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耗材當然要有耗材的自覺
如今陳雲很想做的實驗是關於最新的入夢能力的。
所以倒是不需要親身抵達這個D級人員耗材庫，只需要以如今這個意識出竅的狀態進行實驗即可。
畢竟入夢能力只需要精神力即可。
意識出竅狀態下的他，可以正常使用這個能力。
「去一個身體健康的D級人員面前。」
陳雲如此吩咐了起來。
而阿巴·勒納在看到自己一直奉若神明捧著的筆記本上，附帶的那隻筆又開始在莫名的操控下動了起來。
便立馬背脊挺得筆直，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專注與敬意。
他的頭也微微前傾，展現出聆聽時的謙卑態度，表明他對命令的絕對服從與執行的決心。
很快，看到筆記本上完整的一行字之後，阿巴·勒納立馬就將這句新的指令奉若聖旨。
他從地下二層的監控區域離開。
孤身一人來到了關押其中一位D級人員的牢房面前。
他明白那位大人的意識，此刻一定就在身邊。
虔誠的阿巴·勒納明白自己正被注視，所以他的步伐格外認真。
在某個牢房前的顯示屏按了兩下之後，這位被假裝處刑了的死刑犯的生平便顯示出來。
與此一起顯示出來的還有這個D級人員最近的身體狀況。
那是由植入D級人員體內的裝置，以及這個牢房內存在的一些高科技設備所達成的效果。
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證明了此人身體狀況良好。
阿巴·勒納仔細核對著每一個數值，確認無誤後便輕聲但堅定地說：「大人，請指示。」
他不知道大人所說的健康是什麼。
所以他挑選了一個各方面基本上都挑不出什麼毛病的存在。
相比較大多數人的亞健康狀態，這個D級人員除了有些心理問題以外，身體上簡直就是超人。
此刻。牢房內的D級人員並不能感受到外面的動靜，只是默默仰坐在床上抬頭凝視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發呆。
這裡昏暗的走廊配合上明亮的牢房設計，本就是為了構造一個單向可視的玻璃牆壁環境。
再加上良好的隔音，裡面的D級人員對外面站著的阿巴·勒納毫無察覺自然很正常。
陳雲見狀沒有多言。
此刻阿巴·勒納與那個D級人員的位置已經來到了五米之內，哪怕是意識出竅之後的精神力覆蓋範圍有縮減一百倍，也已經是進入了作用範圍的。
只是下一刻，他出竅的意識便釋放出一股只針對面前一牆之隔的D級人員的微弱殺意。
瞬間。
那個D級人員便如他所料的直接暈倒在了床上。
對於殺意的掌控，他早就出神入化。
這個早早就獲得的能力，他練習的次數可太多太多了。
這讓隔著玻璃在一邊觀察D級人員狀況，一邊等待大人回應的阿巴·勒納嚇得一愣。
他下意識看了看屏幕前的各項生命體徵監測設施，這裡面有埋入D級人員體內的監測設施數據，還有一系列其餘的監測設備的數據。
在這些數據里。
D級人員的生命沒什麼威脅，只是突然之間就暈倒了而已。
呼吸、心跳等數據都很正常。
各方面數據看起來，完全就是突然暈倒了。
可是……
為什麼會暈倒？
阿巴·勒納在這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也沒開啟牢房自帶的催眠氣體啊？
不過意識到大人應該就在身旁時，阿巴·勒納立馬明白這應該是大人開始了他的實驗。
他果斷閉上了嘴巴不敢多說什麼。
生怕打擾到大人。
本就是人精的他，在經歷了生死符掌控、超凡力量震懾、情緒激發洗腦、夢境當中自我pua的一系列流程之後。
已經成了最強狗腿子。
其自覺的程度堪稱一絕！
而陳雲沒有多管阿巴·勒納的想法，他在弄暈了這個D級人員之後，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關於入夢的一些進階實驗，其實他一直都想嘗試。
只不過因為涉及到一些危險，他就一直沒有貿然的隨便找實驗素材。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他倒是有機會去驗證一下人體作為夢境伺服器的可能性了。
之前說過，想要構建大型的多人聯機夢境遊戲，必須有一個長期存在的大型夢境作為伺服器。
最好是陳雲創造出來的夢境，能夠保證一定的掌控性與強度。
除了創造夢境以外，他當時也想過直接用人體當伺服器的可能。
只不過因為這種伺服器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期穩定存在，用人做伺服器的不道德，以及其他諸多原因。
陳雲並不打算選擇人來做伺服器。
但是不打算選擇是一回事，要不要做實驗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以不用。
但是得搞清楚入夢能力在這些方面的深層次運用。
思考著。
陳雲入夢的能力隨之施展開來。
雖然是遠隔千里之外的意識出竅狀態，但是這並不影響陳雲入夢。
陳雲的意識仿佛化作一道無形的細流，悄然無聲地穿透單向玻璃以及物質的界限。
滑入了那名D級人員的潛意識深處。
在意識的海洋中，他成為了一名探索者，尋覓著夢境的入口。
隨著他意志的引導，一股溫和而強大的能量包裹住目標的大腦，引導著對方的意識緩緩下沉，進入夢境的閾限。
在現實世界中，那名D級人員的身體沒有絲毫異動，呼吸平穩的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個更深的睡眠。
然而，在仿佛處於現實世界另一端的夢境中。
陳雲的意識已經開始編織一個全新的夢境場景。
D級人員本來暈厥之後的夢境，是由深層意識編造的模糊夢境。
陳雲來到這裡之後，直接顯示把D級人員的精神體關小黑屋，然後對整個夢境進行了一番大肆改造。
此刻，這是一個既非現實亦非虛幻的世界，是他精心設計的實驗場。
在這個夢境中，陳雲試圖構建一個模擬的網路遊戲環境。
每一個夢境中的元素，無論是建築、人物還是自然景觀，都被賦予了數據化的屬性，仿佛整個夢境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伺服器，承載著各種互動和計算的任務。
他的第一個目的，是檢驗一個普通人類的潛意識與精神力構建的夢境，是否能作為一種載體來支撐起一個雖然小型卻複雜的夢境場景。
阿巴·勒納在外面緊張地觀察著。
他雖然無法直接感知到大人的實驗細節，但從監視器上可以知道那名D級人員腦電波的異常活躍。
他知道大人的實驗正在進行中。
對此，他一言不發的不敢打擾。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雲在夢境中構建的場景愈發複雜。
冗餘的數據已經逐漸讓這個D級人員有些承受不過來了，整個夢境的一切場景都開始變得有些卡頓。
陳雲明白，這是極限快到了。
在其他人夢境裡的時候，陳雲就意識到了別人的夢境承載極限不可能有多麼誇張，但是考慮到測試極限可能會帶來的一些問題。
陳雲一直沒有測試過。
如今倒是測試了出來，這個極限確實存在。
普通人類精神力構建的夢境，是難以承載過多複雜數據的。
思考著。
感受著自己那隨時可以退出夢境的感覺，陳雲所幸繼續添加起了一些更加複雜的設定。
這讓整個夢境變得更加繁華。
但是也讓原本有些卡頓的夢境，在此刻變得愈發卡頓。
夢境的清晰度也在被迫下降，部分區域的畫面隨之開始失真。
顯然。
這正愈發逼近普通人夢境的極限。
陳雲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測試著所謂的極限。D級人員就是用來進行這種危險的測試的。
陳雲並不會憐憫這些死刑犯。
下一刻。
夢境好像死機了一般。
所有畫面與聲音都停滯，隨即消逝成什麼都沒有的虛無。
夢境中的一切場景如泡沫般消散，一切都在化為碎片。
那是到達極限之後的崩塌。
整個夢境世界不復存在，陳雲出竅的意識隨之回到了阿巴·勒納身旁。
那名D級人員也在現實中悠悠醒來。
只不過相比較之前的健康，現在的D級人員顯然萎靡不振多了。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卻沒有了往日的光彩。仿佛兩汪深不見底的枯井，映不出周遭的景致。
其中只有迷茫與疲憊。
臉頰凹陷，皮膚失去了原有的血色，顯得蒼白而缺乏生機。
嘴角微微張合，卻沒能吐出半個字，只是無力地喘息著，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一絲。
夢境到達極限之後的崩塌，確實如同陳雲預料的一樣，會帶來一定程度的負面影響。
就像是之前實驗時發現做夢者在夢中死亡會削弱精神，削弱到一定程度後就會精神死亡一樣。
夢境本身在抵達極限崩塌之後，也會帶來精神削弱。
並且這個傷害可比精神體在夢境中死個一次兩次大多了。
預估最多只需要再崩塌兩三次夢境，這個D級人員就會直接精神死亡，不需要像陳雲之前實驗的囚犯一樣，精神體在夢中死了五十二次才精神死亡。
而且夢境崩潰帶來的大量精神傷害顯然已經影響到了肉身，讓這個D級人員此刻像是一天沖了兩百發似的。
陳雲沉思著。
明白人體夢境的承受極限還是太低了，根本無法承載陳雲想要構建的多人聯機夢境遊戲。
最多只能弄一點不需要什麼畫面與特效的垃圾小遊戲。
而在他思考著的同時。
阿巴·勒納看著突然就大變模樣清醒過來的D級人員咽了咽口水，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剛才那一瞬間。
這個D級人員不知道在昏迷中經歷了什麼，體內的各方面機能都紊亂了這麼一剎那，帶來了極其巨大的影響。
雖然現在恢復了正常，但是看起來還是像大病初癒似的，說是一下子少了十幾年壽命都有人信。
這讓阿巴·勒納的眼中閃過恐懼。
隨即是更加深厚的敬畏。
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位大人無邊的偉力。
是超越理解的力量。
阿巴·勒納並不妄圖理解，只想虔誠的低頭膜拜。
不過在這時。
他捧著作為交流渠道的筆記本上，那隻附帶的筆再次動了起來。
阿巴·勒納立馬虔誠的望了過去。
整個人都微微躬身來聆聽聖意。
「維持他生命的同時，觀察他後續的一些變化。」
陳雲寫下了這麼一句話。
他並沒有直接處理掉這個耗材。
雖說這些D級人員都是可以頻繁使用、隨意拋棄的耗材而已，但是他留著這個D級人員還是有用的。
因為他很好奇一件事。
那就是夢境崩潰之後帶來的精神損傷，是否是永久性的？
這個問題很關鍵。
除此之外。
陳雲指揮著阿巴·勒納帶著他又來到一個D級人員面前，然後在其夢中殺了他三十次，將其弄成了一個精神極度虛弱但是還沒有精神死亡的狀態。
差不多和夢境崩塌的那個D級人員精神受損的狀態差不多。
他想觀察一下。
他們受損的精神力能否自我恢復？
陳雲自己的精神力是可以恢復的，他也可以確定普通人的精神力，其實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會緩慢恢復的，這一點他見識過許多次。
所以陳雲想觀察的。
實際上是他對夢境的操作讓人精神受損時，造成的傷害是否是永久性的？或者說是否有加成？
如果都可以恢復的話，就順帶著觀察他們恢復的速度，以及可能影響到他們精神恢復的各種因素。
如果在精神力恢復上，與他日常生活中見到的精神恢復，表現出巨大的差異性的話。
就說明夢境崩潰與精神體在夢中死亡帶來的精神傷害中，至少有一種是附帶延緩乃至阻止精神恢復的。
總之。
具體結果怎麼樣，需要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觀察來確定。
做完這些。
陳雲繼續找到第三個D級人員。
相比較自己內心此刻對入夢能力的諸多想法，D級人員的消耗速度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耗材，就要有耗材的自覺。
所謂的耗材，就是指那些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被消耗、使用，並且在使用後往往需要補充或替換的資源或物品。
在這個背景下，D級人員的存在雖然聽起來冷酷，但在實驗中他們被視為推進科研邊界、測試理論可行性的一些必要組成部分。
正如實驗中使用的試劑、器械一樣，他們的狀態、健康乃至生命，都被歸類為實驗進程中的「成本」。
陳雲的內心毫無波瀾，他明白這種想法的倫理邊界模糊，甚至跨越了某些道德底線。
但是……
陳雲不在乎。
毀滅你，與你何干。
他看短視頻里的人用金屬熔化的液體澆灌螞蟻窩時，也完全不會去在意螞蟻們的想法如何。
他在意的是那金屬液體凝固之後，融合了無數螞蟻屍體的螞蟻窩形狀的金屬藝術品。
陳雲此刻的實驗自然也不在意D級人員的生死，而是更在意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實驗結果。
生命層次的巨大差異之下，
很難共情。
而且陳雲其他的短視頻里，那些博主燙死的螞蟻大多是咬人的紅火蟻，是人見人煩的。
陳雲此刻隨意使用的D級人員，也是一個個死刑犯。
相比較之下。
兩者的情況倒是一模一樣。
思考著。
陳雲對面前的第三名D級人員再次進行了入夢。
不過這一次。
陳雲想要實驗的是另一個東西。
之前他實驗了人體夢境的承載極限，明白了普通人夢境中能夠承載的數據是有極限的。
超越了這個極限就會夢境崩潰，多崩潰兩次就直接精神死亡。
此刻。
陳雲還準備試驗一下普通人夢境的存續極限。
想要用普通人的夢境當作多人聯機夢境遊戲的伺服器的話，除了承載極限數據的要求以外，極限持續時間這一點也很重要。
畢竟大家可以接受遊戲很簡陋。
但是絕對接受不了遊戲三天兩頭就閉服一次。
而且閉服重啟之後因為要重新構建夢境，還可能存在數據丟失的可能性。
所以。
存續時間對於人體夢境伺服器來說，將更加關鍵。
陳雲不打算用普通人的夢境作為伺服器，其中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猜測到了普通人夢境的承載與存續有限。
此刻。
不過是在用D級人員驗證他的猜測。
思考著。
陳云為此簡單的測試了起來。
存續時間的極限測試並不困難。
陳雲首先讓第三名實驗人員進入了永恆的昏迷之中，這對陳雲來說並不困難。
他用殺意測試過。
殺意並不是一下子就讓人精神崩潰到死亡的。
不同程度的殺意效果不一樣。
比較微弱的殺意可以震懾生物。
如果殺意再強一些，這種威懾的效果會隨之逐漸的提升。
直到最後，殺意會強大到讓人的意識與精神崩潰到死亡。
而在這中間。
有一個強度的殺意，可以做到將人變成植物人。
在沒有任何物質變化的情況下，讓人的精神進入半崩潰的狀態。
這個狀態下。
精神閉門不出，肉體無人掌控。
但是精神又沒有完全死亡，而是困頓在體內。
這就是永恆的昏迷。
陳雲如此思考著，將意識投入到了這個被他變成永久昏迷的植物人體內。
但是第一下並沒有成功。
他愣了愣，又嘗試了幾分鐘。
終於在某一刻進入了這個變成植物人的D級人員夢中。
這裡是無邊的混亂。
精神崩潰的他，與普通的只是意識無法掌控身體，但是依舊有著思維與感知的植物人不一樣。
他沒有主觀思緒，讓夢境一片混亂。
這個問題倒是還好解決。
陳雲以自身入夢之後對夢境的掌控能力，很快就將植物人D級人員的精神體關小黑屋，然後把這混亂嗯夢境妝點成自己的形狀。
但是，在下一刻。
一股夢境要醒了的感覺傳來。
夢境開始變的淡化。
這讓陳雲愣了愣。
自從二十三號的第九次進化擁有了入夢能力之後，經歷過無數夢境的他對這種感覺很熟悉。
這毫無疑問就是夢境要醒了。
這讓陳雲有些懵逼。
他不是把這個D級人員變成了永久昏迷的狀態麼？
思考著。
他的意識在下一刻回到了現實。
望著玻璃對面永久昏迷沒有醒來的D級人員，陳雲試著又入夢了幾次，卻根本進不去。
這一刻。
陳雲意識到了。
永久昏迷，不意味著永久做夢。
別說想要一個持續時間長的夢境伺服器，只需要給永久做夢的植物人維護身體健康就行了。
事實上。
植物人雖然一直昏迷，但是並不意味著植物人會一直做夢。
他人造的這個植物人同樣如此。
用人體夢境作為多人聯機夢境遊戲伺服器的設想。
此刻基本宣告破滅。
自己預想到的可能成為這個設想阻礙的猜想，基本上在這次實驗中全部得到了證實。
想要構建多人聯機夢境遊戲。
此刻還是卡在了第一步上，一切都還依舊任重而道遠！
如此思索著。
將自己對入夢能力衍生的一些猜想實驗完畢的陳雲，操控筆對著阿巴·勒納平靜的說道：
「這個D級人員就處理掉吧。」
處理，是一個有趣的詞彙。
具體怎麼處理自然不必多說。
實驗耗材的處理方式，自然是有著一套完整的流程。
不需要考慮倫理道德的情況下，只需要保證實驗耗材的處理不會產生一系列可能的生物化學影響即可。
精心準備了這諾大的D級人員耗材庫的阿巴·勒納，自然是有一萬種方法來處理這個D級人員的。
所以。
阿巴·勒納認真的捧著筆記本就離開了這裡。
隨即來到地下二層的監控室，囑咐自己的親信將指定的D級人員處理掉。
陳雲則是默默的在一旁思考著
對於因為他的命令，而忙碌著正在進行高溫滅活與液氮冷藏的準備工作的一些工作人員。
他毫不在意。
他的心思還停留在今天的實驗當中。
最後那個D級人員可以處理掉。
其他幾個他試驗過的D級人員，則是留著還有用。
他說過需要觀察他們的後續狀態。
稍微總結了一下今天的實驗情況，順帶著觀察了一會這個D級人員耗材庫，在處理實驗耗材時展現出的還算不錯的專業性之後。
陳雲便是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