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呢……」

  老人愣愣地看著天邊的大日,眼中多出了些許悲哀和苦痛。

  「這場雨,為什麼選中了我呢?」

  黃泉:「……」

  「或許,是因為還有人的遺憾沒有平息吧。」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沒有過多的動作。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著小船渡過水麵,留下一條蜿蜒的行跡,推開無數可能性的漣漪。相較人類轉瞬即逝的一生,這些波浪久久不會平息。」

  「而其中有些人,他們存在的痕跡過於強烈,以至於在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血罪靈』……命途行者的執念,他從IX的陰影中誕生,將自己視作事主,不自知的重複著逝者生前的行為。」

  「它們從「虛無」中誕生,向著「虛無」而去,度過毫無意義的一生。」

  黃泉念叨著老人曾經與自己說過的,有關於這裡的真相,隨後看向了呆呆地看著天空的老人。

  「但就是這麼一道虛幻的影子……卻同我一起,走過了漫長的日子。」

  她看向眼神逐漸清明,表情卻愈加痛苦的老人,將這一早就被他所忽略,或者是被它刻意忽略的事實提起。】

  三月七:「……」

  真讓我說中了?不是吧?!

  或是激動,或是興奮,亦或是狂熱(?)的視線聚集在她的身上,讓小小的糾纏之緣十分不自在。

  「星,都是你!!!」

  被看得像是全身上下有螞蟻在爬的三月七決定給予始作俑者以天誅。

  如果不是星提起這回事,其他人怎麼可能會把她隨便說的閒話當真啊?!!

  她作勢想用力拉扯星的臉頰,然而,她卻失敗了。

  「哎呦——」

  明明腳下什麼東西也沒有,可她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似的,仰面倒了下去,所幸是雙膝先著地,她並沒有摔到腦袋。

  可她卻還是撲倒在了地上,臉頰上粘到了不少灰塵。

  「哈哈哈,你、抓、不、到、我、吧~」

  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星一個膝跳蹦到了她的面前,帶著些許囂張表情的臉蛋緊靠著小粉毛的臉頰,無限逼近但卻永遠沒有相碰。

  她可沒忘記她之前得到的懲罰,所以她刻意控制了貼貼的行為。

  不過她現在卻發現了這個懲罰的另一個妙用:只要不是出自她的本意的肢體接觸,那「懲罰」就會自動作用在想要接觸她的三月七或流螢身上,阻止她們的肢體接觸。

  ——反正是阻止肢體接觸,那隻要攔下主動的那個不就行了?

  「聰慧」如她早就解構了這個懲罰的本質,甚至可以做到反向利用這個懲罰。

  「三月,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笑話的,你知道的,我現在碰不到你,所以也沒辦法扶你……」

  「三月姐姐不會討厭星寶寶吧?」

  其他人:「……」

  這充滿了茶色的言語是什麼情況?

  姬子(鐵):「……」

  星也被養歪了?

  ……哦,她好像本來也沒有多正。

  可現在的成分貌似有些過於複雜了。

  看著聽完自己的話就面色呆滯的三月七,星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絲不妙的本能。

  面帶肅穆,她打算就這麼悄悄退去,然而……

  三月七:๐·°(৹˃̵﹏˂̵৹)°·๐

  「星,你欺負人~」

  三月七受不了委屈,作勢就要爆哭給大家看。

  看吶,這星核精居然把究極無敵巨TM可愛的小三月給弄哭了,大家快來批鬥她!

  星:∑( ̄□ ̄)

  遭了,玩大了!

  沒想到三月居然如此經不起逗,星下意識的就想去抹掉她眼角流出的淚水,然後……

  「哎呦——」

  她也摔在了地上,和三月七倒成了一對平行線。

  而不幸的是,她是以頭搶地的。

  眾人:「……」

  從那個角度摔倒,她們不應該疊在一起嗎?為什麼偏偏倒成平行線了?

  三月七:「……」

  她眼角的淚水愣是被星的這番姿態給驚了回去。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啊……」

  良久,老人終於有了動作,他痛苦的表情逐漸被釋然所替代,他的眼神愈加明亮。

  「原來是這樣啊。」

  「我……已經死了啊。」

  虛假的畫面被戳破,老人和黃泉都顯露出了真身——他那披著斗笠蓑衣的身影化作了一團黑影,而撐著傘的紫色黃泉,也不知在何時顯露出了被「虛無」侵染的白髮紅衣的姿態。

  「……是的。」

  除了戳穿這一事實,黃泉沒有再說別的話。

  老人:「……」

  「你是在守望我嗎?」

  黃泉:「……」

  「或許吧。這是我的職責……黃泉的守望者。」

  「我會扼守通向「虛無」深淵的道路,引領每一個不願墮入其中的生命……回到這邊的世界。」

  「但如果這正是逝者們期望的結果,你還想令它做出改變嗎?」

  「我不知道。但曾經有人對我說,總有一天他會與世長辭,他希望那個時候……」

  「會有人在他的墳前,獻上一束花。」

  原本詢問與回答的角色似乎發生了逆轉,徘徊於世的血罪靈向「虛無」的守望者尋求解答。

  「即便……這沒有意義?」

  「有些事情即便沒有意義,也總是要去做的。類似的事……我已經歷過太多。」

  「請你伸出手,然後,閉上眼睛吧。」

  她向被「虛無」侵染的老人伸出了手。

  在認清自己的存在之後,老人的意識就再次變得混沌不堪,但他還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志,伸出了手。

  「我會帶著你的願望走下去,實現它。唯有如此,我才能了卻這死海邊上的最後一樁遺憾。」

  老人:「……」

  「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

  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格外虛弱,血罪靈構成的身軀馬上就要消散了。

  黃泉:「……」

  「一定會的。」

  「因為親口告訴我這些的人正是你:關於那輛列車,你曾經的兩位同伴,那場止於蟲災的拓荒,你的死裡逃生,與巡海遊俠的相遇……」

  「還有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故鄉,匹諾康尼。」】

  眾人:「……」

  聽這描述,這傢伙該不會是……

  「鐵爾南……」

  米沙和帕姆目光呆滯,喃喃出聲,站在他們身旁的加拉赫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