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芙寧娜的私下調查。
「芙寧娜大人,這是近期的水文報告,您要我們留意的那部分參數……依舊不樂觀。」手下人將報告呈了上來,只不過儘是些壞消息。
但在子民面前,芙寧娜不會也不能露出頹勢,她必須是引領人民前往星辰大海的最前方的旗幟。
「果然如此嗎,作為神明,這是我早就知道的結果,只是想看看以人類的智慧能夠分析到什麼地步。」
「種種預兆都表示,預言還是會發生……算了,這不是你們當下需要操心的。」
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直到,來者提到了楓丹科學院也在試圖研究出對抗水面上漲的方法……
「真的嗎?他們有什麼頭緒嗎?」芙寧娜激動的看向來者。
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聽到那邊也沒有什麼具有可行性的方案時,芙寧娜立馬又恢復了原樣。
「咳咳……是麼,也難怪,畢竟這件事已經觸及神的領域,不過他們的精神還是值得嘉獎。」
第四場,一天的最後。
坐在床邊,芙寧娜低垂著腦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今天終於結束了,扮演水神的一天幾乎連一刻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現在已經慢慢步入正軌了,再也聽不到懷疑的聲音了。
芙寧娜只能用順利執行的任務來寬慰勞累了一整天的自己。
或許就這樣也不錯,這樣下去的話,所有人都會得救……
她卻又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呼……別想太多了,明天還要繼續,抓緊時間休息吧。】
「芙寧娜看起來好疲憊啊。」最後一幕,坐在床邊的芙寧娜給了眾人極大的震撼。
眾人將目光聚集在芙寧娜身上。
她此刻依舊趴在芙卡洛斯的懷裡,正被她安慰著。
——或許是觸景生情,在看到過去的自己的想法時,被預言解除的喜悅衝散的、這五百年來的艱難險阻一股腦的竄進了她的腦海當中。
委屈之意湧上心頭,淚水自然而然的充盈了她的眼眸。
「可惡……可惡……」
眾人靜靜的看著少女的發泄,並沒有出聲打斷她的想法。
「我真的好辛苦啊,芙卡洛斯……真的好累啊……」她向著鏡子中的自己抱怨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就我非得要經歷這種事情……為什麼……」
雖然她主動接受了這個任務,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沒有怨言。
持續了五百年的痛苦,心中的秘密無處訴說,為了這個甚至要帶上厚厚的面具偽裝自己、壓抑本性,做出一些自己一點也不想做的行為……
這和社畜有什麼區別?
哦,還是有區別的,畢竟——社畜是九九六,而芙寧娜是零零七。
「是,是……」就像哄自己的小孩一樣,芙卡洛斯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輕聲細語道,「我知道你很痛苦,對於這件事我也很對不起……」
「但沒關係了,芙寧娜,所有的痛苦都已經過去了。」
「——以後,你就可以享受到作為人類的快樂了。」
既然預言已破,那她原本砸神座的計劃就用不到了。
那麼,她不用死,水神一職也就輪不到芙寧娜來承擔了,她會幫她撐起一切。
現在的芙寧娜只要享受作為人類的快樂就行了。
「從今往後,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吧!」正義之神許下了承諾,那是對保護了這個國家的「神明」的祝福。
【第4幕,歌劇院,芙寧娜。
這一幕和前一幕的差別並不大,依舊是芙寧娜扮演水神的日常。
只是,現在的芙寧娜已經不會再一口一個「作為神明」「我身為水神」的強調自己的身份了,履行神明的職責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到她的本能當中。
並且,比起先前的稚嫩和不自然,現在的芙寧娜更加的強勢、更加的威嚴。
不過,睡前對自己的打氣依舊存在,精神上的折磨並不會因為熟練而消失,反而更加嚴重了。
然而,比起先前對於職責的擔憂,現在的她還多出了一種思緒——
只是,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她開始渴求那次「審判」的來臨,精神的重擔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精神上的疲憊感很重,今天也早點休息吧……」伴隨著虛弱的呢喃聲,芙寧娜陷入了沉睡。】
「她要撐不住了。」真理醫生合上了手中的石板書,偏過頭去,不再看畫面。
她是個天才——雖然並不是能被博識尊賞識的、科學上的巨人,但有這種毅力的人,她的存在本身便是個奇蹟。
但她的終末同樣是可以預見的,他不願目睹那樣的結局,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迴避。
——戴上石膏頭是對她的不尊重。
另一邊,同樣是這一次進入空間的仙舟眾人此刻也都說不出話來。
五百年,大概是狐人族的一生,但對於一般的仙舟民而言,這也就是人生的一半,其實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沒人能一直扮演另一個人五百年不出錯,甚至是在沒有任何偽裝的力量的前提下。
「這要是讓仙舟人來,那恐怕早就犯魔陰身了吧。」景元一邊嘆息,嘴角一邊抽搐。
「那個……白珩啊,我知道你很難過,但能不能別把鼻涕和眼淚擦在我的身上啊……男女授受不親你知道嗎!?」
景元元並不介意拿自己的衣服來當她的擦臉巾,但能不能別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啊!
你就不能拿衣角來擦嗎?
喂喂,應星……刃你冷靜點,別磨支離劍。
師父您也是,寒氣都要冒過來了……阿……阿嚏!!!
因為應星現在成了刃,丹楓成了丹恆,而雲上五驍中的另一位女性鏡流又犯魔陰身了——哪怕他們都為重獲新生的白珩感到開心——所以現在能安置她的人貌似只有景元元了。
「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白珩也很不好意思,但悲傷現在蓋過了羞澀,她的臉上只有淚痕。
「要不……我把符卿借你?」景元元將她推到了符玄身邊,「這樣你也好蹭一點。」
符玄:O _ O……
將軍,你這個壞蛋!
小小的符玄成了白珩的安撫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