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胎兒

  第67章胎兒

  餐館裡一片寂靜,除了被噁心吐一次的吳志從洗手間回來,聽見他們三人還在探討人臉。Google搜索

  武志斌:「為什麼兇手單單把人臉剝下來?」

  解臨:「不知道,可能性太多,不想死者身份被發現是一種可能,還有其他可能性,比如很多罪犯在犯罪之後都要留一些『戰利品』,這些『戰利品』大多來源於屍體身上的某個部位。」

  池青用筷子指向餐桌邊緣的一道小菜,說:「說不定像這根臘腸一樣,風乾之後製作成人皮掛在家裡欣賞。」

  吳志:「……」

  吳志選擇再次緩緩退出這個包間,他把剛踏進去的一隻腳縮回去:「那什麼,我再去趟洗手間,不對,我剛才上廁所的時候其實接到我朋友的一通電話,我該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解臨沖他擺了擺手,作為東道主,客氣地問:「吃飽了麼,沒吃飽的話再來幾口腸?」

  吳志:「飽了,胃在翻騰,都快溢出來了。」

  吳志走後,武志斌才道:「……所以這事,看來真不是殷宛茹乾的。」

  他們給殷宛茹做過調查,像她這種熱度的大明星每天的安排都很滿,大部分時間都在公眾眼皮底下,案發當天她並不在本市,而是飛往一千多公里外的臨安市進行某項公益組織活動,網絡上有她當天的登機視頻,還有公益現場照片。

  她總不可能會□□術,能夠做到瞬間在一千多公里範圍內來回穿梭。

  而且她沒有理由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殺自己的床伴,這可比私自打胎嚴重多了。

  解臨問:「羅煜的資料信息查過了嗎?」

  武志斌:「殷宛茹提到他之後我們就去查了,他比殷宛茹小六歲,兩年前進公司,殷宛茹見他長得好看,主動提出發展關係,兩個人私下進行過資源交換,公司本來打算把他包裝成偶像出道,目前還在練習階段,結果就出了事。」

  結合那張被撕下來的人臉,解臨捕捉到這串信息里和臉有關的關鍵詞:「長得很好看?」

  武志斌找出剛調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一名年輕的男人……與其用男人這個詞形容,不如說是男孩,照片上這人十歲的樣子,帥氣清新,眉眼明亮,如果他還在正常上學的話,無疑是那種班級里極受歡迎的類型。

  「還湊合。」解臨說。

  武志斌覺得小伙子乾乾淨淨的確很帥:「長這樣都還只是還湊合?」

  解臨:「這得怪他。」

  解臨指了指池青。

  池青放下湯勺,桌上那疊照片絲毫沒有影響他吃飯的心情,他回以一個「關我屁事」的眼神。

  「每天對著我助理這張臉,」解臨說,「拔高了我的審美上限,很難覺得這位姓羅的練習生長得有多好看。」

  武志斌:「……」

  羅煜身份確定後,張峰的死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偷偷去打胎的女明星,被剝下來的人臉,sd卡,墜樓的狗仔……這些關鍵詞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聯繫?

  解臨最後說:「或許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張消失的人臉上。」

  可是那張消失的人臉要上哪兒去找?

  「眼下只能先排查羅煜和殷宛茹身邊的人,」解臨道,「還有那名醫生,我在醫院裡和他聊的內容不多,或許還有遺漏的細節。」

  第67章胎兒

  那名醫生也不蠢,他既然敢把殷宛茹的事爆出去,早就做好了準備,由於工作多年在這家醫院發展受限,他原先就有出國的打算,解臨走後他就開始定機票並收拾東西,最後被民警在國際機場當場逮捕。

  武志斌一馬當先,拄著拐杖在國際機場裡追了那名醫生十多分鐘,速度奇快,堪稱醫學奇蹟。

  由於體諒到他們總局顧問摔斷了腿,武志斌十分貼心地給他發消息:

  -人抓回來了,審訊錄像我發給你,你腿腳不方便,就不用特地來一趟了。

  解臨回:五十步別笑百步。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我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我可不像你似的,整天掛在你那位助理身上……丟人。

  解臨不但不覺得丟人,相反的還感到可惜。

  他這幾日恢復得好了一些,自己一個人也能僵直著那條石膏腿走路,就是速度慢點,他剛洗完澡,坐在書房裡指間夾著根鋼筆給武志斌回消息:你倒是提醒我了。

  武志斌:提醒你什麼?

  這小子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提醒他這回不用去總局,就找不到理由掛在他那位助理身上了。

  這話解臨沒說。

  解臨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沒事,視頻我已經收到了,回聊。

  解臨面前的電腦屏幕桌面多了一份視頻文件。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窗外黑色的樹影搖曳著,他不確定池青有沒有睡下,他退出和武志斌的聊天框,點開池青的,池青頭像和他這個人一樣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放大了看才依稀看見那似乎是一片很模糊的雨景。

  拍攝角度從屋裡拍到屋外,但是屋裡顯然沒開燈,所以那片雨被拍得模糊不清。

  解臨琢磨著要用什麼理由把池青叫過來。

  他最後看向電腦旁邊那個台式音響,他鬆開筆,拿著那台音響看了會兒。

  池青在非失控狀態下生物鐘都很準時,他闔上眼,在即將入睡之際,一聲在靜謐的室內聽起來顯得格外明顯的「叮」聲在他耳邊響起。

  「……」

  池青睜開眼的一瞬間心想:但願給他發消息的這個人是真的有事而不是閒著沒事幹。

  -睡了麼。

  -有樣東西要看,但是電腦音響在柜子最上面一層,不方便拿。

  池青毫不猶豫地在鍵盤上敲下三個英文字母(gun),然而他對著這兩行字看了一會兒,最後面無表情把那三個英文字母刪了,起身下床。

  解臨總是能介於「有事」和「閒著沒事幹」這兩者之間,導致別人想罵他的時候還得多費點勁。

  他最後只能回過去一句:

  -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挺不方便的。

  解臨很快回復。

  -別人?

  -你在我這不算別人。

  -……

  拉黑算了。

  池青現在進解臨家就象徵性敲一下門,之後就自己輸密碼進去,進屋後他看著書柜上方那台黑色的音響,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覺得我看上去像傻子嗎?」

  解臨書房裡那排大書架從上往下數有八排,上面琳琅滿目的什麼書都有,從偵查學到金融專業課本、其中還混雜著兩本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哲學史,足以看出該書櫃主人博覽群書的程度,但此刻這些都不是重點,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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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記得前兩天過來幫他拿那本「夠不著」的書時,音響還不在上面。

  解臨剛才只顧著製造藉口,忘了池青過目不忘的能力,也忘了他對細節的敏感程度:「我可以解釋。」

  池青把音響擱在桌上,碰了碰它說:「你想說它自己長了腳?」

  「……」

  解臨鮮少幹這種降智的事兒,今天估計是中了邪,這邏輯鏈自己都圓不上:「阿姨白天來過。」

  「哦,」池青說,「阿姨特意把放在電腦邊上的音響往書架上放。」

  知道池青不喜歡房間裡太亮,解臨只開了一盞射燈,他說話時背對著那盞燈的光線,逆著光的角度讓他看起來整個人更暗,解臨捏著指間那枚細環戒指,說:「沒長腳也沒有阿姨,就是想找你過來。」

  房間裡氛圍很奇怪。

  池青說不出為什麼奇怪,他本來還有很多刻薄的話想說,但是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

  而且他沒有去看解臨的眼睛。

  這氛圍持續不到一分鐘,解臨適時地打破平靜,不動聲色地化解池青此刻的「不適應」,他把音響插在電腦上之後,食指敲下空格鍵,鍵盤清脆地響了一聲,然後電腦屏幕里的視頻由暫停轉為播放。

  「找你加班,」解臨說,「……看錄像。」

  「……」

  書房裡有一張沙發椅,雖然比不上客廳那把那麼寬,但是坐下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灰藍色的錄像螢光幽幽地打在兩人身上。

  屏幕里,醫生正在講述他給殷宛茹做手術的經過:「她來的時候正好是第六周,她人瘦,所以不怎麼顯肚子,第六周也是最佳打胎時間,她早就考慮好了,就是為了不出任何岔子……」

  「……手術做得很順利。」

  「打下來的孩子呢?你是怎麼處理的?」

  「正常來說是應該統一交由醫院進行火化,但是我這台手術不是按照醫院流程做的手術,所以沒有辦法交給醫院,殷女士就讓我幫她處理掉。」

  「我就把胎兒裝在塑膠袋裡,找個地方埋了。」

  「埋在哪兒?」

  「就……埋在醫院後面的樹林裡。」

  「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你所說的地方找到胎兒的屍體。」

  監視器畫質並不好,距離隔得又遠,池青眯起眼睛也只能看見醫生模糊的面部輪廓,以及猛然坐直的樣子。

  醫生怕他們不信他的說辭,急忙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們,而且前些天下過雨……也很有可能被樹林裡的流浪貓狗翻出來了。」

  「這裡倒回去放一遍。」

  在池青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解臨和他想法一樣,先一步按下了空格鍵。

  ——「我們並沒有在你所說的地方找到胎兒的屍體。」

  ——「前些天下過雨……也很有可能被樹林裡的流浪貓狗翻出來了。」

  「如果下過雨,」解臨慢條斯理地說,「或者被流浪貓狗翻出來的話……」

  池青接過話:「……應該更容易被找到才對。」

  雨在某些時候反而是暴露兇手犯罪行徑的媒介,很多起埋屍案,都是因為下過暴雨屍體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所以在短時間內,就算發生他所說的這兩種情況,在現場也不可能完全找不到胎兒的蹤跡:比如說,大概率會在周圍發現沾著血的破舊塑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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