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霓虹戰績
說說《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在國內可查的戰績。
首日32萬冊。
首周75萬冊。
首月168萬冊。
自2007年後，最快突破百萬冊的書籍（十三天）。
目前上市快兩個月，銷量突破了兩百萬，甚至反超《小王子》的銷量。待這筆稿費下達，咕嚕大王的經濟又寬裕了。
那麼遠渡海外怎麼樣呢？
翻譯者小林泰山在家裡睡覺，即便已下午四點，但仍然沒起來。
每天加班加點翻譯《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太累，好不容易卸下重擔的他要好好睡一覺。
但沒多久，門外就響起門鈴聲。
正常情況，深居簡出沒朋友，地方偏僻，除了NHK電視台的收費人員，就不會有人光臨。
有可能是找錯了？帶著強烈困意的小林泰山並未起床。
不知道過去多久，門外的車輛鳴笛聲，以及人聲的嘈雜，讓他睡不著了。
什麼情況？不知道車輛鳴笛，會為人帶來不安嗎？
帶著起床氣的小林泰山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氣沖衝來到窗外——表情僵硬，默默的拉上窗簾。
他慫了，外面全是人，二十多個長槍短炮架起來。剛才按喇叭的是記者，那沒事了，這種事記者也經常干。
「這一帶有什麼名人嗎？」小林泰山不禁想到。
沒有頭緒，下一刻更加喧囂，他還隱隱約約能聽見——
「小林泰山老師，請問有沒有時間接受採訪。」
「讀者們都非常好奇，小林桑。」
「我是《周刊文春》的記者。」
……
來採訪我的？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小林泰山腦子好像被一把空氣錘砸中。
沒錯，外面那麼大的陣仗全是為他而來。
之所以場面更加沸騰，是因為記者們剛才從窗戶瞧見了本人，如同火上澆油。
思考許久，小林泰山才打開房門。
某雜誌小報立刻迎上，正主還沒來得及提出問題，就已接到問題，「小林桑，請問你翻譯時，和顧陸老師有進行溝通嗎？」
顧陸老師，翻譯時？小林泰山好像又懂了，今天上午銷售的《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火了？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是您翻譯的第一部長篇，請問你為什麼能翻譯得這麼精彩？」周刊文春記者不甘示弱，也往前擠。
很精彩嗎？小林泰山感覺自己平常怎麼幹活，現在就是怎麼幹活。
一開篇，小林泰山的翻譯是：ストラウスはかせわぼくが考えたことや思いだしたことやこれからぼくのまわりでおこたことわぜんぶかいておきなさいといった。
正確的寫法應該是覚えている（還記得），但他使用思い（回憶）。
都知道，一開始書中主人公小鹿是錯字連篇。
英文版是錯一兩個字母，如同Progress.Report（進步報告）變成Progris.Riport，異常的簡單。
中文可以用跟同音詞交換，如進步報告變成近步抱告，來表達主人公剛開始智商不高。
那麼日語怎麼「錯」，非常考驗譯者本事。小林泰山選擇理解錯相近詞含義，以及進步報告也翻譯成了「けえかほおこく」。
不得不說，小林泰山在翻譯方面是有天賦的。甚至日語版本有1+1大於2的水平。
「良之瀨教授認為你是翻譯界的新星，對此請問您怎麼看？」
又繼續問。
新星？
良之瀨又是誰？
小林泰山感覺這世界好陌生。
為什麼他睡一覺起來，感覺天都變了呢？故事還要從早上說起。
「一公升眼淚，今天我為科幻小說流出一滴眼淚算我輸。」良花梨在買書時心裡想。
她是單姓，祖上是擔任良官的，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過許多純愛作品。最愛的是《在世界中心呼喚愛》《戀空》，熟悉各種煽情橋段。
就是為了看看華夏天才怎麼在作品裡放刀，才特意買來平日不會看的科幻。
當然良花梨如此篤定，還有個原因是，她從未看一本科幻小說哭過。
坐上地鐵，良花梨沒有搶到座位。正常操作，通勤時間除開始發站，搶到座位的機率比彩券中獎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車廂的上班族，好像是灌香腸的肉餡，塞多了快撐爆了。
好多人看，良花梨瞧見熟悉的封面——中間是白色的小老鼠，四周一圈都是五顏六色的花朵。
環顧四周，至少有三人手裡拿著《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這比例是非常恐怖了，兩個女高，一個上班狗。
既然看書的人那麼多，良花梨感覺自己拿出書，也不會成為異類。
靠在扶杆上，霓虹的地鐵減震技術雖然不如華夏，但人擠人根本就不會搖晃。
故事很簡單，智力障礙者小鹿的故事。
良花梨沉浸的看故事，從剛開始的我一定不會哭，到我一定不會在車廂里哭。
最後變成我一定能忍住！
霓虹的純愛是把唯美的愛情撕碎，就好像《戀空》，美嘉被強，在弘樹陪伴慢慢的走下來。後來美嘉懷上了弘樹的孩子，以為甜甜的戀愛就要來臨時，卻……
最絕的是小說結尾，作者表述《戀空》是她自傳，故事全部都是真實的，作者就是故事中的美嘉。
而這本書，並未勾勒多少唯美場景，相反變聰明的小鹿，瞧不起周圍的人，反倒是讓良花梨不喜歡。本書描繪的是無可奈何的絕望——可小鹿本來就慘兮兮的，為什麼還要把他投入絕望中？
這真是寫《那時的王子》的作者嗎？
眼淚簌簌流，良花梨終於還是沒忍住。
在公共場合流淚真的太失禮了，因此良花梨趕忙遮住自己。但她餘光瞧見了，其他兩位看書的女高生，此刻把腦袋埋在書後面。也是不想讓人看見。
但良花梨瞬間明白了，沒繃住的不止她一人。
今日下班回家的良花梨，立刻給父親安利。她父親正是良之瀨。
「父親你看這篇文，非常的精彩！一定要看。」
良之瀨教授是東大文學部教授，對文學、漢語、翻譯領域有較深的研究。
寫過《霓虹文學中的物哀考》《唐詩影響的文學》《我們需要學漢語嗎？》等著作。有的書甚至是霓虹教材，因此一言一行影響力還是頗大。
比較忙碌的良之瀨，還是沒拗過女兒，抽時間看書。
快三個小時的看書過程如下：
「華夏天才顧陸的書，他的《小王子》藝術價值很高。」
「嗯？譯者是誰，為何錯字這麼多？」
「我好像明白了，是作者在利用錯字。」
「譯者是誰，居然這樣翻譯錯字？天才！」
「人生本就充滿絕望，對當事人來說，更絕望，也沒什麼大不了。」
教授看完之後就明白，這本書在霓虹絕對會暢銷。他取下老花鏡，用眼鏡布仔細的擦著。
因為有些符合霓虹民族性中的物哀。
所以良之瀨教授發表了對《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的評價，首先是誇獎了自家人，就是身為譯者的小林泰山。
身為教授的他，看得懂中文版。良之瀨就從專業術語的準確翻譯，對作品風格一致性的保持，還有考慮到讀者的閱讀需求，多個方面來誇獎。
後面才是針對書籍評價。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最近很火熱的書，只要路過書店就能看見，所以我只知道名字，但這次被親人推薦，所以就挑戰了。
一口氣讀完，我差點哭了。
大概會因閱讀的人不同而不同，每個人心中都有欲望、傲慢和欺騙。
在絕望的回答面前，殘酷的溫柔勝過嚴酷的真相，我回憶起兒時被欺騙的時刻，遺忘的記憶又一次被逼出來了。
在考慮與他人的關係，這一普遍性的主題時，書籍進行了深入思考……]
看完整篇評論，總感覺夸書好是附帶，對小林泰山的喜愛才是主要。這就是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原因，良之瀨因為自身研究的專業，對翻譯更有興趣。再加上帶點民粹的性格，就減少對顧陸的談論。
沒什麼關係，顧陸在霓虹已不是上一次，需要名人推薦才能起飛了。
現在的顧陸，已是名聲在外。
白同社的佐藤，初印就有50萬冊。
他極具魄力的賭博，贏了！
當天就營造出來「翻譯新星」「慶幸虛構」兩個霓虹論壇的熱點詞。
前者不用解釋了，下午記者已是去「騷擾」了。後者是許多讀者看完書，慶幸書中的實驗是假的。同時也有很多人明白了，某位名人說的一句話。能毀滅人類的七種東西，一、沒有原則的政治；二、沒有人格的學識；三、沒有辛勞的財富；四、沒有人性的科學……
「錯了，我真的錯了。科幻的悲劇和純愛小說完全不同，心揪。」
「雖然剛剛讀完了，但在最後一句話哭了，悲傷的情緒讓我久久不能平靜。我自己不是很擅長寫評論，但還是想向您推薦，這是一部傑作，而顧陸，你永遠不能懷疑一個天才的創造力。」
「書中愛情內容不多，可能也和作者年齡小有關。但他對愛情的描寫，又是那麼的深刻，沒有愛情支撐的智力和教育，毫無價值。」
「也給小鹿一束花吧。這是一個可愛封面的惡魔書，他用童話作品的封面把我騙進去，然後我哭了。當聰明的小鹿說『我也是小鹿』時，我在想，變聰明的小鹿，和以前智商只有六十的小鹿是一個人嗎？」
「我非常激動，我就是特殊醫院的護工。這個書寫出了其他作品沒注意到的，特殊人群對性的看法。小鹿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在他兒時就迎來了書中母親的拳打腳踢，甚至把他關在籠子裡。讓變聰明的小鹿，稍微和女性有比較親密的接觸，這段記憶就會浮現出腦海，讓小鹿根本就不敢這樣做。對特殊人群的關愛，是社會長期的一個話題。感謝顧陸老師寫出這樣一本書，也感謝它的譯者。讓更多的人能夠關注到特殊人群。」
……
好評如潮！差評也有，但被淹沒。
這一日，顧陸一「劍」開天門，再回霓虹討論熱點。
「你的漫畫進度如何了？」藤卷忠俊問附田。
「人設已經畫完了。」附田說，「馬宣佑將會成為遠月十傑之一，至於顧陸先生，我安排了個很神奇的身份。」
有眉目就好，藤卷忠俊點頭，「近期發布比較好，顧陸老師的新作你看了嗎？」
「當然知道，我公寓對面的書店，甚至都有人排隊了。」附田說，「上次看見有書店有人排隊，還是某個偶像團體發布專輯。」
「有持續的熱度，新漫畫連載能乘東風，對開局是非常好的。」藤卷忠俊當前就不用了，因為黑子籃球的名氣已經起來，所以不會拿八中校隊出來遛一遛。
但無心插柳柳成蔭，就今年暑假，霓虹高中代表隊和八中打籃球，居然輸了。
媒體就開始報導「華夏八中籃球社雙壁，只有絕殺之鱷呂平上場！霓虹高中籃球已經糜爛成這樣了嗎？雙壁之一球場的作家顧陸，根本就未下場。」
當時高中籃球聯隊被狠批，然後藤卷忠俊什麼都沒做，漫畫平白無故就大火了一波。
「我會儘快的。」附田又說，「有機會真的還想去八中一次，蜜瓜燉肉，我自己根本做不出那個效果。」
一開始藤卷忠俊會感覺這是黑暗料理，但看好友念念不忘，心中就琢磨——難道真的很好吃？
回去試試！藤卷忠俊想。
該說不說，如果好友新作能火，那麼華夏霧都八中的名氣，肯定會再進一步……
未來的事誰也不清楚，但當下白同社有人明確的進了好多步。
「佐藤社長高瞻遠矚！」
「我就說了佐藤社長的眼光不可能錯。」
「你們敢相信嗎？有些書店的收銀台居然都有排隊的情況。」
「顧陸為什麼就那麼能寫？童話到科幻的轉型，完全沒阻礙。」
白同社的編輯部，全部都是對佐藤的誇獎。
風浪越大，魚越值錢。這一波佐藤是第一受益者，第二肯定是他頂頭上司。
心滿意足的接受這些誇獎。在佐藤看來，都是他應得的。
「《獻給阿爾吉利的花束》有可能獲得直木獎嗎？」佐藤提出另一個問題。
這下子剛才說話的編輯都沉默了，以前從未有人獲得過，這怎麼說得准。
霓虹的戰績過兩天再查，國內也不平靜。
回國首日。
上午，「章老師你舟車勞頓辛苦了，回國了好好倒時差。」
下午，「學生就不用擔心了，代課老師幫忙呢。」
晚上，「也差不多休息夠了吧？關於道小顧同學在英國的資料，整理一份發給我吧。」
看稱呼就能看出，如此關心章寒犁的是誰。
胡主任本人是一點也不急，但架不住頂頭上司急不可耐啊！
「資料有點多，需要好好整理。所以可能要等兩天。」章寒犁回應。
這回應——資料多好啊，胡主任和藹可親，「那是辛苦章老師了，跑倫敦一趟，這麼遠。」
「不辛苦。」章寒犁說。
也確實不辛苦，更像是公費旅遊。那個姓姚的代理人，安排事非常妥帖，顧陸壓根就不用他照顧。
唯一麻煩的是，章老師要挑選比較合適的新聞。
耗時四天，才把收集到的報導，整理成文件包發送過去。
主任馬上報告給了校長，畢竟對這件事，常校長是非常在意的。
瀏覽起章老師的資料，常校長上一次這麼認真，還是應對領導檢查。
《小王子》在英國上架銷售，引起了非常大的反響，所以海雀圖書公司才邀請顧陸去舉辦簽售會。
簽售會上《衛報》《泰晤士報》《每日郵報》等等多個報紙，都進行了報導，有照片為證。
倫敦民眾對於華夏第一天才作家的到來，非常激動，甚至聚集在顧陸居住的酒店樓下。
以上章老師說的這些，全部都有照片為證。
照片還能有假？常校長很滿意。
不單有照片，還有數據表。
尼爾森橫掃千書的周榜，數據清晰可見。
很明顯的發現，自打顧陸去簽售會，日銷是連續三天增長。
「章老師做事還是很仔細的。」常校長說。
他默默撥通了一個老朋友的電話，《環球時報》的，這報紙都知道吧，人人日報旗下報導國際新聞的報紙。
常校長心想，就是說，這麼大的事，還是讓記者去調查得更清楚，然後再報導一波。
「也不知道巴蜀中學和三中的校長有沒有被氣死。」常校長喝著茶水，喝的可是永川精品秀芽。
為什麼呢？因為擁有顧陸根本是躺贏啊。體育方面，那個高中可以和海外高中暑假進行交流？
沒有！
社團方面，沒得說，刊物社校刊《少年》就是玩社團的巔峰。說句不好聽的，八中倒了，《少年》都必須在，這代表新時代的青年力量。
反而顧陸本身身為作家，為學校帶來的這方面名聲加成，真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了。
以上這些都是政績啊！
要知道顧陸是差點加入了巴蜀中學，幸虧當時他眼光毒辣，開出更好的條件。
常校長越想越覺得自己英明神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