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如此惜命,又何必踏上這修仙之路呢。」
「你若正面與老朽交手,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惜……」
眼見符艷肉身徹底沒入流沙,血雲道人嘴角微揚,眼裡流轉著鄙夷目光。
緊接,手上法訣再變。
目光一轉,迅速鎖定被劍符帶著,橫移至數十里外的百里凌泉身上。
話落瞬間,吞噬掉符艷元嬰的令旗,氣勢暴漲一大截,邪氣中夾雜著貪婪氣息,再化流光,以更快速度,再度破空而出。
這一次,令旗目標直指百里凌泉。
數十里外,籠罩周身的天藍色光華快速消散,意味著所用特殊符籙,劍符力量耗盡。
依仗手中劍符,僥倖躲過一次殺招。
可此時的百里凌泉,心中卻毫無半點喜色。
腦海中迴蕩著同門師妹符艷的絕望哀嚎,一顆心,也隨之沉入谷底。
早知道這位同門,不可能是對方對手。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符艷竟能一招未發,便就此殞命。
好歹,若能還手一二,拖延一時片刻,也能給自己爭取更多跑路時間。
可現在倒好,符艷轉身隕落,就算遁逃至這數十里外,自己的處境也不會有絲毫變化。
劍符能助自己躲過一次殺機,但這種符籙,可遇不可求,自己手中也僅此一枚而已。
若在外加,有這一次的機會,必然是全力催功,或者憑藉其他遁符,趁機逃之夭夭。
可在這流沙地險地,功體不敢催動,其他遁符手段,他也不敢貿然使用。
此刻面對吞噬力量危險,離開此地,可就是無盡罡風,伴隨著散布各處的空間裂隙。
以遁法穿梭,在這樣的地方,只會是死的更快。
「可惡,我百里凌泉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有如今修為。難道……今日非死不可了嗎?」
劍符光華消失,百里凌泉全然沒敢停留,繼續憑藉肉身力量快速奔逃。
可聽著身後法寶破空的呼嘯聲,本就沉入谷底的心,更是忍不住暗暗哀嚎。
倉促間,一口散發著清冽氣息的飛劍,快速出現在他身前。
飛劍光華流轉,通體散發著輕靈氣息,光波流轉,如一泓清泉。
飛劍品階不凡,自是一口好劍。
只可惜,百里凌泉根本不敢運功催招,僅憑自身飛劍,根本無法與身後襲來令旗法寶的氣勢相比擬。
目光落在身前自身飛劍上,百里凌泉牙關緊咬,眼神逐漸變得決然。
若真是逃無可逃,也唯有放手一戰,豁命一搏。
可也就在他真元微動,功體準備催動之際。
突然間,瞳孔猛然一縮。
卻見視線中,一道身影泰然而立在前方百餘丈外的一處沙堆上。
那人雙手倒背身後,凝眸望著遠處。
視線盡頭,赫然是被血雲道人催動邪氣、狂殺吞沒的韓羽兩人所在的區域。
「嗯?有人?流沙地此方區域當中,還有其他修士也過來了?」
「此人什麼時候來的,看他身上氣息,雖是同為出竅期修為境界,可實力卻也不凡。」
看到前方人影,百里凌泉先是一怔。飛快扭頭,目光順著眼前人影所望方向快速掃過一眼。
前方除了瀰漫天地的黃沙,再無其他人影。
當下,他眼珠骨碌轉動,眸中狡黠狠辣目光閃過。
「哼!不管他什麼時候過來,既然出現在這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若不死,後方那邪修窮追不捨,我怕是也沒脫身機會。」
轉瞬功夫,百里凌泉心中主意打定。
下一刻,果斷調整方向,直往眼前身影所在位置而去。
而他身後,緊追不捨的令旗,也隨他行動而改變方向。
「這位道友,在下玄元劍宗百里凌泉!這邪修無端開殺,實在是可惡至極,還望道友能援手,助我一臂之力,共抗這邪修!」
「以這邪修秉性,在下若是殞命,下一個,必然針對道友出手!!」
沒等衝到柳華跟前,百里凌泉便忙扯著嗓子,放聲大喊起來。
沙堆上,柳華聞聲,目光轉而掃過百里凌泉一眼,眸中流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眼神。
沒有任何回應,身軀輕動,便與百里凌泉拉開距離。
柳華一生醉心劍道不假,可不代表沒有閱歷。
相反,一心專念,讓他更能看透人心。
百里凌泉打的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
對這種人,沒興趣理會,更不可能被其利用。
「可惡!」
見眼前人影舉動,百里凌泉心中暗暗惱火。
耳邊破風聲越來越清晰,也讓他臉上更添幾分慌亂。
「道友,唇亡齒寒,難不成,道友以為在下殞命,此人會放過道友不成?」
生死存亡,百里凌泉也顧不上生氣,強壓心中怒火,忙繼續向柳華開口闡述利弊,勸說起來。
柳華氣態依舊淡然,仍是沒作任何回應。
快速後退移動的身影,也沒絲毫停頓。
百里凌泉心急如焚,正欲繼續開口。
可就在這一刻,滔滔邪氣隨令旗法寶而來,將他身形吞沒。
話到嘴邊,百里領取一臉悲憤的瞪大雙眼。
「不好,吾命休矣!」
一顆心如墜冰窟,也顧不上再跟柳華搭話,當下轉身看向令旗法寶飛來方向,功體催動,打算豁命一搏。
同門師妹,一招未發,硬生生受對方一擊,以至於連元嬰都沒機會逃脫。
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全力一戰,或許元嬰還有逃脫機會。
只是,就在百里凌泉,宛若一泓清泉的飛劍,光華乍現,劍意攀升,令旗法寶即將襲來之際。
突然,令旗法寶在空中微微一頓。
下一刻,竟是突然調轉方向,直奔柳華所在方向疾馳而去!
「嗯?這是……這邪修,是先盯上了這傢伙?!」
「太好了,總算又免過一難!」
見這一幕,百里凌泉先是一怔,緊接反應過來,趕忙壓下體內運轉的功體。
一把抓起身前飛劍,匆忙後退。
僅僅這一瞬間功夫,對他而言,等同於已經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後背不知不覺也已經被冷汗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