了。而剛才看完顧陸的三篇作品，也給佐藤一種未來世界必然會這樣的感覺。

  「真可惜，就是因為童話、推理、恐怖等領域的拖累，這世界少了一位科幻宗師。」

  看看為什麼川口是編輯，佐藤是副社長，從夸作品的角度，川口就差得遠。

  馬上把稿子發給下面編輯校對，科幻短篇集（目前沒命名）的出版蓄勢待發了！

  礙於今晚邀請員工們去鳥飛居酒屋，所以先要回家放點東西。

  「下次看顧陸老師的作品前，一定要帶個手套。」佐藤手指有點疼，因為看到精彩的地方，他習慣拍案叫絕。

  副社長下班了，不等於白同社下班，川口等牛馬還在伏案工作中。

  從地鐵口走出去，佐藤動作不緊不慢，直奔家附近的書店。

  「嗯？怎麼這個漫畫上也有顧陸？」佐藤困惑。

  書店上樓時，路過了漫畫區，瞧見《周刊少年Jump》，封面寫著「戰鬥美食漫連載《食戟之靈》」，一行小字：遠山之八原型霧都八中，天才顧陸與其同學馬宣佑，亦是故事原型。

  「又是霧都八中？」如果佐藤記得沒錯，好像有一個籃球漫畫也提及了。

  美食戰鬥番，顧陸會做美食嗎？佐藤轉念一想，會做也很正常，天才會打籃球會廚藝，很奇怪嗎？

  不奇怪！出於好奇的佐藤購買了周刊，也沒忘記上樓購買一本剛出版的新書。書是白同社出版的，身為副社長，佐藤是要支持一番。

  有不少對美食漫畫不感興趣的讀者，都和佐藤一致，被顧陸的名字吸引。

  集英社的計劃是成功的。

  成功擴展了原來的類型不感興趣的漫迷。

  顧陸也成功了。

  成功完成工作。

  《瘋狂山脈》在顧陸三天的努力下，寫完了。

  點開郵箱時，顧陸特意看了白同社佐藤的回覆，瞧見沒有退稿就放心了。其實真是咕嚕大王看輕自己了，哪怕他的作品寫成一坨，白同社也不可能退稿。

  下一刻，咕嚕大王迅速發給了姚小駒，後者收到郵件，用軟體搜索全文，搜「貝茲考德」和「貝特斯」。

  [想到了米戈（即斯諾登山脈的可憎雪怪），想到《納克特抄本》，即其對人類之前歷史的暗示……還有與此種半實體相關但更加可怖的貝特斯村莊無定形星之眷族。]

  心生出瞭然的神情，姚小駒在心中誇讚著顧陸的聰明。

  給《每日快報》打去電話——

  「這裡是每日快報。」

  「噢？原來是我親愛的朋友湯姆，顧陸先生又有作品了嗎？」

  「沒問題的先生，我們報社會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姚小駒掛斷電話，他想起第一次給報社投稿的對話，和現在是天壤之別。

  之前：愛答不理，哪怕是上班時間周一。

  現在：我最好的朋友，哪怕是放假時間。

  他清楚，這很正常，只要是現在發克蘇魯系列，那麼每日快報的銷量是肉眼可見的增長。

  「我的計劃說不定真能成功，剛進入英國市場幾個月，就贏得了尊重。」姚小駒掏出手機，手機桌面是系統自帶的，但鎖屏頁面卻是前任的照片。

  姚小駒押寶，押到了開掛的顧陸，四捨五入等於他開掛。

  「趕得及，趕得及。」

  顧陸粗濾把桌面收拾了一頓，把《駱駝祥子》等書籍歸置到書架上。小心成了習慣，習慣文抄留點痕跡，證明自己。而明明《2023》是他自己寫的，依然在靈感來源的作品留了筆記。值得說一說，這一套老舍的作品，是初中班主任黎老師送的。

  也沒關係，反正他自己創作的可能性極小。前世碼字日萬太卷了，有機會躺平，肯定是想躺平。

  隨即，咕嚕大王以最快的時間進行洗漱。

  他衝著外面喊，「佳渝，你好了嗎？我們要出門了。」

  外面傳來女俠的回應，「快了快了，馬上。」

  洗漱外加整理換衣服，顧陸用了五分鐘就解決了，但顧佳渝還是沒好。

  女俠的小缺點，出門總感覺自己少了什麼。有時候感覺是真的，忘記擦擦鞋子的污垢，忘記把辮子重編。但有時候又感覺是假的，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問題。

  和從小養成的性格有關係，顧佳渝希望自己把事情做得完美。就好像她曾經想讓最愛的兩個人——哥哥和媽媽關係融洽，後來發現對哥哥不公平，所以放棄。

  「快點，要來不及了！」顧陸又喊。

  「兩分鐘，還有兩分鐘就好。」

  又是五分鐘過去，顧佳渝才跑出門。

  兩人快步向外走，去李古圓的家。

  今天是李古圓生日，按照李家的規矩，小孩生日就父母吃個飯，最多加上婆婆爺爺。只不過這次李古圓拿出了自己的小金庫（稿費外加平時零花錢），請求李母幫自己搞兩桌。

  所以才有了顧佳渝和顧陸在星期六的下午，緊趕著出門。

  「你買的什麼生日禮物？」顧佳渝探頭探腦。

  「小心點，看著路，前面車來車往的。」顧陸拽住顧佳渝。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這地方先要左右看，有沒有車，確定沒有再走。」顧陸說。

  哥哥對妹妹，是天生有血脈壓制的。顧佳渝老實了。

  兩人安安穩穩過馬路。

  又走了三五分鐘，顧佳渝用餘光觀察著老哥，瞧見他臉上的寒霜，稍微減弱一點，她才趕緊說，「哥，生氣傷身體。然後你傷身體，我肯定也會擔心，這不是雙輸嗎？」

  「所以別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那哥你帶的什麼禮物？」顧佳渝先亮出了你自己的，「我買了特別特別好的——筆記本。」

  是筆記本，不是筆記本電腦。

  「特別好是多好？」顧陸尋思著，筆記本有什麼區別嗎？

  「首先帶著一支筆，其次這裡有一個開關，和通訊錄一樣，可以一頁一頁取下來。」顧佳渝說明，「另外顏值還非常高，簡直是筆記本中的筆記本。」

  「那很好。」顧陸說，「我送的鋼筆，剛好能成套。」

  大概一百來塊的鋼筆，作為學生之間的禮物，已是非常不錯了。

  而且太過昂貴的話，李古圓在他生日時也不好回禮。

  湯圓的生日地點依舊在雜貨鋪，不過擺在店外的空地，畢竟雜貨鋪裡面的空間有貨架，擺放兩桌是非常困難的。

  一桌坐著湯圓家的親戚，姑姑舅舅爺爺之類，餐桌旁擺的是一箱啤酒。

  另一桌是壽星的朋友，比如顧陸兄妹、馬宣佑、呂平、何雁。還有兩三位是李古圓從小學和初中玩得好的髮小，餐桌旁擺的是大瓶裝可樂和橙汁。

  何雁是班上唯一被邀請的女同學，伊始就成為一桌人關注的重點。

  「湯圓，你和雁子關係這麼好嗎？噢噢？」呂平怪笑。

  「是好朋友，多好的朋友啊。」發小調侃。

  「我怎麼沒發現呢？」馬宣佑說。

  一時間，餐桌充斥著何雁和李古圓的解釋。

  眼見解釋不清楚，何雁瞪了湯圓一眼，後者更加賣力，「真的只是耍得比較好，別瞎想。」

  「這種事，解釋等於掩飾，掩飾等於不誠實，不要和我不誠實。」呂平一句話堵回去。

  可以的。顧陸和顧佳渝饒有興趣吃瓜，女俠小聲說，「湯圓哥嘴角隱隱約約的笑容被我看穿了。」

  觀察仔細，顧陸送去大拇指，何雁在10班並不起眼，顏值不如CC，逗比開朗不如熊貓魏嬌，成績不如盧藝，反正各方面就普通。

  仔細想想難道是上一次，何雁想要轉社，李古圓幫忙，兩人熟悉起來的？

  顧陸猜得七七八八，不過心中有個未解的疑惑。

  奇怪，何雁明明是同班的，為什麼上次要走那麼遠去找外校女生。難道是移情別戀？畢竟學生的好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軲轆，你知道過幾天是什麼日子嗎？」李古圓強發動轉移話題技能。

  過幾天？他《福爾摩斯先生》英文版在英國上市的日子？好像不對，這件事同學們也不清楚。

  顧陸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我知道了，運動會！」

  「沒錯沒錯，你們準備參加什麼項目？」李古圓轉移話題成功。

  首先呂平不咸不淡的說，「我也不想參加很多的項目，但實力擺在這裡，一百米和五百米，捨我其誰。」

  「我就不參加了。」馬宣佑說。

  「嗯？」顧陸等人用疑惑的目光看過去。八中運動會的項目里也有鉛球啊，況且身為體育委員，不起帶頭作用？真的很奇怪。

  「要給我們小當家美食社搞創收。」馬宣佑解釋，「學校是允許運動會時，我們做美食賣的。社團都計劃好了，搞點簡單的，酸辣粉和涼麵。」

  還能這樣搞？顧陸瞪大眼。

  「這麼說，那我如果搞點飲料的話，也可以去賣？」顧佳渝瞬間反應過來，她問。

  因為女俠在和老哥在一起時很大方，顧陸都差點忘了，自家妹妹是有財迷屬性的。

  「飲料應該不可以吧。」馬宣佑回應，因為學校里有小賣部。

  小賣部的飲料零食價格還好，但生活用品和文具是略高於外面的。

  哦豁，發財計劃胎死腹中，顧佳渝嘟囔著，「又丟了好幾十。」

  賣飲料肯定能掙好幾十，沒掙到就是丟。女俠想得沒毛病。

  吃吃喝喝，一直到天黑。

  家裡有雜貨店就是好，至少飲料是管夠的。

  過生李古圓特意辦一桌，還真是想要借著送何雁回家的機會表白來著……

  為什麼非要搞這麼複雜？因為平時放學，即便都是走讀，但送何雁回家他沒勇氣。李古圓需要一個正當理由！

  並且，如果送回家的路程太短，也就是兩人獨處的時間不夠，李古圓知道自己要時間醞釀。

  他上周就從自己家，走過一次何雁家，耗時二十多分鐘，走得慢要半小時。

  足夠了。

  好小子，表個白，真是三十六計都用上了！

  遺憾的是，顧陸和顧佳渝回家了，不曉得李古圓到底成功沒。

  小瓜沒吃到，大瓜莫錯過。

  時間晃晃悠悠的過去幾日，時間跨過二十四節氣的大雪，霧都越來越冷，開啟魔法攻擊。

  這裡的霧都也指代倫敦，英國的人們也都裹上厚厚的外套。

  倫敦的冬天只有幾度，即便如此，外部的寒冷，也澆不滅內心的火氣。

  說的是貝茲考德人，就好像上劍橋大學的布林（Bryn），布林是比較典型的威爾斯名字，威爾斯語是山丘的含義。

  真的，當布林瞧見伯恩茅斯被牽連時，他笑得可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