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俏眉微蹙,一雙杏眼秋波盪起陣陣漣漪,可見心中仍有擔憂未消。
拋開先前因為對蘇十二不滿,而產生的成見。
她更知道,眼下做什麼,對古仙門才是最有利的。
「兩位師妹所言不無道理,此番能得天山前輩鼎力相助,於咱們古仙門而言,已經是莫大幸事!」
「至於最終能否度過這場劫難,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布陣之事,暫時不用咱們費心。倒是宗門事務,也確實需要好好打理。如今天地靈氣恢復,許多過往被破壞的靈田、藥田,也得重新修復才行……」
林鶴舟輕輕點頭,比起身旁幾人,表現則是平靜。
既沒有對未來抱有信心的期待和喜悅,也沒有因為眼下處境艱難而擔憂。
有的只是沉著冷靜的判斷,無比理智的安排。
只是,就在林鶴舟吩咐安排眾人打理宗門事務之際。
話沒等說完,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驚呼聲。
「那……那是什麼?」
聲音從幾人中最年輕的姜姓修士口中傳出。
說話時,姜姓修士遙指遠方。
眾人第一時間循聲望去,立時瞳孔巨震。
卻見遠處的無邊沙海中,狂風裹挾著漫天黃沙,形成籠罩方圓數百里的沙塵暴,遮天蔽日席捲而來。
若單單只是自然變化形成的沙塵暴,幾人自然不會在意。
古仙門宗門駐地坐落在沙海深處,這樣規模的沙塵暴,每到特定時間就會爆發,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可此時此刻,沙塵暴沒等襲來,就有無形威壓從中擴散出來。
透過瀰漫的黃沙,更清晰可見,十餘艘飛舟,正穿梭在黃沙中,劈風破浪而來。
飛舟大小不一,大的足有千丈不止,小的也有十餘丈長。
每一艘飛舟的甲板上,都可見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林立。
每一道身影身上,都有沛然靈力波動,流轉著騰騰殺機。
當中,速度最快的,是一艘體長將近百丈的飛舟。
相比其他飛舟,這飛舟甲板看起來明顯有些空蕩。
偌大的甲板空間,僅有五道身影,傲立飛舟船頭。
人數最少,可這飛舟速度奇快,幾乎衝出沙暴範圍,仿佛引領著恐怖沙塵暴前行一般。
其上幾人氣息擴散,更是讓林鶴舟幾人呆立當場,幾近窒息。
體內涌動的真元,仿佛在一瞬間變成的泥沼。
每一次運功吐息,都變得極為困難。
「這……這飛舟上的圖案,是碧雲軒的標記!」
「不算後方其他飛舟,光這一艘飛舟,就足有五名分神期存在。這些勢力,全都瘋了嗎?」
「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辰星,就不怕玄女樓震怒,將他們當場格殺?」
「碧雲軒等人絕非傻子,他們敢這麼做,絕對是有所依仗!難不成,是已經跟玄女樓達成了什麼約定?」
「約定?這怎有可能,玄女樓可是玄宗正道的中流砥柱,對碧雲軒這些邪修,素來可不怎麼待見!」
「不管什麼原因,碧雲軒以及各方勢力出現在這裡,都是不爭的事實!光一個碧雲軒,就有五名分神期強者親臨,再加上其他勢力的飛舟上,不可能沒有分神期存在坐鎮。」
「完了!別說天山前輩的陣法布置尚未完成,就算陣法布置成功,怕也擋不住這麼多的修士吶!」
……
連串的驚呼聲,從任菱榕幾人口中響起。
眼前景象,讓幾人無不感到極度驚駭。
話沒等說完,更是一個個臉色變得蒼白,面如死灰。
不能說是絕望,而是無比的絕望!
本以為,有玄女樓坐鎮的辰星,碧雲軒等一眾勢力,就算要動手,也絕對不敢大張旗鼓。
最多派出三五名分神期強者,都已經是高估他們古仙門了。
這種情況下,有『天山道人』這個實力驚人,且陣法之道有著不俗造詣的分神期坐鎮。
依仗陣法,怎麼也能抵擋一二。
若再能趁機斬殺部分修士,更是能產生震懾效果。
讓碧雲軒等一眾勢力心生忌憚,從而為古仙門爭取到更多喘息之機。
充足的天地靈氣供養下,再加上幾人驚人的資質天賦,以及古仙門上萬年傳承的知識底蘊。
不需要太久,堅持個三五十年,足可讓林鶴舟為首的幾人,至少能有兩人衝擊突破分神期。
到那時,古仙門也算真正有了站穩腳跟的底氣。
可幾人怎麼也沒料到,在辰星還有超一流勢力玄女樓坐鎮的情況下。
碧雲軒為首的一眾勢力,此番動手,竟幾乎是傾巢而出。
眼前如此多的修士,無疑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覆滅修仙聖地一個一流勢力,都算得上是綽綽有餘。
針對此刻,連末流勢力都不太能算上的古仙門,說是大材小用,都未免有些誇張。
「大家先別慌,這場劫難,從一開始咱們就已經預料到。現在……也不過是比預料中來的早了些。」
「或者說,來的更早了些!」
「畢竟,以這些勢力的勢力,早在兩百年前,就足可輕易將我們古仙門上下屠戮、抹殺殆盡!」
感受著身邊幾名同伴的情緒變化,以及絕望氣息蔓延,林鶴舟當即朗聲開口。
這一次,他臉上神情也不復先前平靜,明顯凝重許多。
臉色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心裡清楚,古仙門怕是極可能無法挺過這一劫。
可身為一宗之主,越是在這種時候,他越是得讓自己保持冷靜。
杏眼桃腮的女修神色黯然,低聲呢喃道:
「早知道,先前就該按照宗主的提議,將部分門人弟子以及宗門駐地轉移。最起碼……也可以保住古仙門傳承!」
任菱榕姣好面容蒼白無血,「只怕……就算轉移宗門駐地,也改變不了什麼。
碧雲軒以及這麼多勢力,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擺明是不打算給咱們半點活路。
以這些勢力的能耐,轉移宗門駐地,怕也會第一時間被他們找到!」
女修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當然清楚,任菱榕說的本就是事實。
而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