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一場
「嘉言，等等！院裡讓我們文藝部再商討一下報上去的節目名單，你看咱們什麼時候碰一下？」
陸嘉言一下課，就被一個戴著Gucci的黑框眼鏡，身穿巴寶莉白色彈力襯衫的男生攔在了階梯教室外。
陸嘉言微微皺眉，她從不做太大的表情，總擔心表情太大容易長皺紋，因此不了解她的人總覺得她比較高冷。
但現在，陸嘉言是真的覺得有些煩。
「王部長，這事你定不就好了，不用再討論了吧？」陸嘉言把包挎在肩上。
在微動作心理學中，女性與人對話時挎起包或頻繁調整挎包動作，表明了一種牴觸心態，說明她潛意識中想要離開。
攔住陸嘉言的是國立經院學生會的文藝部部長王銘恩，今年大三，剛剛接任部長。
王銘恩明顯沒看出來陸嘉言的情緒，興致勃勃道：「那怎麼行？我們經院文藝部是講地莫克西的，我哪能搞一言堂，你是副部長，當然得和伱商量好。」
陸嘉言儘管心裡不耐煩，但仍舊細聲細語道：「我只是個掛名的副部長，不合適參與這種事，您和劉玥副部長溝通就好了吧？」
陸嘉言當初加入文藝部，純粹是因為當時的部長張曉萌是她高中師姐，又是她爸爸的學生，從小就認識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才加入文藝部給文藝部充門面，給一些校園活動當主持人什麼的。
結果到了大二，院學生會換屆選舉，因為長得太漂亮，隱形的翅膀太多，沒參選的陸嘉言居然自動成了文藝部的副部長。
這找誰說理去。
王銘恩微微一笑：「你也知道這次校慶晚會學校里很重視，劉玥被校學生會徵調走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副部長，部里有事情，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對吧。」
下個中下旬就是國立的一百一十周年校慶晚會，王銘恩打著校慶晚會的旗號來約陸嘉言，陸嘉言還真不好拒絕。
「我在靜心居定了一個包間，我們邊吃邊聊，你也得吃飯，對不對，吃完飯，咱們事情也聊完了，不會耽誤你時間的。」
陸嘉言從小就是乖乖女，無奈只好答應：「王部長，我正在輕斷食，下午四點以後不吃飯，要不然我們在旁邊咖啡廳碰一下？」
王銘恩雖感覺遺憾，但他也說不出來沒關係我吃著你看著這種話，只好點頭同意。
陸嘉言和王銘恩一前一後的走進邂逅轉角。
還沒進門，透過咖啡廳的透明大窗，陸嘉言就看到方豫翹著二郎腿，面帶微笑頻頻點頭，看著跟接受下屬匯報工作似的。
而在方豫對面，則是兩個一看就比較有錢的中年男女。
嗯，都三十多了，當然是中年。
——
「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助二位的？」
方豫這話說的客氣，可在馬達耳朵里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這話里的味道怎麼這麼熟呢？
艹，想起來了，求人辦事，約某些主管leader吃飯的時候就是這個味兒！
這小子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滑頭？
馬達基本做實了自己心裡的猜測，愈發覺得今天自己來對了。
馬達和柴玲與方豫寒暄了幾句類似真沒想到我們店裡教練還有國立的學生、年少有為之類的水詞，隨後就進入正題。
「咳。」馬達輕咳一聲，看了一眼柴玲。
柴玲就像沒聽到馬達的暗示，只是低頭喝著手裡的熱拿鐵。
我又不想保孫陽，你想保你自己說，別看我。
馬達無奈，只得開口道：「你發給柴總的郵件我看過了。今天我們來國立找你，主要是為了感謝一下你幫助超越完善了我們的管理機制，關於喜悅城店欠你的獎金，我們也會有相應的補償，比你之前的獎金只多不少。」
方豫擺擺手笑了笑：「馬總客氣了，還是不用了，該多少就是多少。無功不受祿，超越欠我的是獎金，把獎金給我結掉就可以了。」
馬達目光一閃：「這個很容易。柴玲，通知財務，把上個月方豫的獎金現在就給他打過去。」
柴玲點了點頭，拿起電話站起身，去店外打電話。
馬達看著柴玲走出咖啡廳，繼續道：「你也知道，我是練體育的，練體育的說話比較直，我就有話直說了。」
「孫陽呢，沒讀過什麼書，也的確犯了不少錯，這次和你有一些誤會。你在郵件里說，如果超越不處理孫陽的職務侵占，會組織學員集體報案。」
「我對孫陽這次的問題也很不滿意，準備給他換個地方。」
「但我希望這件事只局限在超越內部，孫陽也獲得了應有的處罰，如果你還是不順心，我可以讓他給你拿一筆精神賠償。」
「我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你給柴玲發郵件，應該就是想要得到個公道，也不是為了給孫陽送進去吧？你們年輕人想事情有時候總是會被什麼公正啊正義啊沖昏頭腦。你雖然剛上大二，但也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麼意義。」
方豫嘴角翹了翹：「馬總，我想你誤會了，我本身就不要什麼公道，我也不追求公正和正義，甚至你不歸還我的上個月獎金都無所謂。」
馬達一怔：「那你要什麼？」
方豫臉上仍舊帶著微笑：「我就是要把他弄進去。」
方豫剛說完，手機簡訊叮的一聲，拿起一看，三萬四千五百五的獎金已經到帳。
「馬總，謝謝啊，獎金到帳了。」方豫拿著手機沖馬達晃了晃。
馬達倒是被方豫搞的有點懵，方豫在郵件中的確提到超越向警方報案的要求，馬達當時覺得這小子就是要錢，但現在看來，好像還不是這麼回事？
方豫為什麼這麼恨孫陽？沒道理啊。
「他當時讓我去陪一個快五十的老大姐，拿我當鴨子，還造謠我和女學員的關係。我當時就跟孫陽說過，不給我結獎金並道歉，就讓進去踩縫紉機。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方豫漫不經心的解釋了一下。
馬達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這樣吧。」馬達從身上掏出一張卡，「密碼六個0，這裡是十萬，就當我替孫陽給你道個歉。」
馬達能做到這一步，方豫還真是蠻意外的。
看來這馬達不是假義氣，是真挺義氣的啊。
方豫笑了笑，也掏出一張卡，給馬達看了一眼剛剛的簡訊通知：「算上剛剛的獎金，這張卡里有五十八萬，密碼456567，馬總你報警，這筆錢，算我給他買三年的窩頭。」
馬達深吸一口氣，他是生意人，一貫和氣生財。
但他現在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方豫未免也有些太過得理不讓人了。
孫陽就算得罪了你，賠償你不就完了，何必非要把人往死里搞？
而且，孫陽可是做過他幾年的司機，知道的事情並不少，雖然他沒有過什麼作奸犯科的經歷，但做生意的，哪有完全乾淨的，很多事情不擺上台也就二兩重，擺上台千斤都打不住。
自己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把孫陽送進去？
馬達強壓怒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小方，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這個社會的運行規則呢，不是你有理就能達到目的，而是要具備相應的實力。」
「你只是個學生，坦白說，你沒資格說剛剛那些話。」
「我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現實就是這麼個現實。除非你擺出相應的實力，才會讓我重視你說的話。否則，不好意思，可能在你未來的人生中，都要為剛剛的話買單。」
方豫就像沒聽到馬達話語中的威脅，撫掌笑道：「馬總你這話我認可，不過，你覺得什麼才是實力？」
馬達目光閃動：「財富、地位、人脈、能力甚至包括個人武力，這些都是實力，你要是能拿出過硬的家世靠山，算我認栽，就算我不報警，也押著孫陽過來親自給你道歉。」
馬達一直懷疑方豫背後的背景，但由於海西最近在嚴查巡捕泄露個人隱私，現在的查詢系統又都有記錄，相熟的幾個關係沒人敢現在給他查，所以到現在都沒摸清這個大二學生背後到底是什麼關係。
「哦？個人武力也算？我記得馬總好像進過全國的輕量級半決賽吧？」
方豫的問題明顯撓到了馬達的癢處。
「那都是老黃曆了，十幾年前的事了。」馬達擺擺手，「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個人武力沒什麼用。但能打本身，就是能力的證明。」
方豫哈哈一笑：「那就行，馬總，這樣吧，咱們可以比一場。如果我輸了，你說該怎麼辦怎麼辦。如果我贏了，我也不要求你報案，你讓孫陽過來，當面給我低頭道歉，就算完事，你看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