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挽回席勒思的唯一希望
塞德里克公爵的城堡內。
作為王國內屈指可數的公爵，塞德里克在這個王國內享有廣袤的封地，其中大多數封地都源自於祖先們的傳承或是親戚的遺產，而剩下的部分，則是源於對邊境的開墾和擴張。
這一位公爵，在王國內可謂位高權重，就在五年前，他還在國王的都城裡擔任掌璽大臣，直到任滿歸鄉，一時風光無量，不過，比起他在世俗中的成就，他在信仰上的成就更為人稱道。
塞德里克公爵，是這個王國最早皈依真教的公爵，也正是在他的多番勸說和倡議之下，整個奧森科王室才受洗皈依，毫無疑問的是，當真教被宣布成為這個國教的那一剎那，這位公爵的名字將名留青史。
當然，不只是真教的教士們會記載他的名字，巨王教的歷史裡也同樣有他的席位。
法何拉派的威廉長老一路風塵僕僕，此時，終於抵達到城堡的大門前。
衛兵們在通報公爵之後，連忙為這位長老開門，城堡的僕役們急匆匆地趕過來，正要為他接風洗塵，可威廉長老卻一把將所有人推開，高喊自己要去見公爵。
威廉長老在這裡向來受人尊敬，因此沒人敢怠慢他的要求，很快，在通報過後，威廉長老就被帶到會客廳里。
會客廳內，出現了兩個威廉長老熟悉的人。
一位自然是塞德里克公爵，而另一位，正是魔鬼巫師，洛茲默爾。
「神的僕人啊，就在昨天，巫師還在跟我談論女巫集會的威脅，而你現在急匆匆地趕過來，告訴我，是因為除了女巫集會以外，還有更多的麻煩事嗎？」
塞德里克公爵開口問道。
「公爵，您果然明察秋毫。」
威廉長老草草地奉承了一句後，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了一下前些天所看見的景象，
「你們不知道，我遇見了什麼。」
「什麼？」
「我遇見了…萬王之王們的『使者』。」
話音落耳，塞德里克公爵一陣激動，可半響後，他從威廉長老複雜的神色和加重的話音里聽出來，事情似乎並不一般。
「這、這是什麼意思？」
塞德里克公爵過問道。
洛茲默爾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威廉長老又深吸一口氣，醞釀一下之後，開始將那一夜的情況娓娓道來。
他從提米安的信開始講起，講述了伊登的來歷，以及他口中的救世主預言，還有《神跡書》，並且將那一夜的天光都描述了一遍。
儘管威廉長老所講述的事情，似乎是一場神跡，可是，公爵和洛茲默爾卻沒有從這個老人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興奮，反而是深深的憂慮和畏懼。
最後，威廉長老講述了憂慮的原因，
「我懷疑…這根本不是一場神跡，這是假的，是他事先準備好的。
他從誰那裡聽到了法何拉長老的預言，然後為此稍作準備，就有了這一幕景象，簡而言之，我認為他根本不是什麼使者。
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他很危險，這種想法，仿佛是神啟示給我的。」
威廉長老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下，塞德里克公爵原本激動的心情都平息了。
但虔信法何拉派教義的他有些不甘心，便發問道：
「可是，我們不能就這樣簡單地斷定。」
威廉長老反問道：
「公爵，你不相信我的話嗎？難道我會為此弄虛作假麼？」
塞德里克公爵一時間沒有回答。
而這時，洛茲默爾陰惻惻地笑了兩聲，開口提議道：
「既然如此，那麼何不試探他一下呢？」
塞德里克公爵有些吃驚地張了張嘴，
「伱瘋了，竟敢試探神靈的使者。」
洛茲默爾看了看威廉長老，
「正如長老所說，他還不一定是神靈的使者。」
威廉長老糾正道：
「他不可能是什麼神靈的使者。」
塞德里克公爵搖搖頭道：
「我承受不起冒犯使者的代價。」
「我承受得起。」
陽光的陰影下，洛茲默爾說道，他的面目有些猙獰，
「長老、公爵，你們只需要從旁配合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神靈的使者，那麼就皆大歡喜，
而如果他是神靈的使者，那麼只有我是主謀，你們大可去請求他的寬恕，說自己並不知情，相信使者也會大人有大量。」
威廉長老眼睛一亮，嘴唇蠕動了一下，片刻後問道：
「那麼，你的要求是什麼？」
魔鬼巫師可不是什麼無私奉獻，不求回報的好人，要知道，魔鬼們就喜歡跟凡人們訂立各種各樣的契約，並且利用自己完備的知識，擺布其中的種種條款，從而誘使凡人們墮入邪惡之中，很少有人真正能從魔鬼那裡得到好處。
所以，當一個魔鬼提出要幫忙時，你就要小心了，魔鬼巫師也同樣。
話雖如此，可很少有人能經得住魔鬼的誘惑，他們總以為自己就是那個能從魔鬼那裡得到好處的幸運兒。
「嘖嘖，我的要求還不簡單嗎？你們早就知道的。」
洛茲默爾意味深長地說道。
塞德里克公爵眯了眯眼睛，
「鬼王麼？」
洛茲默爾點了點頭，接著要求道：
「公爵，我希望，您能在以你的名義，調動所有貴族們來剿殺女巫集會，還有跟她們聯合在一起的水銀祭司們，不要再讓他們阻止我們了，您最好放棄用他們來制衡我們的打算，這只會對你們的神聖事業造成阻礙。」
塞德里克公爵思索片刻，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會盡我所能。」
魔鬼巫師洛茲默爾，代表著那群卓爾精靈。
而女巫集會，一直以來都與卓爾精靈們敵對。
塞德里克和威廉長老為了讓卓爾精靈們鞍前馬後，一直都在縱容女巫集會的行動，以此制衡卓爾精靈。
洛茲默爾優雅地行了一禮，而後緩緩說出了一個計劃，
「那麼，現在要做的事很簡單，我會挑選幾位宮殿裡的魔鬼，來為這位使者『接風洗塵』，噢，如果他不幸因此一命嗚呼，也請你們不要為此悲哀。」
…………………………………………
…………………………………………
冠冕、頭顱，還有嬰兒。
伊登努力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個所以然來。
儘管他如今對異教經文的了解可謂了如指掌，可他在搜索一番大腦後，驚訝地發現，異教的經文裡並沒有關於這些的蛛絲馬跡。
「他們…好像對吾王之王的來歷諱莫如深，經文裡從沒有提到…在吾王之王繼承權柄之前，祂究竟在哪裡。」
伊登喃喃自語道。
由於線索的缺失，想要弄清楚那三樣事物究竟象徵著什麼，簡直是天方夜譚。
伊登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暫時將這個疑問懸在腦袋裡。
「看來，還得跟法何拉派多加接觸才行。」
伊登如此打算，
「或許…他們了解一些，未來的異教徒們不曾了解的秘密，特別是…法何拉本人。
而現在，當務之急是…神創道途的升階。」
自己必須掌握更多的力量。
伊登攥緊拳頭。
只有掌握更多的力量，才能夠改變這一切，甚至改變未來的歷史走向。
「奧羅尼希斯龍的牙齒已經有了，剩下的材料，隨隨便便就能湊齊了，不過…三階聖詩班的古言，到底是什麼，我該從何得知？」
儘管伊登猜測自己所需的古言就在聖地，可那裡離奧森科王國實在太遠，而現在根本就沒時間讓自己去朝聖。
「我該怎麼辦？」
伊登努力思考著。
誰會知道那三階聖詩班的古言呢？
先知西蘭？…可除了神，誰知道他如今在哪？
那些精靈祭司們？但這個國家可沒有精靈，更沒有精靈祭司。
…對了，妖精？他們或許知道！
伊登猛然想到了什麼。
自己或許可以去往靈魂之海，找妖精們一問究竟。
傳說，在妖精的國度里，蘊藏著半個人間的知識。
「雖然妖精們不一定會理會我，但…總歸一試，不然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想到就做，伊登立刻行動起來，他拿出刻刀，在地上畫出一個儀式圓，他要通過升階儀式，進入到靈魂之海中。
…………………………………………
靈魂之海。
在那最高的雲層上，索菲亞獨自一人站立著，呆呆地眺望著遠方的世界。
一般來說，她很少會一個人來到這種地方。
往往是席勒思先出現在這裡，眺望遠方，然後她慢悠悠地來到最高處，而後趴在大天使的肩頭上。
然而，大天使如今早已離去。
沒人知道，大天使究竟去了哪裡，妖精們只知道，某一日時，他們突然回想起，他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們的創造者了。
連妖精女王，也不曾知曉大天使的去向。
索菲亞站立著，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她的雙目失去了焦點。
一直到，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陛下，你曾提到過的那個人來了。」
一位妖精急匆匆地匯報導。
索菲亞回過神來，她緩緩轉過身，
「那個伊登？」
不久前，她曾囑咐過自己的親信，倘若伊登再度來到靈魂之海，就一定要匯報給她。
「他要進行升階儀式麼？不用管他，更不要多加干涉，還不到時候。」
索菲亞下意識地囑咐道。
她不想讓這個人這麼早地暴露，更不想讓這個人被席勒思所知。
倘若如此，那麼自己所做的許多安排，就要前功盡棄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那個人在問我們，三階聖詩班的古言是什麼，他還說，他是來拯救整個靈魂之海的！」
……………………………………………
一切順利得出乎伊登意料。
伊登如願以償地得知了三階聖詩班的古言。
當然，他不是白白得知的。
作為交換，伊登將靈魂之海的未來告知給了妖精們，並告誡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要站在獸物那一方。
說實話，伊登對於妖精們是否相信自己說辭很是忐忑，而他也做好了被質疑和拒絕的準備。
然而，妖精們不知從哪裡得到命令，似乎聽信了自己的話，並將三階聖詩班的古言告訴給了自己。
這順利得讓伊登意外，他甚至得寸進尺，要求起四階聖詩班的古言起來。
不過，讓他感到遺憾的是，妖精們告訴他，他們並不知道四階聖詩班的古言。
「已經知曉三階聖詩班的古言了，既然如此…那就趁熱打鐵，完成這場升階吧。」
伊登如此想著，緩緩走進了無形之塔。
他不知道。
妖精的女王正在不遠處注目著他，
並將他當作…挽回席勒思的唯一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