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德麗莎的三次成長

  【「丹恆兄弟,你之前在酒店裡轉了一圈,有沒有看見哪位客人,或哪幾位客人……看起來比較尊貴?」

  波提歐帶著一臉笑意地看著丹恆,眼眸中有著絲絲明顯的激動。

  丹恆:「……」

  「……你想做什麼?」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波提歐:ƪ(•̃͡ε•̃͡)∫ʃ

  遊俠咧嘴一笑。

  「很簡單,咱們要悄無聲息的綁上幾個人質,後面就什麼都好辦了,既可以拿來和家族交涉,也可以拿走他們的身份……」

  「不必了,現在就返回列車。」

  丹恆想都沒想就否定了波提歐的「備用計劃」。

  你這是想幹嘛?

  你現在可是頂著無名客的皮子,不要敗壞我們星穹列車的名聲!

  「怎麼,難不成你怕了,兄弟?」

  看丹恆一副「唯唯諾諾」的姿態,波提歐可不會就這麼屈服。

  「掏出你的槍來,咱們該干票大的了!」】

  砂金&托帕&翡翠:「……」

  果然,這巡海遊俠又要干回老本行了。

  不過,那裡可不是公司,他這是活膩歪了嗎?

  明明已經被公司通緝了,這要是再被家族通緝……他這是嫌自己的日常還不夠刺激嗎?

  此時,帕姆又開始了自己的反抗和警告。

  「別拿著星穹列車的身份亂搞啊帕!!!」

  【「二位是要走了嗎?那剛才點的阿斯德納白橡木要退掉嗎?」

  就在波提歐即將付諸於實踐的時候,吧檯的小哥帶來的消息又將他喚了回來。

  那位憶者來了。

  接過小哥遞來的昂貴名酒,波提歐仔細檢查上面的線索。

  「讓我看看……他寶貝的,真是阿斯德納白橡木,上面有行字……」

  「……『我在星穹列車上等你』?」

  波提歐:「……」

  淦!還以為終於能幹票大的了,結果還是要回去!

  「是她給你的留言,錯不了。」

  趁著他愣神的工夫,丹恆邊推搡邊解釋,想要將他帶回列車。

  「她知道我們在一起行動,也知道酒店並不安全,要找個掩人耳目的地方。」

  所以,快快隨我走吧,別在這裡丟列車組的臉了。

  回到列車,他們如約見到了那位憶者黑天鵝。

  除了那位憶者,他們還見到了另一人。

  ——黃泉。

  「什麼?他寶了個貝的——流光憶庭的,你出賣我?!」

  見自己要追查的人跟著自己的「線人」一同出現,波提歐哪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TNND,沒想到我波提歐縱橫寰宇數年,居然也有被仙人跳的一天。

  「抱歉,這是我的訴求。」

  看他如此生氣,黃泉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於是便老老實實地道歉。

  「出於一些原因,我遭到匹諾康尼放逐,所幸這位憶者一路隨行,我才有機會悄無聲息的擺脫家族的控制。」

  簡而言之——

  她在答應了夢主的「請求」後,便耍帥似地走出了「黃金的時刻」,結果卻不小心在錯綜複雜的夢裡迷了路。幸好這位憶者一直在尾隨她,她才有機會從那迷宮裡繞出來。

  「我請求她帶我去一個家族視線之外的地方,聯繫幾個值得信任的人,也就是各位了。」

  黃泉面帶微笑的看著丹恆和波提歐,釋放了善意。

  「信任?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可愛,你是拿我當瘋子還是傻子?」

  這話在波提歐的耳中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他舉起了自己的黃金左輪,槍口直指黃泉。

  「要不這樣,先讓我在你身上開幾個窟窿,看看裡面藏著的究竟是什麼,然後咱們再來談信任……」】

  喲嚯~美式居合要和日式居合拼刀了?

  某個歡愉頭頭和她發展的歡愉下線們唯恐天下不亂地起鬨了起來。

  「打起來,打起來……我們要看血流成河!」

  看看究竟是美式居合比較快,還是日式居合比較鋒銳。

  【他們最後還是沒能打起來。

  黃泉直接將她偽造身份的緣由告知:她是想將真正的巡海遊俠引出來,以此兌現一個久遠的承諾……將「他」的遺物物歸原主。

  ——誰讓巡海遊俠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了,而她又是個完全之路痴,普通的找根本就找不到。

  不得已,她才出此下策。

  隨著黃泉的解釋,畫面轉進了她的回憶。

  曾有人這麼對我說……每一場雨都是蒼天對世界的憐憫。

  黃泉的自語隨著回憶展開。

  雨露是神的眼淚,因人世的悲傷而淌下。但正因他們還會落下,代表眾神尚未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所以……

  「這場雨,持續多久了。」

  黃泉撐著傘,站在雨中。

  她的身旁坐著一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老人。

  他們一齊看向遠處的黑日。

  從黑日中淌下了絲絲黑線,引得下方黑色海洋中朦朧的怪手們渴求般地伸出抓握。

  顯然,這又是一個被「虛無」吃掉的世界。】

  眾人:喔喔喔喔——

  一段能被「虛無」令使記住的回憶,想必是很重要、很深刻的內容,記錄下來記錄下來。

  大家突然變得十分認真了起來。

  就連派蒙、三月七、琪亞娜之流也認真的掏出了小本本記錄了起來。

  就是沒過半分鐘,第三者就安詳的睡著了。

  ——來自學渣的詛咒,記筆記永遠會因睡著而記不全。

  黃泉:「……」

  【「曾經,我也和你一樣期待它會在某一天停歇,就這麼過去了幾年、幾十年……最後,希望比這場雨更早迎來終點。」

  這麼說的時候,老人的目光始終看著遠方。

  「換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沉默著,老人開口了。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著小船渡過水麵,留下一條蜿蜒的行跡,推開無數可能性的漣漪。相較於人類轉瞬即逝的一生,這些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而其中有些人,他們存在的痕跡過於強烈,以致在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順著老人的視線,黃泉也看到了黑日之下的那一隻只「樹幹」。

  「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

  「血罪靈……命途行者的執念。」

  老人為黃泉介紹了那些東西的正體。

  「它們從IX的陰影中誕生,將自己視作事主,不自知地重複著逝者生前的行為。」

  「他們從『虛無』中誕生,向著『虛無』而去,度過毫無意義的一生。但就是這麼一群空虛的幻影……」

  「……卻曾經是我重要的同伴,一群巡海遊俠。」

  伴隨著講述,老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

  畢竟,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伴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只要是心智健全的人類,就不可能不受震撼。

  (多托雷:誰心智不健全了?我「們」的心智明明很健全啊!)

  (阮·梅:「……」)

  「你是在守望他們嗎?」

  黃泉見老人就這麼看著它們,疑惑道。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們。」

  老人的語氣中多出了幾分堅定。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一場轟動寰宇的討伐,宇宙見證了絕滅大君『誅羅』的隕落,但代價……除了親歷者,沒人會記得代價。」

  「『巡獵』的死志直至生命終結也不會平息,所以總得人來引渡這些亡魂,他們生前都是英雄,死後不該淪為『虛無』的傀儡。」

  「至於我……我同樣在那片戰場上失去了太多,無法再度踏上征程了,反而變成了最適合完成這件事的人。」

  「但你知道,這些血罪靈……畢竟不是他們。」

  就像記憶體永遠不能成為本人,這些血罪靈無論有多麼像那些巡海遊俠,它們也已經不再是他們了,只是一群虛無的偃偶。

  「在你看來,這件事沒有意義嗎?」

  老人並沒有因為黃泉的詢問而動搖意志。

  「但有些事……即便沒有意義,也總是要去做的。」】

  眾人:「……」

  嘶……這句式……怎麼有那麼一丟丟的耳熟?

  「人的一生要明白三件事。」

  聖芙蕾雅學園長、天命現任大主教(因為奧托死活不願)德麗莎為大家解開了疑惑。

  「一是明白有些事情有著不可取代的意義,比如卡蓮奶奶之於爺爺。」

  「二是明白有些事情並沒有任何意義,比如爺爺本身的存在。」

  「三是在知道某些事情並沒有意義,卻仍然願意去做那些事,比如我在知道了爺爺的一大堆罄竹難書的破事後,依舊願意花費來之不易的獎勵,把他復活。」

  「可他卻辜負了我的期待,不僅沒能把卡蓮奶奶哄回來,還加劇了家庭矛盾,所以我很想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退貨。」

  拿著自己的變身戒指,變大的四十老嫗冷眼看著自己那不負責任的爺爺奶奶。

  她可沒在玩梗,她是真心的。

  因為沒能把卡蓮說服,現在的聖女正滿含負罪感的自我懺悔,表現在外的就是對奧托的絕對冷戰。

  而奧托也自知理虧,現在只敢默默的看著卡蓮,根本不敢上前安慰,就怕再吵起來。

  而看上去被兩者夾在中間,實際上卻是被冷戰著的兩人當成傳聲筒的德麗莎現在已經坐不住了。

  喂!我還單身吶!

  你們再這樣,信不信我和你們爆了?!

  我真的會爆的噢!!!

  眾人:「……」

  哦哦哦哦,我們說呢,這樣的句式在哪裡聽過,原來是之前的神父奧托託孤時的句式啊!

  不過,現在德麗莎這個號也算是養成了,她居然也會說雞湯了。

  這就叫什麼?這就叫「薪火相傳」!

  「不負責任的大人,呸!」

  對著那兩個傢伙啐了一嘴,德麗莎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天命的區域,獨留冷戰的兩人,獨自一人回到了聖芙蕾雅的區域。

  卡蓮&奧托:「……」

  乖孫女兒生氣了。

  在明確了這一事實之後,這對傲嬌的未婚夫婦甚至都來不及為自己的罪孽懺悔,連忙追著德麗莎而去。

  「小德麗莎……」×2

  聖芙蕾雅各部:「……」

  學園長好厲害!

  有一說一,卡蓮的皮囊(100%)+奧托的內在(60%),現在的德麗莎是真的無敵了。

  【黃泉:「……」

  撐著傘的女人嘆了口氣。

  「我可以幫你。」

  她這樣對老人說著,視線卻一直看著天邊的黑日。

  「為了什麼?」

  「『虛無』的意義……那同樣是我的所求。」

  因為行走在同樣的道路上,所以她願意拉他一把。

  老人:「……」

  「……也對,常人怎麼可能踏足此地呢?」

  「謝謝你,陌生人。祝你能在這趟旅途中找到答案。」】

  眾人:「……」

  不是……這都聊了半天了,你們居然還是陌生人嗎?

  該說是黃泉社牛,還是那老頭不在意啊!

  【黃泉:「……」

  「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誠然,血罪靈的行為,乃至它們的一生,在我們的視角下都毫無意義。可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這正是逝者們期望的結果,我們還應令它做出改變嗎?」】

  眾人:「……」

  嘶……她在講什麼?

  為什麼每個字我們都認識,單獨的一句話我們也能明白……

  但全部內容連在一起之後,怎麼聽起來就那麼得抽象呢?

  她該不會說了個病句吧?

  黃泉:「……」

  【老人:「……」

  「這是一個好問題,也很難回答,至少……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知道的是,總有一天,我也會與世長辭。我發自內心的希望,在那個時候……」

  突然,畫面黑了下來,背景里的雨聲也暫且停下。

  老人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尤為敞亮。

  「會有人在我的墳前,也獻上一束花。」

  黃泉的回憶結束,畫面暫且跳轉到了知更鳥那裡。

  現在在整個匹諾康尼里,列車組主力在流夢礁,家族代表在找夢主,黑天鵝&黃泉和列車組の留守兒童們&趕來的波提歐會合,一時間出現了三個視角。

  哦,還有個不知道是在黑洞裡疾跑,還是在流夢礁里迷路的砂金。】

  「內個……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三月七在看完這部分劇情後,深有體會。

  她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手,向黃泉示意道。

  黃泉:「……?」

  你還能給我整出什麼花活來?

  黃泉不知所以,但星卻緊張得要跳起來了。

  這、這……

  大預言家又要開始發威了!!!

  為了眾人的幸福和安定,必須阻止她!

  星如此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