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Google搜索」
那隻至今都還沒有名字的貓蹲坐在門口,豎著耳朵聽到外面走廊上有聲音,知是屋快回來了,伸出爪子迫不及待地在門上撓了幾下。
「咔噠」聲,門開了。
貓往前飛撲,撲到半肉墊踩在地上堪堪止住,因為除了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屋外,緊跟著進門的還有住在對面的那個討厭鬼。
貓:「……」
解臨蹲下向他打招呼:「小東西。」
貓腳步往後倒退:「喵(你怎麼又來了)。」
解臨:「我不來誰給你倒貓糧。」
解臨雖然還是不招這隻貓待見,但是人貓之間的關係相比之前緩和很多,有時候解臨走到他邊上,那貓也只是將眼睛睜開縫,見來的人是他,不再整隻貓連滾帶爬地從這個屋子挪到另間屋子。
池青和解臨兩人因為約突發意外,留在警局裡做筆錄的時間太,回來晚了些,錯過那隻貓平時的飯點,讓它餓了快小時。
池青到家第件事就是洗澡,他洗完澡出來,客廳里人貓吵得熱火朝天。
貓:「喵喵喵。」
解臨:「辛辛苦苦餵你吃點東西,還不讓『摸』了。」
貓:「喵。」
解臨手搭在那隻貓脖頸處,像在安撫:「又不是掐斷你脖子,撲騰得這麼厲害。」
解臨就想擼個貓,但是貓在它手裡瘋狂掙扎,見池青出來,滋溜鑽到池青腳邊,副受到欺凌的小表情。
但是池青完全不是那種為它做的人:「我剛洗完澡,別往我睡衣上蹭。」
貓:「……」
池青頭髮還沒擦乾,他垂著眼對那隻貓說完話,抬眼才看到解臨:「你怎麼還不走。」
池青說完覺得這句話說得實在不像情侶關係,倒像是前和解臨互嗆時說的話,是重新組織語言:「你還有事兒嗎。」
……
這話說得也很像是在趕人。
池青抬手抓了把額前濕漉漉的碎發,有些懊惱。
他有關「趕人」語句能口氣說十句還不帶重樣的,但是如何平和地和對方溝通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熟練。
池青後自暴自棄地說:「反正你知意思就行了。」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你可說剛才忘記留你坐兒了,」解臨說,「或者說如果你不想走的話,可陪我多待兒,正好我也不想你那麼早走。」
解臨那套話術,池青是句也說不出來,如果再給他次時光倒流的機,他憋半天也只能憋出句「愛走不走」。
解臨留意到池青那不斷往下滴水的發梢,他按照上回問池青借吹風機時候的記憶,在儲物櫃裡翻出吹風機,通上電之後示意池青坐過來:「禮尚往來,上回裝病讓你幫我吹頭髮,這回換我幫你吹。」
池青懷疑解臨這套連環套從裝病開始就往他頭上算計了。
吹個頭還能吹出個後續來。
介剛才說出口的兩句話聽起來都不太友善,池青這回說得慢了些,在腦內把原說的「我又不是手殘了,我自己來」替換句「謝謝」。
池青坐在沙發上,解臨用掌心試了下吹風機吹出來的風的溫度,然後指尖搭在池青頭髮上。
池青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擋著眼睛,只覺得後這人的動作輕飄飄地落下來,有時候能感覺到,下秒又忽然消失,很輕,男人的修的指節隨著風,緩緩『插』進微涼的髮絲里,帶著某種形容不出的癢。
……
他那天給解臨吹頭髮的時候覺得親昵,沒想到這個事情雙方顛倒份之後,親昵的程度更甚。
當然兩個人的關係也和之前不樣了。
是這份過度的親昵在此刻顯得順理章起來,甚至有繼續往下深入的意思。
池青額前的頭髮,吹的時候費了些功夫,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發,也不需吹太久。
解臨的指尖從經乾燥的髮絲上挪開,指腹不經意擦過池青臉側,然後順著臉側輪廓寸寸往下,後在對方削瘦的下巴處停下,他用食指挑起池青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看向自己。
這是個很明顯的接吻的暗號。
兩人個人坐著,另個在他後站著,解臨只需把頭低下去,就能碰到沙發上的人。兩人的呼吸都不太穩定。
就在距離越縮越短之際。
池青忽然推開了他。
池青突然間坐直體,所解臨下巴結結實實磕在池青頭頂上:「嘶。」
池青鬆開略有些僵硬的手指,解釋:「我……條件反『射』。」
沒做好準備是真的,條件反『射』也是真的。
他和解臨的接觸從牽手到擁抱,剛才甚至還容忍解臨擼完貓沒洗手就去碰他剛洗過的頭髮,對潔癖來說,這個進展經可稱得上飛速。
但是年累月的習慣很難下改正。
「是我不好,」解臨『揉』了把池青乾燥的頭髮,說,「我沒忍住。」
-
大晚上,剛下班的吳醫生正準備入睡,床頭的手機接收到條消息。
工作『性』質特殊,吳醫生的手機常年保持24小時開機狀態,防半夜有哪位患者想不開,需心理醫生的關懷。對很多心理有問題的患者來說,半夜尤容易發病。
他睡前剛接到位患者的來電,患者在電話另頭訴說自己的感受:「吳醫生,我感覺孤獨感湧上心頭,自己被全世界拋棄……」
掛斷電話,另位患者的消息來了。
-吳醫生,晚上好,睡了嗎。
吳醫生看到「解臨」兩個字,心說解臨幾乎很少半夜找他聊天,別是碰到了什麼事兒,敬業回覆:沒呢,怎麼了?
解臨:有件事情想請教下您,潔癖是不是比較抗拒些事情?比如接吻。
吳醫生:你又在看什麼心理教科書嗎?那看什麼程度了,般的潔癖應該是不……
解臨:像池青那樣的。
吳醫生:「……」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半夜被人拉起來探討潔癖能不能接吻這個話題。
-池先生那樣的不在般潔癖的行列里,屬特殊潔癖,且維持時間較,應該是不太能接受的。
解臨又問:像他這樣的情況,有沒有什麼應對措施。
吳醫生沒有多問,將敬業進行到底:如果是這樣的情況,可試著循序漸進,點點拉近距離,給對方個適應的過程。
解臨表示知了。
-謝謝吳醫生,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
半晌,吳醫生回覆:
-……不客氣。
-
上場約密室案告終,在解臨反覆強調「上次不算,正常約不是這樣的」之下,上場約不作數,得重約。
兩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命案體質真就是走哪兒哪兒死人。
在重新約之前,對約地點進行了番探討。
池青冷靜陳述:「你第次約我,在酒吧,第二天酒吧里那個叫楊真真的女孩就死了。」
「第二回約我,去看電影,剛從商場出來,就有人跳樓。」
「……」
這些都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解臨:「人少的地方也不安全,人多的地方更不行,待在家裡約總行了吧。」
池青指指樓下。
樓下住戶就是任琴,任琴在池青剛搬來沒多久就差點遭遇不測。
池青說:「在家裡也不是沒有危險。」
解臨:「…………」
池青說完話鋒轉,畢竟再聊下去今天這場約就無疾而終了:「但還是比外面好,出事的概率應該小些。」
戀愛使人降智,解臨劃開手機屏幕想了個餿意:「我打個電話給任琴,問問她現在在哪兒,有沒有人生安全。」
池青頷首:「也可。」
電話很快接通。
任琴正在甜品店上班,接起電話:「餵?解哥?」
解臨聽見對面有顧客點單的聲音:「你現在在上班?」
「對啊,」任琴說,「我們周末不放假的,有什麼事兒嗎?」
解臨:「沒事兒,注意安全。」
任琴:「??」
注意安全四個詞從解臨和池青兩個人里的任何個人嘴裡說出來,都無法讓人不去在意。
任琴吸取上次的經驗,這回小心翼翼地問:「咱們樓里,又……進殺人狂了?」
「沒有……」
怎麼說他和池青只是想安安心心約個?
解臨:「咱們樓里挺安全的,你別擔心,就是想說昨天晚上剛下過雨,回家路上小心些。」
「噢,謝謝,我注意的。」任琴回復。
……
解臨心說約謹慎他們這樣也是難得。
今天外頭是轉晴,氣溫回暖。
但是這切和池青沒什麼關係,他家裡窗簾緊閉,半點光都透不進。
兩個人隨選了部電影看,池青這不喜歡陽光的『毛』病在這種時候了優點,房間裡漆黑片,像某種私人影院。
上回兩個人也起看過電影,但那個時候他倆還能勉強分出點精力去看電影到底講了些什麼內容。
這回是點也沒看進去。
電視裡像是在播放無聲默片,畫面鏡頭悄然流逝,連演是誰都沒看清楚。
兩人各懷心思,解臨在想怎麼循序漸進,池青在想昨天他那個下意識避開的反應。
昨天那個場面實在太過尷尬,至晚上睡前還在他腦內不斷循環播放。
他到底為什麼避開?
那種情況下,避開才顯得奇怪吧。
池青越想越煩,有種把事情搞砸的感覺。
他不斷問自己,解臨靠近他的時候,他反感嗎?答案顯然是「不」。
除了條件反『射』外,更多是被失衡的心跳帶來的無所適從和難招架。
電視屏幕里,電影畫面轉場時忽地暗,是整個房間裡唯的光線都消失不見,解臨眼前陷入片黑暗,他正想去牽池青的手,開始循序漸進第步,卻沒想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池青往旁邊俯,只手撐在他側,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光線暗下來那秒拉近。
解臨對上池青那雙比黑暗更深的眼睛。
然後他感覺到池青不得章法地、在他嘴上碰了下。
心跳在某瞬間停止。
而後失去控制的速度恢復跳動。
電影畫面漸漸亮起,斑斕的光線淺淺地勾勒在兩人上,電影畫面恰巧轉到片夜『色』花園裡,月『色』傾瀉而下,幾隻在月光下閃爍著翅膀的蝴蝶停在遠處。
「上次我答應跟你談戀愛試試,」池青做完這些,經試出了答案,「……從今天起,你可把試試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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