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紅也是紅
桌子上頓時出現了尷尬的氣氛，更加尷尬的是這個氣氛獨屬於劉紅民和查劍英。剩下的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哄然大笑起來。
雖然鄒世芳亂點鴛鴦譜，但是這些人很顯然都很看好他們。
劉紅民無語的瞪了鄒世芳一眼，「把你閒的。」
鄒世芳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情況，但是已經這樣了，他也就遮遮掩掩了。
「我也是為你們好，你們兩個年級差不多，而且都很有才華。如果你們兩個在一起，絕對是琴瑟和鳴的神仙情侶。」
劉紅民嫌棄的說道：「你還拽上詞了。」
王曉萍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劉紅民，你這是看不上我們劍英？」
「你別胡說……」劉紅民連忙解釋道：「我們倆今天是第二次見面，根本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
王曉萍還想再說什麼，查劍英一把抓住了她，「曉萍，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劉紅民連忙說道：「這事到此為止，你們怎麼和我開玩笑都沒有什麼。但是查劍英是女生，你們要尊重她。」
陳健功和劉振雲覺得這話很對，「老鄒，喝酒喝酒。」
鄒世芳尷尬笑了一下，他和劉紅民可以隨便開玩笑，但是和查劍英卻不能這麼做。
隨著幾個男人繼續聊起來，這場尷尬就好像過去了。但是在這些人的心裡，卻都埋下了一個種子。
幾天之後，陳健功找到了劉紅民，「《京城文藝》那邊，希望你能改一下稿子。」
劉紅民愣了一下，「什麼地方不妥嗎？」
陳健功說道：「就是一些小細節，諸如個體戶和流盲罪這些，都不是現在可以出現的。」
劉紅民笑道：「這些似乎並不影響故事情節吧？」
「是不影響。」陳健功說道：「不過，如果你改了的話，作品的質量會提升一些。」
劉紅民搖頭，「現在這樣可不可以發表吧？」
「能發表，但是你不改的話，《京城文藝》只能給你千字五塊五，改了至少是千字六塊。」
劉紅民擺手，「那就五塊五。」
那些小細節可是他利用未來信息在《我的兄弟姐妹》埋下的彩蛋，等待將來某一天爆發出來，成就他「未卜先知」的名聲，怎麼可能因為一點稿費就輕易更改呢？再說了，五毛錢也太少了，要是漲個一塊兩塊的，劉紅民才會考慮一下。
「行吧！」
陳健功沒想到劉紅民竟然會如此固執，但是也為他的堅持另眼相看。
「我會和《京城文藝》那邊說的。」
「謝謝，陳哥，要不一會兒一起去喝點？」
「別！」陳健功連忙擺手，「我可喝不過你們兩個酒桶。」
劉紅民、鄒世芳這兩個傢伙簡直太能喝了，倒不是他們酒量有多高，就是敢喝。東北人都這麼虎嗎？
「行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陳健功生怕劉紅民挽留，立即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劉紅民以為發表的事情穩了，但是沒想到幾天之後《京城文藝》又派了一個編輯找他談。
「劉紅民同學，你好，我是周艷茹，《京城文藝》的編輯。」
「您好！您好！」
劉紅民熱情和她握手，「您找我是？」
周艷茹：「陳健功和我們說，你不想改稿子。」
劉紅民瞭然，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那些細節既不是文筆上的問題，也不影響故事走向，也不影響讀者的閱讀體驗的話，實在沒有改變的必要。」
周艷茹聽到這個理由，微微皺眉。陳健功和她說了劉紅民難搞，但是她沒想到劉紅民會如此難搞。
不過，劉紅民給出的理由讓她無法反駁。《京城文藝》不會強制作家該稿子，特別是那些不影響質量的細節。他們只是建議，如果作家不聽的話，他們會尊重作家的決定。
她做了最後的提醒：「如果這樣發表出去的，你將會獲得一些非議。」
哪知道劉紅民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周艷茹呆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劉紅民不但不怕非議，竟然還很高興。
劉紅民笑著說道：「有非議證明《我的兄弟姐妹》有影響力啊！」
這是什麼腦迴路？
周艷茹都無語了，她實在搞不懂劉紅民的想法，只能告辭離開。
她哪裡知道，劉紅民多出四十多年的記憶，眼光和現在的人完全是兩樣。這時候的人臉皮薄，很難頂住非議的攻擊。劉紅民在未來見過太多的非議了，這時候有沒有電腦，沒有微博，沒有手機，有非議也只能在雜誌報紙上發表。而他除了上課就是寫小說，很少看雜誌報紙的，所以就算有人罵他，他也不知道。
黑紅也是紅，劉紅民將現在作家這個職業，和未來的明星花了等號。
雖然這樣對比很不好，但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作家就是這個時代的明星職業，人們對於作家的崇拜和未來對於明星的崇拜也沒有什麼兩樣。《班主任》和《傷痕》引起的巨大爭議，形成了雙方在雜誌報紙上互相抨擊，和未來兩個流量的粉絲在微博上罵戰又是多麼的相似。
現在好的作家專注於作品，未來好的明星也專注於作品；現在動了歪心思的作家搞擦邊博流量，未來動了歪心思的明星也搞擦邊博流量；現在有地位的人想要成為作家，未來有錢有勢的人也想成為明星……
有著如此多的相同地方，劉紅民很難不將現在的作家和未來的明星聯繫起來。
現在劉紅民最缺的就是名氣，而想要成名最快的辦法，就是寫點有爭議的作品。
《班主任》和《傷痕》就是這樣的，現在全國上下，誰不知道劉欣武和陸新華？
未來那誰和那誰不也是如此嗎？名氣上來了，自然有無數的資本找上門來。雖然這些資本想要靠流量賺快錢，但那些找上劉欣武和陸新華的雜誌社，也不是有著這個心思嗎？
所以，按照培養流量明星的操作來培養名氣，才是最快速的成名手段。只不過，劉紅民認為自己還是有節操的，還是專注於作品。但是他認為沒有問題的作品，如果能夠產生非議的話，他可是樂見其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