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羽裳果然在秦弈屋裡再也沒出來。 M. Lai Y exs .C OM
外面的妹子們面面相覷,心裡都有些憂慮。
之前玩笑口嗨,大家心裡倒也知道聖女拎得清,不至於和人真的發生關係,就當她在玩男人就得了。雖不合羽人的教條,可下屬們也不敢非議聖女嘛。
但這回留宿一夜了誒……狀況可就不一樣了……
眼下還有別人提親呢,要是發現聖女居然都已為人婦了,羽人族的臉都要丟遍全大荒了誒……
妹子們心中忐忑不安,其實秦弈和羽裳並沒做什麼……
唔……在她們憂慮的那種意義上確實沒做什麼。
他們修煉到現在的程度,基本可以不睡覺,但想睡覺就能睡覺,如同師姐的愛好。秦弈擁著羽裳,低聲道:「若說從現在開始,只是秦弈和羽裳,那麼……一起相擁而眠,一起睜眼洗漱,那便是你我開始的第一天。」
羽裳靠在他的肩窩裡,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和呼吸,怔怔看著他閉目的側臉。
這確實是……她們心中遠古的浪漫,被喚醒了的感覺。
在這幾萬年,很少有了……要麼獨自一生,飲水繁衍;要麼作為某種政治聯姻的意味,招贅夫婿。事實上這都不是羽人的期待,保留了幾萬年卻很少再動用的初絨之緣,才是她們對男女邂逅最美的夢想。
羽人們並不知道那種邂逅之後將會發生什麼,是相處不合天天吵架呢,還是被棄如敝履以淚洗面。古老的傳說里沒有這些,只有美好的歌謠。傳到如今,那就只余迷信的教條,該是那樣就是那樣,沒有為什麼。
這一刻羽裳才隱隱感覺到遠古先祖的感受,為的不是那一刻的邂逅,而是因緣而遇,當為良人,在浪漫相遇之後兩情相悅的美好期待。
而不是為了一個教條,為了相遇而相遇。
與秦弈的邂逅絕稱不上美好,就在今天還在被他羞辱……而這一刻相擁而眠的感覺,真讓她隱隱體會到了那種意味。 M. Lai Y exs .C OM
就像他說「從這一刻開始,只有秦弈和羽裳」的時候,那一剎的砰然心動,在此刻加深加重。
她看著秦弈的側臉很久很久,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
…………
羽裳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就連睡覺的感覺都讓她覺得新奇。
睜開眼時,自己依然靠在秦弈肩窩裡,兩人身上暖暖。秦弈正在看她,目光也暖暖。
羽裳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洋溢開,連羽毛都變得發軟。
她慢慢離開他的肩窩,跪伏在邊上,行了一個大禮:「夫君。」
秦弈倒被這個表現弄愣了:「為啥要跪?」
羽裳低聲道:「這是我們的禮儀,夫君不用驚訝推拒,當尋常事可也。」
秦弈更愣了:「你們招贅夫婿也這樣的?」
「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君,只是個繁衍工具,或是聯姻橋樑而已,受不得此儀。」羽裳認真道:「羽人對自己真正的夫君,當侍為天。」
秦弈撓了撓頭,暗道你真不是之前被調教成這樣的嗎?可看態度似乎不像。
羽裳道:「羽人侍奉龍鳳,奉為神祗,萬載不移,忠貞至今。而別族不是龍鳳,即為草芥。我們的驕傲,是因為他們不是我們侍奉的人。」
秦弈懂了。
其實羽人本不是一個非常頂尖的族群,她們理論只是侍衛,或者侍神,侍奉龍鳳之屬的。正如凡人里,羽林禁衛地位也特別高,也特別驕傲,但他們對皇帝的態度顯然不同。
這種驕傲分人的,只要你真正得到了她們的認可,那她們就會以最認真的態度侍奉著你,忠貞且虔誠。
光是武力征服大約不夠,需要心甘情願才行。
秦弈覺得好像征服得太容易了點?其實就是調教了幾天,也沒做啥……
果然就見羽裳起身離床,低聲道:「羽裳心中願意認,故而施禮,只是表明態度……但羽裳說了不算,族中未能 認可,那也便只能是羽裳私下為儀。在外……你只是客人。」
秦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羽人族的古古板板真的多。」
「這倒不純粹是我們古板所致。」羽裳道:「我們是一個族群,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內內外外。換了別族公主,也無法自己私定終身說了算。」
秦弈聽這個意思,忽然問道:「你其實原本承擔了某種聯姻的任務吧。」
羽裳臉色微紅,低聲道:「是。你知道嗎,這兩天我急著來這裡好幾次,你以為我是來逼迫你,其實……」
流蘇很想說他沒有以為你來逼迫他,他以為你自己食髓知味,有意來送的。
羽裳當然聽不見流蘇的吐槽,續道:「是因為有其他族群向我提親,我急著想讓你有個表態。」
秦弈倒是早就猜過這種情況了,問羽嵐的時候心裡就有數。
聖女之類的,說是個領導,是二把手三把手之類,其實往往都有較特殊的政治意味,要麼就是侍奉神靈,那麼就是聯姻工具。讓羽裳來接手尋木城的時候,族中應該就有考慮過某種聯姻方案,更完善地把控尋木城。
羽裳果然道:「秦弈,族中雖認你是貴客,但不知你我關係。若別族少主入贅於我,族中接受此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畢竟這有利於我們統治掌控整個尋木城。」
見秦弈沉吟不語,羽裳試著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氣?」
「沒有。」秦弈醒過神,笑道:「你急著來逼迫我,其實是心屬於我,我為什麼要生氣。」
「呸。」羽裳臉紅紅地啐了一口:「那時候誰、誰心屬於你了!我只是告訴你,你若看不上,我就跟別人去了。」
秦弈瞪著她。
羽裳定定地對視著,好久才低聲道:「如果我先告訴你這件事情,你才說那番話,那就是虛偽,有意賺我。可你在知道這件事之前就那麼說……我、我很高興。我不會去跟別人的,你別生氣。」
說到最後,竟有了點小心翼翼,似乎秦弈瞪眼真的讓她心中忐忑不安。
真有以夫為天的感覺了。
秦弈忽然一笑:「你們心思單純卻又驕傲,太容易被利用。我早就覺得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不是我馬後炮,真是來尋木城當天我就這麼覺得了……如今聽你這麼說,我所料不差,感覺好像主角光環又要發作了……」
羽裳一時不解:「這是何意?」
「就是……好像要為你們排憂解難,最終抱得美人歸的樣子。」
羽裳搖搖頭:「並無憂難。」
「那可未必。」秦弈不置可否,只是問道:「有幾族提親?」
「有三族。族中會考慮最優選。」
「那今天開始有四族了。」秦弈叉腰:「神州人族秦弈,正式向羽人族提親,求娶聖女羽裳。」
羽裳心中極為欣喜,面上又故意道:「羽裳知你很厲害,可在尋木城有什麼優勢?按規矩你連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我的優勢就是……」秦弈又抱了過去:「聖女本人。」
羽裳吃吃地笑。
別人是來入贅的,在低處。聖女本人是考核者,至少也是半個出卷人。她一旦作起弊來,還有別人什麼事兒?
兩人沒再多說這個話題,很快擁吻在一起。
「秦弈……我忽然覺得,我連一刻都不想出去了……」
「那就不出去。」秦弈坐在桌邊,把她抱在腿上,拎起桌上羽人妹子們供奉的果子,餵了她一口:「來,一起吃早餐。」
外面的妹子們發現,聖女不僅是一夜沒出來,連第二天早上都不出來了。
妹子們面面相覷,這怎麼行啊,聖女在族中是有事要處理的啊!
流蘇籠著手,對兩眼圈圈的狗子道:「君王不早朝這種事情,基本操作。」
狗子無力吐槽,暗自翻了個白眼,怎麼聽起來你還挺得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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