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永生儀式
花苑裡滿是荊棘。
莫娜不免有些慌張，她從懷裡掏出兩三瓶魔藥。
永生的秘法…
為了自己的母親，莫娜做了一次夢境儀式，去向夢境之神求問永生之法。
後者毫無保留地盡數交代。
儘管莫娜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仍然不免緊張。
她時不時回頭看了看母親。
那一天，她看到了卡蘿的迷茫，但在不久之後，那份迷茫消失了。
莫娜不會讀心，她不知道為什麼母親不再迷茫。
但她期望，在這場迷茫之後，母親能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值得重視的。
莫娜渴望與母親來一次久違地擁抱，親昵地稱呼她「媽媽」，而後睡在她的懷裡。
而不是現在，掩飾自己的身份，對母親直呼其名。
「開始吧，我已準備好了。」
見女巫遲遲未動，塞琉斯王不免催促道。
莫娜回過神來，她抬起木杖，不再多想，在地上勾勒出複雜的儀式圖案。
費了好一番功夫，莫娜退後一步，從懷裡取出一瓶魔藥。
魔藥呈黑糊狀，裡頭有些許晶瑩在陽光下反射，那是紅藍寶石粉末，重重迷幻的香味自其中湧出。
這是莫娜從夢境中得知的藥方。—(••÷[ ➅９ѕ𝔥𝕦x.𝐂όϻ ]÷••)—
她將魔藥盡數傾倒在儀式圖案之中，濃郁的香氣迎面而來，連常年與魔藥打交道的莫娜也不禁有些迷醉。
只是莫娜很快就回過神來。
「陛下，站在這中心吧。」
塞琉斯王深吸一口氣，多年的光陰逝去，夢寐已久的永生近在咫尺，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天然的威嚴很快便掩蓋了面上的異色。
旁邊的卡蘿並不淡定，塞琉斯王察覺到她雙手互相摩挲，眼神閃爍，時而落在莫娜身上，時而落在儀式的圖案上。
「陛下，闔上眼睛，跟我吟誦禱詞吧。」
莫娜如此道。
聞言，塞琉斯王下意識地環視四周，深深看了眼花苑中的景象後，深色的秋日裡，往日的回憶隨風而來，寂寥的荊棘遍布其中。
他闔上了眼睛。
「跟我吟誦禱詞。」
莫娜掐準時間道。
塞琉斯王闔上雙眸，跟隨莫娜吟誦儀式用的禱詞：
「璀璨的群星，
不死的神靈們，我讚美你們的宏偉。
永生的道路無人踏足，我祈求你們為你們卑微的僕人施予援手，
讓死亡離我遠去，讓我享有無盡的歲月
」
默念禱詞間，塞琉斯王鼻尖前的香味越來越濃，他的意識漸漸迷幻，王袍隨風而動。
卡蘿緊緊盯著儀式中心的塞琉斯。
在半空上，出現了點點的輝光，慢慢地要降臨到塞琉斯王身上。
穩婆的十指都在顫抖，她也在低聲吟誦禱詞。
只要在光輝降臨的那一剎那，推開塞琉斯王……
自己就將取而代之，享有永生。
塞琉斯王感到半空中有輝光降臨，迷幻間，他走馬觀花地看到自己過去的人生。
征討四方、統治萬民…作為一位君王，自登基之後，他享有了十數年的幸福。
如今回憶，塞琉斯王不免感慨萬千。
相較於永生後無窮無盡的時間來說…那些幸福是如此短暫。
輝光慢慢降臨。
塞琉斯王的軀體漸漸變得灼燙，開始出現陣陣刺痛，與之截然相反的，則是莫名而來的寒風，仿佛針刺一般，穿過王袍，蟄在皮膚上。
這種冷熱相間的感觸，仿佛是踏上永生的證明。
卡蘿慢慢靠近儀式圖案。
莫娜主持著儀式，她沒有注意到母親的靠近。
輝光的照耀下，塞琉斯王不由自主地劇烈抽搐，身形搖晃，幾欲跌倒，但他依舊靠著堅強的意志，苦苦支撐著身體。
「偉大的諸神們，輝煌的黃金年代，
伱們的僕人願為你們殫精竭慮，半刻不敢安歇……」
莫娜持續地吟誦禱詞，而塞琉斯王自然也跟著吟誦。
輝光終於下降到塞琉斯王的頭頂。
卡蘿狠狠咬牙，她猛地朝儀式的中心撞去。
這個瞬間，
時間仿佛凝固，四周一派寂靜，唯有風的聲音。
輝光落下的那一刻。
卡蘿與塞琉斯王竟然同時觸碰到了這輝光！
巨大的暈眩感衝撞著二人的大腦，原本要撞開塞琉斯王的卡蘿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眼中什麼都看不到，即使拼命睜開眼也無濟於事，俄而，詭異的景象頓時顯現在眼中，各類奇異的色彩湧出，參差不齊的色塊濃郁地勾兌在一起。
儀式兀然變得混亂不堪。
二人的靈魂在顫慄！
不可阻擋的心靈風暴，伴隨著重重幻覺，洗刷著腦海。
察覺到異樣，莫娜猛地睜開眼睛。
她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自己的母親卡蘿與塞琉斯王竟然同處儀式圖案之中，他們似乎要共同分享永生！
這場儀式…究竟是失敗，還是成功……
莫娜根本沒有判斷的能力！
她咬咬牙，反應過來後，繼續吟誦儀式的禱詞。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
天體國度，萬神之國。
火神的神殿，尼努爾愕然地看著地上的景象。
原本計劃好的幻象儀式…此刻出了差錯。
而且，這個差錯極其致命！
這個幻象因此不再完美，自己原來的計劃，要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儀式之後，塞琉斯必會在短暫的狂喜後，開始漸漸對自己的永生半信半疑，直至最後看破幻象！
憤怒湧上了尼努爾的腦海。
腳下的神殿頃刻間被大火包裹，烈焰盤繞，灼熱的空氣擁擠著神殿的角角落落，煙霧頃刻瀰漫。
火神尼努爾本就是如火焰般易怒的神靈，只不過在面對至親之人時，才會少有的苦口婆心。
「該死的凡人！」
尼努爾握緊雙拳，心中盛怒不已，
由於儀式的差錯，祂已經能預料到塞琉斯看破幻象的未來……
「塞琉斯，我的兒子…
希望你能永遠沉浸在幻象之中，
倘若仍執迷不悟，
那麼我唯有以神靈的方式警告你！」
黃金年代，是諸神們行走於人間的年代。
傳說史詩都在神祗們的手上誕生，
而與神祗相伴的，不僅僅是恩典…
還有無法挽回的災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