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顧陸是怪物嗎？（5000字）
端木三郎是個強悍的網際網路噴子，一把鍵盤，針砭時事。責明星，罵政策，是以一敵十的存在。
這一次，他本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直接去雅虎論壇。拿出「這國怎，讓不安」的氣魄，攻擊顧陸。
奈何他非要先看《SF雜誌》，知道的越多就會有破綻。
兩篇文章，是連續的系列。
上帝文明創造的六個生命星球。
終產者、財富液化委員會！
20億上帝，上帝虐待事件！
作者的想像力，猶如一艘快艇。此刻加足馬力，在科幻海洋，穿行，飛馳。
颳起的波浪就是端木三郎內心的震撼。
他是《SF科幻》老讀者，所見過的短篇科幻小說，沒千篇，也有八百。
可顧陸的兩篇新作，卻是端木三郎看過最好的之一。
端木三郎呆坐數秒，重新拾起鍵盤，噴還是要噴——
[我們國內的很多人是文化叛徒，只會引進強大的敵人，壓迫我們自己的神童。史上最強高中生顧陸來了，讓這顆星球上所有高中生都黯淡無光，這是扼殺我們下一輩自信的行為，祥傳社、sf科幻雜誌都該對民眾鞠躬道歉，第一個引入強敵的《浮文志》，更是該切腹自盡。]
劉慈欣在地球上，因為科幻長篇《三體》讓全球熟知。但他的科幻短篇也是世界級，和顧陸的評價差不多。
這不，讓噴子都換角度了。
《贍養上帝》《贍養人類》在霓虹，猶如小男孩和胖子降臨。
炙熱而火爆。
SF論壇留言好評占據大多數：「顧陸太可怕了，讓我們來看看他不擅長的小說類型，噢上帝他沒有弱點！」「更期待《那時候的王子》，顧陸的兩篇科幻小說是本期雜誌最佳」「《贍養人類》給我的震撼感，仿佛是當年看到筒井康隆老師的作品。」……
霓虹最偉大的科幻長篇是《霓虹沉沒》，毋庸置疑。至於科幻短篇，《文藝春秋》評價出了最偉大的五篇。筒井康隆所寫的諷刺科幻小說《霓虹以外全部沉沒》是其中之一，另外四篇有時間再說。
只需知曉，這是霓虹科幻讀者至高的推崇。
贍養系列在華夏的《科幻世界》刊登，贍養人類更火。
但在霓虹，贍養上帝的討論度，超越贍養人類一個階級。
主要原因還是，霓虹自有國情在。
[「熱淚盈眶，《贍養上帝》讓我熱淚盈眶，當上帝選擇離開，不再讓人類贍養，我在心中叫好。」記者採訪62歲的中居先生這樣告訴我們。
書中所寫：「我們走，並不是因為你們待我們怎麼樣，能收留我們，已經很滿足了。但有一件事讓我們沒法待下去，那就是：上帝在你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群老可憐蟲，你們可憐我們了，你們竟然可憐我們了。」
「上帝文明怎麼會讓人可憐呢？你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偉大的文明，不知道她在宇宙中創造了多少壯麗的史詩、多少雄偉的奇蹟！記得那是銀河一八五七紀元吧，天文學家們發現，有大批的恆星加速了向銀河系中心的運動，這恆星的洪水一旦被銀心的超級黑洞吞沒，產生的輻射將毀滅銀河系中的一切……現在文明是老了，但不是我們的錯，無論怎樣努力避免，一個文明總是要老的，誰都有老的時候，你們也一樣。我們真的不需要你們可憐。」
上帝文明曾經的輝煌，比天空的太陽還要璀璨。
我國境內頻發的老人棄養事件，引發了多方面的關注。
這些老人如同上帝文明那般，曾經為我們國家的進步付出了一切。
為什麼他們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中居先生在妻子死亡之後，獨自一人養大了三個孩子，現在三個孩子都不願意贍養他。
在昭和時代中期，中居先生參與建造了銀座數座大樓，他曾比任何人都先登上銀座最高樓，俯瞰著東京一切……]
九州神童勝多內丸把《朝日新聞》放下，臉色呆滯。後面的內容是有關社會老齡化的討論，他不感興趣。
顧陸兩篇文他也看了，勝多內丸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我真的要和這樣的怪物戰鬥嗎？」
怪物，確實是怪物。
霓虹老齡化日漸加重，《贍養上帝》恰好切中要害。
《SF雜誌》上市一兩天，許多紙媒，都藉機加入討論。
熱度攀上，後續討論都上電視台了，請專家對「養老」問題進行分析。
當然顧陸和《贍養上帝》這兩個關鍵詞，沒能一同上電視。
要深刻的分析霓虹社會問題，再摻雜外國人就不禮貌了。
「顧陸桑都成引線了，本地電視台真沒有禮貌。」安田一熊（筆名伊藤潤二），看到新聞喃喃自語。
「不是任意的作品都可以成為一個社會問題的引線，」京極夏彥說，「《贍養上帝》更像是寫給發達國家的警告信。」
榻榻米中間的正方形棕色小桌上擺放著酒和炸物，安田和京極兩人在聚會。
安田一熊點頭，「顧陸桑雖然生活在發展中國家，但天才的視角不會被生長環境限制。」
「《SF科幻》請的翻譯人員是誰？」安田一熊突然問。
「不認識，」京極夏彥說，「可翻譯《小王子》的，好像是祥傳社的專職編輯。」
京極夏彥和安田一熊不同，後者是壓根沒勇氣投稿，所以才要借「信心」。
安田一熊對顧陸的感謝發自內心，可京極夏彥的《巷說百物語》即便受到貓頭鷹男和花草便當兩個作品影響，也不需要搞得那麼大張旗鼓。
綜上所述，京極夏彥更多的是「蹭熱度」，這不，《巷說百物語》銷量就非常好。
「我們要不要邀請編輯？」京極夏彥冒出一句。
「什麼？」安田一熊沒懂。
「邀請《小王子》的翻譯編輯，我們相互也有個照應。」京極夏彥說。
他很有野心的發起了世界妖怪會議，但影響力不能說為零吧，也是零的平方。
京極夏彥認識到光靠自己單打獨鬥，效果並不好。
「照應什麼？」安田一熊問，「我們也不知道是誰。」
「祥傳社我有熟悉的人，」京極夏彥說，「每一個文學責編都有一個作家夢想，我通過翻譯顧陸老師的作品學到了很多新東西，說不定別人也是，我們都受到顧陸老師影響，自然要守望相助。」
守望相助是假，京極夏彥想以「顧陸」為核心，創造一個人脈團體才是真。
「安田你不要忘記顧陸老師的恩情啊！忘記恩情，等於拋棄過往。」京極夏彥開始PUA。
必須要讓安田一熊也答應，因為自打安田出道，人氣急速飆升，四五個月時間，已有電視台購買版權了。當下在連載的《富江系列》漫畫，更是在《聖誕節雜誌》人氣投票斷層第一。
「我當然不會忘記顧桑，」安田一熊立刻說，「伱說的沒有錯，我們確實要守望相助！」
隨機，兩人還給給組織取了一個名字「顧陸翻譯會」，通俗易懂。
霓虹很多這種組織，比如由京都大學推理社發展起來的新本格會，風潮甚至席捲了整個霓虹推理界。
目前來看，顧陸翻譯會起步比新本格會要差很多……
結社連會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為了自身利益，京極夏彥自然也逃脫不了這個規律。
昨天他就受到《文藝春秋》採訪，有關顧陸的訪問，問題是：顧陸是一個怎樣的人。
沒辦法，霓虹熟悉史上最強高中生的人太少了，MM雜誌連載時期做過翻譯，有過郵件交流的京極夏彥是最熟悉的幾人了。
「不要在乎年齡，顧陸老師對人性和整個社會的觀察是超越年齡的。顧陸老師的作品都非常新，更直白說，顧陸老師是開拓者！」京極夏彥是會誇人的。
他國的轟動，也影響不了顧陸第二天早起。
人的記憶力飄忽不定——顧陸一大早上學都記得把哈利波特系列書拿到學校，卻忘記看看自己綁電線桿上的手電筒還在不在了。
「哈利波特？我挺喜歡的。」同桌瞧見，立馬上說。
「小點聲，別被老師聽見了。」顧陸說。
這一類書是禁止攜帶的，學生實在有看課外書的需求，可以去校圖書館借書。
你還怕老師？見識過特權階級的「特權」，戚採薇一個字都不信。
「怕被發現還拿來學校幹什麼？」戚採薇問。
顧陸音量放輕，「活動中心缺點裝飾，帶來擺著。」
「是缺少一點裝飾……」戚採薇話鋒一轉，「誰說的？原來刊物社的副社長是女的？」
什麼跟什麼？顧陸臉上寫著疑惑。
「不是嗎？」戚採薇乾笑掩飾尷尬。
她解釋道：「一般男生性格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和副社長有什麼關係。」顧陸否定。提出社辦柜子有點空的人，確實不是李古圓，也不是顧陸。
「CC，有個比較嚴肅的問題，老地方聊聊？」顧陸說。
「比較嚴肅？」戚採薇小心的說，「能不能不去？」
戚採薇對嚴肅話題有心理陰影，主要原因還是戚母，經常和女兒談心，美其名曰是商議未來。
實際不過一遍遍重複闡述，她自己的安排是現階段對女兒最好的！
「不行。」顧陸說。
「好吧……」戚採薇也不敢反駁，但她有其他報復的小手段，好比把讀後感的字跡寫差點，給顧陸添加一點閱讀障礙。
下課了，顧陸和戚採薇先後來到老地方。
老地方是陽光和老師的眼神都無法抵達的走廊轉角。
「咳咳，我沒得罪你。」戚採薇開場白，「我啥壞事都沒做。」
「你之前說什麼都不知道，會開心。」顧陸開門見山，「你更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是偶爾有自己主見的思考。」
這問題，讓戚採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沒有回應，沉默無語。
一分鐘，兩分鐘……
「很難回答嗎？」顧陸等得稍微有點心焦。
「不難回答，我只是覺得這問題一點用都沒有。」戚採薇說，「因為一旦開始思考，就不可能停下。」
言下之意，哪怕她喜歡什麼都不想，也回不去了。
這種影響一生的，且不可逆的選項，是誰給我的膽子幫戚採薇做出抉擇？顧陸心中想到。
「是不重要。」顧陸有點心虛了，因為按照戚採薇的家庭，跟隨著戚母的安排，應該會有美好的未來生活。
「沒其他事了。」
「好的。」
氣氛不太融洽。
人在心煩意亂，且無法解決心煩意亂的根源時，手指就停不下來。
反正顧陸是這樣，開始轉筆。
說起來，轉筆大王田笑的轉筆能有多好看？
年前全國轉筆大賽輸了的他，明年會不會再戰？顧陸腦子發散思維。
「田笑，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寥郭是什麼意思，你的廣字旁呢？」高老師點名。
應該是寥廓吧，顧陸感覺這錯字是錯出了高度，因為一般的錯字要麼是多一橫，要麼就少一豎，這種蠻特別的。
田笑是班上無可爭議的錯字大王。
請了家長都管不住那種，上次請家長，田媽無奈的說「這孩子從小學開始就粗心大意，我們家長也沒辦法。」
顯然，田母好像已放棄了，但高老師還是每次都會點出來。
「我還是更喜歡糾結的思考，我思故我在，嘿嘿，那樣會顯得我很聰明。」
戚採薇在中午放學，顧陸去食堂的路上。她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躥到其身後，拍顧陸肩膀。
「嗯？」顧陸說，「你不是說這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嗎？」
「對我不重要，但感覺對你有點重要。」戚採薇說完，就越過顧陸，前往食堂打飯。
是挺重要，這答案讓顧陸中午多吃了二兩飯。
吃完了，顧陸順手就把哈利波特全套書放到社辦。
站在遠處看看，不錯！是比之前看得順眼。
前天，周琳中午在小花園背誦東西被顧陸遇到，後者就將其帶到社辦。
緊接著怪力少女就提出了柜子上一本書都沒，光禿禿的。
剩下的午休時間，顧陸在社辦開始敲打《平面國》。
一中午，就有好幾千字。
這碼字速度說出去，能讓無數手殘黨作者羨慕到死！
再說下午課間。
「軲轆哥，《黑子的籃球》動漫由搜狐視頻引進了，會不會有我們的內容。」呂平興沖沖的找顧陸。
「不會有，我們出場的是番外篇，除非引進漫畫，不然別想了。」顧陸回應。
「難道我們就動不起來了？」呂平嘆氣。
漫畫和動漫相比，確實也是動不起來。
「如果製作OVA，或動漫大電影倒有可能。」顧陸隨口說。
上一世，好像《黑子的籃球》有大電影來著。
具體什麼情況，顧陸也不清楚。
「OVA，我覺得這可能性很大，嘿嘿。」呂平腦中不知道在暢想什麼，反正笑容是非常開心的。
得虧呂平不懂日語。
否則要是讓他瞧見雅虎體育論壇下面的討論還不得樂瘋？
[問，八中籃球校隊和我們的學校隊打比賽，誰能贏？]
「這問題也太扯了吧，高中生和大學生從身體素質來說，都不是一個量級的，怎麼比？別看一部二次元籃球漫畫胡扯啊，就來討論三次元的事。」
「如果二次元是改編自三次元就可以討論一下了，我感覺大學校隊不一定能贏。我們就把漫畫裡的場景降低十倍，顧陸和呂平也是強大的。」
「顧陸的能力主要是教練職位，排兵布陣，如果雙方有專業的教練，現實中顧陸的優勢就沒有了。但大前鋒呂平是強的，擅長絕殺，大心臟，我感覺即便是大學校隊裡的王牌也擋不住。」
「把漫畫當成現實的，都是傻子。」
「傻子最喜歡說人是傻子，沒看嗎？漫畫作者說了，根據人物原型改編！」
等等討論。
華夏的大學，清歡北大復旦浙大什麼的，霓虹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很正常，各國的名校，在世界範圍都是有點名氣的，好比霓虹的東大、早稻田大學名氣也不小的。
可各國的高中有人關注嗎？
沒有的，誰會關注這個。
毫無疑問，霧都八中在機緣巧合之下，是華夏第一個的在霓虹揚名的高中。
機緣巧合的起點顧陸，他找到了胡主任。
「胡主任，你……」顧陸欲言又止。
「中午吃山藥過敏了，」胡主任忿忿不平，「我見過土豆泥，但真沒見過山藥泥，學校食堂創新，但創新部隊簡直胡來。」
「……」顧陸是專業的，他憋住了沒笑。
本來就眼睛小的胡主任，當前上眼瞼和下眼瞼還腫了，簡直是睜眼等於閉眼。
「這過敏還是挺嚴重的，胡主任你要不要請假去醫院看看？」顧陸問。
「吃了藥，一會就消腫了，請假就算了，學校還有很多事要忙。」胡主任說，「各初中的優秀生，要盯緊，否則一個不注意就被其他學校搶走了。」
也對，當前四月份，正是招生工作開展的時間。
不知道顧佳渝能不能考上，顧陸一下子想到了妹妹。
「顧陸同學找我做什麼？」胡主任說，「又有文章發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