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是你們在搞鬼?」
妙筆書生迅速扭頭,目光迅速看向沈落雁,面色一沉,哪裡不知,自己分明早就被對方看穿身份,更遭對方算計。
至於自己所掌握的,對陣法的部分控制手訣,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虛虛實實,有真有假。
「什麼搞鬼!這……不正是咱們本來是商量好的計劃嗎?」
「安道友放心,咱們這組合陣法,環環相扣,威力無窮。只要穩住陣法,陣印之上,他絕對傷你不得。」
「陣訣催動,以他現在被壓制的修為境界,此招落成,不死也得被重傷。」
沈落雁並未開口,一旁朱瀚威嘴角帶著淡淡笑意,連連出聲。
說罷,快速跟蘇十二,以及任雲蹤相視一眼。
一時間,陣法在三人催動下,如海水泛起波瀾,與妙筆書生所在陣法遙相呼應。
此時的妙筆書生,臉色難看至極。
心中,早已經對蘇十二一行人恨之入骨。
可感受著一旁,魔影宮尊主身上緩緩攀升的殺機,哪裡不知,對方必然是動了殺心。
自己現在的處境,可謂是百口莫辯。
只是,想到要對出竅期的恐怖存在出手,心中便不寒而慄,為之膽寒。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可能,目光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心念急轉,腦海中不停迴響著朱瀚威的聲音。
感受著魔影宮尊主身上強大,卻並非不可逾越的氣息。
片刻後,妙筆書生心念一橫,知道必須有所決斷了。
當下真元再運,強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穩住傷勢。沛然真元隨手訣變幻,繼續化作道道陣訣。
陣訣湧現,陣中霎時雷光遍布,驚人的毀滅氣息充斥整個大陣。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根本沒得選。不動手,當場便會慘死魔影宮尊主手中。
動手,聯合眾人一起針對魔影宮尊主。
事後,同樣會被沈落雁一行人清算,可好歹……還能有一線生機。
一道道細密雷光,當空匯聚,如江河匯流,眨眼化作一條水桶粗細的恐怖雷光。
「轟隆!」
雷光劃破陣法空間,根本沒給魔影宮尊主反應的時間,便狠狠轟擊在他的身上。
「滋滋滋……」
無數電光火花飛濺,擊碎後者身上衣衫,使得魔影宮尊主身形凌亂且狼狽。
身形搖晃間,一聲輕咳,一抹鮮紅悄然從嘴角淌落。
連番交手,魔影宮尊主首度遭創嘔紅。
鮮血流出,雙眸瞬間變成了詭異的赤紅色。
下一秒,一步踏出,竟帶著電光火花,出現在妙筆書生跟前。
「尊……尊主,我……我……」
看著眼前出現的身影,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毀滅氣息,妙筆書生臉色一變再變。
就算修為境界被壓制,可針對魔影宮尊主的攻勢,也絕非他所能承受。
這一刻,妙筆書生驚恐到了極點,說話舌頭都在打顫。
而沒等他說完,卻見魔影宮尊主一聲冷哼。
旋即,環繞在其周身的電光火光,竟在一股龐大真元催動下,硬生生被剝離出來,化作一個龐大的電光雷球,狠狠砸在妙筆書生身上。
「啊……」
悽厲慘叫聲,在陣中迴蕩。
眨眼,電光火花散盡,妙筆書生也不見了蹤跡。
只有飛灰散落,陣陣能量餘波穿過陣法,回歸天地間。
一生的算計,到頭來,也只是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蘇十二,還有什麼手段,一併使出來吧!」
「本尊也不妨告訴你,天絕石對本尊的影響,最多……也只剩一刻鐘時間。」
「你們幾個小傢伙,可要抓緊時間才行啊!」
抬手擦拭掉嘴角沾染的鮮紅,魔影宮尊主神色依舊淡然。
雖是被困陣法,可從始至終,都是從容不迫。
眉宇間,更透露著一股莫名自信。
局面看似脫離掌控,卻又好似盡在掌控之中。
「一刻鐘的時間呢,足夠了!」
蘇十二冷冽聲音響起。
話語甫落,魔影宮尊主周身環繞的九個龐大陣印,宛如鏡碎。
旋即,積蓄已久的烈焰、劍罡,乃至疾風風刃,呼嘯而至,悉數轟擊在魔影宮尊主身上。
源源不斷的強悍攻擊,立刻就在後者身上,留下一道道醒目傷痕。
然而,肉身遭創,鮮血流淌,魔影宮尊主周身氣息卻不降反升。
身軀傷而不毀,硬生生抗住一波又一波攻勢。
「怎麼會?」
見這一幕,蘇十二瞳孔一縮,目露詫異。
「出竅期修士,肉身經過兩次天劫淬鍊,本就更強。」
「再加上此人肉身似乎另有詭秘,要想破他肉身,怕是得另想辦法才行。」
「其實最好辦法,便是將陣法威能發揮到最大,甚至超越極限。」
「可問題是,僅靠咱們八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現在設法另尋其他幫手,只怕等人找到,天絕石對他的壓制,也會消失。」
任雲蹤眯著眼,聲音迴響在蘇十二耳畔,眉頭也迅速皺起。
儘管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可出竅期恐怖存在的能耐,還是讓他感到無比棘手。
「難怪能修煉到半步出竅期修為境界,你這小子的眼光,倒是不差。」
魔影宮尊主面帶笑意,目光掃過任雲蹤一眼,緊接繼續看向蘇十二。
「能布下如此陣法,更請動如此多元嬰期高手助陣,你也當真是有一手。」
「可惜,若此刻是九人一起催動陣法,本尊或許還要忌憚幾分。」
「但妙筆書生一死,你們八人,根本無法將陣法威力發揮至極限。今日……你們註定只有敗亡局面!!!」
漠然聲音再度響起,說罷,魔影宮尊主深吸一口氣,竟是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周遭一切,更無視四周加持在身上的各種攻勢。
體內真元呼嘯,元功在這一刻被催至極限,竟直接開始全力針對束縛自身元嬰的天絕石力量。
「敗亡局面麼?」
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音,蘇十二眯著眼,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一刻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間一點點過去,饒是他心性堅毅,也不免多了幾分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