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別惹事

  第596章 別惹事

  今日朝會,幾位皇子都在場,雖沒有發表高論,但朝臣們說了什麼,還是清楚的。

  孫禛聽完就笑了:「黃大人挺有意思的,皇兄,你說呢?」

  孫睿睨了孫禛一眼:「是挺有意思的。」

  得了孫睿認同,孫禛還要再說,裡頭的順德帝讓他們進去,孫睿便沒有理會弟弟,入了御書房。

  裡頭燒著炭盆,孫睿解了雪褂子,把手爐交給小內侍,待給聖上請了安之後,又重新拿了回來。

  聖上看在眼中,眼皮子直跳:「這般離不得手,今日朝會之上,你沒有凍著?」

  朝會不比御書房議政,孫睿也不會膽大到站在金鑾殿上好抱著手爐。

  見聖上問及,孫睿笑了笑,道:「冷還是冷的。」

  聖上不至於為了一隻手爐跟孫睿過不去,比起天家威儀,還是身體要緊,但他聽虞貴妃說過,前回太醫看過診了,孫睿並不是體虛之症,既如此,現在問上一句,也就隨他去了。

  孫禛跟在後頭行禮,見到那厚厚一迭摺子,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聖上看的清楚,沉著臉,道:「出息!你能有你皇兄一半讓朕省心,朕和你母妃就能順心多了。」

  孫禛低頭忙賠禮,孫睿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銳光,快得誰也沒有抓住。

  正巧孫祈、孫淼與其他幾位皇子到了。

  聽見聖上罵孫禛,孫祈笑著請安後,道:「父皇,七弟年紀還小,過幾年就踏實了。」

  聖上哼了聲:「他小?睿兒和阿淵在他這個歲數的時候,就能替朕分憂解難了,而他,還是只猴子!」

  猴子孫禛往孫睿邊上挪了挪。

  聖上繼續訓:「當猴兒也是只傻猴兒!恪兒再皮,也知道彩衣娛親逗皇太后高興,你呢?你只會讓你母妃操心!」

  孫禛剛進御書房就挨了一頓罵,跟焉了的白菜似的,悶聲不響,站在一旁老實聽兄弟們說事。

  聖上並不多言,讓幾個兒子各抒己見,看著是在認真聽,眼中卻是滿滿的審視。

  是誰,把御書房裡的事情往外頭說的,且句句都是衝著蔣慕淵去的。

  是他的這幾個兒子,還是當日在場看了摺子的大臣?

  一處宮室之內,一忠厚模樣的內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看著燕清真人。

  燕清真人正在自個兒跟自個兒下棋。

  棋盤之上,縱橫之間,黑白子斗得兇殘,粗粗一看,辨不出高下來。

  內侍是奉了韓公公的意思來問話的,問了之後,真人沒有立刻答,他也不催,就這麼站著。

  啪……

  真人落了一子,這才緩緩開口道:「『只看天災、不問人禍』,這話貧道的確說過。」

  內侍又問:「真人如何看待北地失守?」

  燕清真人拿起黑子,眼皮子都不抬,指尖翻著棋子,道:「怎麼?聖上覺得貧道祭天、求得不准嗎?去歲可有天災?」

  內侍一怔:「真人的意思,是不是北境戰事的確是人禍?真人指的人禍,是指……」

  燕清真人聞言笑出了聲:「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

  這話說得當真是一點也不錯。

  內侍明白了,拱手行了一禮。

  等內侍走了,燕清真人把黑子落在了棋盤上,又執了白子,搖頭道:「自己與自己博弈,真不是簡單的事兒。」

  伺候真人的小內侍上前,給他換了一盞茶:「那麼不簡單,真人為何還樂此不疲呢?」

  「什麼樂此不疲?」燕清真人睨了小內侍一眼,「貧道這是退而求其次,誰叫你們都不會下棋呢。」

  小內侍摸了摸鼻尖,沒話說了。

  大朝會上的爭議激烈,到了下午時,城裡消息靈通的百姓都知道,小公爺被參了一本。

  一時間,議論越發熱鬧,有人為黃印的耿直拍手叫好,也有人說那董御史不畏權貴。

  永王府影壁後頭,孫恪正要出門去聽書,迎面遇上了永王爺。

  他停步給永王爺問了安。

  永王爺背著手,問道:「做什麼去?」

  「東街上聽書。」孫恪回道。

  永王爺在不讓孫恪出門和警告一番之間,猶豫了一會兒,終是低聲道:「你聽書就聽書,別惹事。」

  「我惹什麼了?」孫恪不解,反問道。

  永王爺氣道:「一個親王世子,在市井街頭與百姓爭吵,這事兒難道你沒有做過?」

  孫恪被堵了個正著,無奈地眨了眨眼睛,他確實做過。

  前回為了顧雲錦,他與程晉之在素香樓的大堂里,與一愣頭青辯了幾句。

  沒錯,是辯,不是吵。

  當然,這話跟永王爺說沒有用。

  永王爺嘆了一口氣:「你要是氣氛融洽,與其他聽客們有來有往,還能說你不拘小節,你去吵架又算哪門子事兒?」

  孫恪一臉無辜:「您還在意我的名聲,我以為我的名聲早就沒有救了呢!」

  永王爺徹底氣笑了,跳起來就想抽他,偏今兒個手上還是沒有趁手的工具,他也不解束帶了,折了擱在邊上的花枝就要打。

  孫恪一面笑一面跳一面躲:「我有分寸,我真有分寸!」

  「你能有個什麼分寸?」這金貴的花枝打人根本不痛,永王爺甩了幾下,頗沒有意思,「知道你與阿淵交好,但你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皇兄都不會拿這麼荒唐的事兒為難阿淵,你別愣頭青的就要去出頭。」

  話說到這兒,孫恪也不裝不知情了,站直了身子,咧嘴沖永王爺笑:「我就聽聽,由他們說去。」

  永王爺知道這兒子皮實,把花枝往地上一摔,隨他去了。

  孫恪先目送他父王離開,而後理了理被打皺了的衣擺,這才哼著小曲往外走。

  他不騎馬,也不講究排場,就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子到了素香樓後。

  落了轎,帘子剛一掀開,孫恪就見一眼熟的人在他跟前問安。

  那是聽風。

  孫恪一眼就認出來了,當即眼睛一眯:「別與我說,我不摻合,我摻合了我父王能打死我。」

  聽風一聽這話就樂了,轉了轉眼珠子:「不是請您摻合,是小公爺有好事兒報給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