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破釜沉舟！

  根據許躍新觀察，《人民文學》歷史上很少連載長篇小說，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為自己破這個例。

  明天當面問問王潮垠，行就繼續給他們投，不行換一家。

  反正自己和《當代》、《十月》那邊的編輯也熟了，給他們發一封電報的事情。

  次日上午，人民文學編輯室，許躍新和王潮垠表達了開啟專欄連載的想法。

  「開專欄是吧，沒問題，我跟主編說一聲的事兒。」

  王潮垠一口答應道，「你把稿子帶來沒有？」

  「帶了，總共11萬字，您先看吧。」

  許躍新把裝有文稿的袋子往辦公桌上一放道，「每個用紅勾標的地方，就是以後開啟連載時的章節劃分。」

  「等這11萬字發完時，我會給您再交稿。」

  「好，我了解了。稿子審核通過後，把稿費給你寄到科源。」

  王潮垠把袋子拿到跟前，從裡邊抽出文稿道。

  投完稿，許躍新蹬著自行車離開朝內166號。

  從大街上經過時，他聽見轟地一聲，一輛鈴木摩托車從前方飛馳而過。

  許多路人將驚訝、羨慕的目光投向摩托車消失的方向。

  好傢夥，這速度快的。

  什麼時候能搞上一輛就好了，到時候比這小子更拉風。

  許躍新心裡嘀咕道。

  按理說國內在80年代初才開始大規模進口外國摩托車，這小子從哪搞到的？

  許躍新有點想不通，只能解釋為各人有各人的門路。

  回到家，打開家門，許躍新看到陳巧巧身穿旗袍，正彎下腰背對著門口整理東西。

  媳婦的覺悟，真是越來越高。

  知道自己要回家，提前穿上戰袍準備好了。

  許躍新看著陳巧巧高高撅著的蜜桃臀，感到難以按捺，輕手輕腳地走上前抱住了她，從身後和她曲線玲瓏的身子貼在一起。

  陳巧巧站起了身，許躍新伸手將她的小口捂住，令她不能回頭，接著另一隻大手開始不斷侵襲。

  旗袍開叉下的美腿、挺翹的蜜桃臀，苗條的腰際……

  隨著許躍新的動作，懷中身軀傳來一陣劇烈的掙扎和顫抖。

  許躍新此刻已經將她的耳垂納入口中親吻，驀然間覺得手感不大對勁。

  她比媳婦兒的大！

  許躍新深吸一口氣，用力捏了一把後鬆開手。

  反正……已經捅了婁子，不如趁著能享受多享受。

  前方的高挑美人得以回頭。

  「等著吧你！」

  陳藝雪惡狠狠地瞪了許躍新一眼，快步走進臥室，把門猛地一帶。

  這時，儲藏室的門也開了。

  「怎麼了這是？」

  陳巧巧從裡邊走出來，有些莫名地問道，「我剛給姐拍完照片，正在洗片子。」

  「你跟她吵架了？」

  「沒，她去屋裡找點東西。」

  許躍新長舒一口氣道。

  陳藝雪沒直接去儲藏室告狀，那就是沒事。

  說起來也是，她沒事穿陳巧巧衣服幹啥，害得兩人鬧誤會。

  「哦哦，你給她倒杯水，我繼續洗片子。」

  陳巧巧不明就裡道，重新鑽進儲藏室。

  不一會，陳藝雪也從臥室出來了，只見她繃著一張臉，氣質冷淡的美眸中透出幾分殺機。

  形成反差的是她臉頰上殘留著一些紅暈，這都是許躍新的傑作。

  「你給我過來。」

  只見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

  許躍新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兩手一攤：「剛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別想矇混過關。」

  陳藝雪狠狠刀他一眼道，「你剛才就是成心的。」

  「姐姐，你可甭開玩笑。我就算有十八個膽，也不敢對你干那事。」

  許躍新一臉無辜道，「家裡現在就我和巧巧，你又穿著她衣服，還……」

  「這能怪我嗎？」

  「反正都是你幹的好事！」

  陳藝雪依舊沒好氣道，「我本來看你這人還挺周正的，看來今後得防著你。」

  防得過來嗎你？

  許躍新默默吐槽道，目光移向窗外：「最近有沒有音像社給你來信？」

  「沒有！」

  陳藝雪同樣扭過臉道，「有也不用你陪我去談了。」

  「反正該給你的錢不會少一分就是！」

  其實最近有家音像出版社給陳藝雪寫過信，表示願意發行《軍港之夜》。

  哪怕陳藝雪向對方表示過她需要半年後才能再找一家發行，對方仍誠邀她見面洽談。

  她今天上門就是為了邀請許躍新一起過去，現在她沒這個打算了。

  「你別尥蹶子，最後害得自己吃苦頭。」

  許躍新見狀未作勸說，平靜地丟下一句話。

  ……

  數日後，陳藝雪和來信的音像社在一家小飯店見面。

  對方派出的代表是一名女性副經理，臉上抹著雪花膏，樣子還算溫和可親。

  可等到真開啟談判時，陳藝雪發覺對方那叫一個難以對付。

  「半年後才能發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只能吃別人的殘羹剩飯。900塊的價格很不錯了！」

  「國營文工團的作詞人寫一首歌才50塊錢津貼，你得知足。」

  「我們不買，別人家也不會買。你得抓住眼前機會……」

  女副經理砍價異常兇狠，陳藝雪在她面前連連敗退，毫無招架的功力。

  在單位，陳藝雪能依靠業務水平鶴立雞群，令同事心服口服；在家，她能靠曾經的養家之功，令母親不敢有二話。

  偏偏今天，她來到一處完全陌生的領域，只能任人宰割。

  陳藝雪眼看價格談不上去，只好匆匆告辭。

  下午，她又和另一家昨天來信的音像出版社見面，結果對方開出的價格更加離譜：500塊！

  而且和上家一樣，都是任憑陳藝雪磨破嘴皮子，都不肯再上調一分錢。

  陳藝雪又一次面對敗退。

  要是許躍新在就好了……

  再次咽下失敗的苦果後，陳藝雪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在她手中積累的邀約函越來越多，陳藝雪明白，要是再像前兩次一樣單槍匹馬去談判，結果不會有任何區別。

  萬般無奈下，陳藝雪只好上門求助許躍新。

  「市裡的兩家音像社，還有天津的三家音像社給我回信了，表示願意跟我們商談。」

  許家的客廳里，陳藝雪儘量迴避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你要不要去試一試？」

  「是不是發現自己解決不了？」

  許躍新一針見血道。

  「的確。談判方面我不如你。」

  陳藝雪眼神複雜道，「之前的事放在一邊，我們還是先把發行的事忙好吧。」

  「我再去約那幾家出版社，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談判。」

  許躍新抬起胳膊，往腦後一枕，整上半身靠到椅背上。

  「我答應你了？」

  許躍新淡淡發問道。

  陳藝雪神情一怔，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到他身上。

  「歌里有你的一份心血，收益是五五分成。」

  「為你自己，你也應該去談。」

  陳藝雪苦口婆心道。

  「你想多了。我從這首歌里已經賺了三千多，而且我還有寫小說的主業收入。」

  「你給出的理由，不足以說服我陪你一起過去。」

  許躍新正色道，話里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陳藝雪倒抽一口涼氣：離了許躍新，她的事業就沒法進行。

  而這一次，他看起來是認真的。

  「送佛送到西，當初是你勸我從文工團跳出來。」

  陳藝雪一臉傷腦筋地說道，「如果我們的合作就此中斷，我會很難辦。」

  「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巧巧的份上，好歹……」

  「話不能這麼說。我幫你寫過兩首歌，賺五千多塊，仁至義盡了。」

  許躍新態度仍舊堅決。

  陳藝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明明那天被抱著摸的是她，為什麼到頭來……

  這人真是不講道理啊！

  「還有事不，沒事請回吧。」

  許躍新不咸不淡道。

  「不行，我今天必須請你一起過去。」

  陳藝雪睜開眼，眼神無比堅定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想走得遠，離不開你。」

  「還是那句話，之前的事放一邊。以後……我也不會那么小題大做。」

  終於肯承認小題大做了。

  許躍新聽到這才放下胳膊，明白大姨子的底線又一次被自己突破了。

  「你和他們談的情況怎樣？」

  許躍新面無表情地問道。

  「很不好。一個報價900，一個報價500，根本不肯讓價。」

  陳藝雪面帶焦慮道，「我怕答應後以後每首歌都要被殺價格，就沒同意。」

  「哦，那先別跟他們聯繫。」

  「你在外放風，說打算和太平洋音像簽獨家發行權。」

  「過兩天要再去廣州一趟。」

  許躍新迅捷周密地安排道，「有人再請你去談，你也不要去。」

  一言一概之，大姨子之前兩場談崩了，而且這件事肯定已經在京城乃至於整個北方的音樂出版圈子傳開。

  不整個大招，根本無法扭轉局面。

  「那他們要是不上當怎麼辦？」

  陳藝雪不放心地問道。

  「不上當，就假戲真做。」

  許躍新目光決然道，「寧可簽獨家，都不能讓那些貨占到便宜。」

  「你記著，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就沒法贏得談判。」

  陳藝雪直起腰身，怔怔地看向許躍新。

  這一刻，她分明看見許躍新身上有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