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
五茶鎮之外,正北方向大約十公里處,一處名為黑落山的地方。
礦山工人營寨之中。
作為這裡的負責人員之一。
身高方面已經達到一米六幾的令無怨,正站在營寨之中觀察塔樓的第三層,於欄杆邊緣處默默打量著下方那些正在陸陸續續走入礦洞進行挖礦工作的員工。
其中的絕大多數人員都是一些年齡三十歲往上,需要養家餬口的成年男性。
少有十多歲或者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員。
因為年輕人一般都心氣比較高傲。
所以自然是不想一天到晚都待在礦洞裡面挖礦。
即使這裡的工資比較高也一樣。
相較於幹這種純純的苦力活。
他們更願意干那種更加輕鬆一點且更有前景一些的技術活。
亦或者乾脆加入進某個勢力裡面修行武道。
只是。
不管是學習技術活,還是加入各個幫派,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很難很難的事情。
進廠打螺絲干苦力活,才是大部分人的結局……
因此。
自從在幫派訓練場那邊順利畢業,轉而被安排到這邊管理各個挖礦工人以後。
令無怨早就已經看慣了那些人失望與認命的表情。
也看慣了各個心高氣傲的新人為了有錢吃飯而被迫下礦洞挖礦的情況。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世事的無奈與可悲,莫過於如此。
不久以後。
令無怨身邊不遠處緩緩走近一個性格方面有點自來熟的傢伙。
那是一個年齡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作為白鴉幫裡面的正式成員。
對方就如令無怨一樣。
同樣是這個礦工營寨的管理者之一。
那人在看到令無怨以後,立刻笑著問道:
「喂,令無怨,你好像快十五歲了吧?」
沒有回頭。
令無怨很平靜的就回應道:
「對,十四歲已經快要過半了。」
「確實是即將十五歲。」
嗯。
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晃快十年時間了。
想到這件事情,
令無怨的心情也是略有波動。
雖然已經過了許久。
但偶爾的。
他還是會回想起上一世所經歷的某些事情。
只不過。
那種情況的頻率正在越來越低。
他明白,自己終究是逐漸融入了這個世界……
往日早已不在……
而聽聞他的回答。
那名中年男子立刻就笑著繼續問道:
「你現在對女人有沒有興趣?」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媳婦什麼的?」
「我有個遠房侄女長得是真心很不錯,而我覺得你這傢伙就很好,不亂搞,有天賦,而且還很是成熟穩重,屬實是個良配……」
說話時。
對方也是認真打量了令無怨好一會兒。
雖然年齡尚且有點小,但五官與身材早就已經發育到一定程度,未來到底是丑是帥完全可以於現在就看個明白,已然不可能出現突然長歪的情況。
劍眉星目?
面如冠玉?
由於文化水平不算高。
只是單純的會讀書認字而已。
男子不太能夠描述出令無怨的實際長相。
但說實話。
望著對方那張冷峻且不苟言笑,膚色乾淨白皙到猶如昂貴白玉的面容。
他自我感覺,在自己這輩子所見到的人之中,於相貌方面,應該沒有誰能夠和令無怨相比。
哪怕令無怨的長相還沒有徹底長開,顏值依舊有著大量的上漲餘地。
但即使如此,縱使算上白鴉幫裡面的諸多傢伙,以及他去黑石城裡面閒逛時,所見識到的那一大堆每日錦衣玉食的達官貴人,男子也是全然不覺得有誰能夠比此時此刻的令無怨長相更加優秀。
甚至於男子還覺得,如果不是令無怨自從被調過來以後,一直就沒有返回過白鴉幫大本營的話,他或許早就被某個高層人員的女兒、孫女給看上了,壓根不可能待在這種偏遠地方管理一座礦山。
不過。
哪怕如此。
伴隨著礦工營寨這邊的人員偶爾回一趟白鴉幫大本營與那邊的好友吹一吹牛逼的行為,令無怨在白鴉幫大本營那邊還是漸漸有了一點名氣。
一些毫無卵用的名氣。
【你聽說了嗎?】
【黑落山礦工營寨那邊有個負責人好像長得賊他媽帥!】
【我朋友直接就放話說那傢伙百分百是整個白鴉幫最帥的人!】
講道理。
對於這種名氣。
令無怨覺得真心是大可不必了……
但事與願違。
他雖然很不想要這種名氣。
可還是架不住其餘傢伙在外面吹牛逼的時候喜歡帶上他,專門拿他來增加大家的話題……
而此時此刻。
面對身邊這個不請自來的男性媒婆,令無怨雖然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似一如既往的一臉淡然,但心中的蛋疼感還是不禁油然而生。
不過,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對方還真就是出於好意。
令無怨這邊自然不可能板著張臭臉。
只能選擇禮貌拒絕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覺得年輕人還是努力修行比較重要。」
然而,對面顯然不可能就這麼被說服。
「哎呀~話哪裡能夠這麼說嘛?」
「事業雖好,但家庭方面也要照顧到呀!」
「而且,你不是去年就已經抵達【煉體境】了嗎?」
「這種天資與實力,完全稱得上是天才和前途遠大……」
「你要相信我,我那遠房侄女長得是真心很不錯……」
足足花了好一段時間。
令無怨才將對方糊弄走。
「那好吧……」
「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記得一定要和我說哦……」
望著對方緩緩離去的身影。
令無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伴隨著自己的名聲逐漸被那群喜歡到處吹牛逼的傢伙肆意傳播,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種情況往後一定會越來越多。
一時間。
他更是由衷地痛苦萬分。
『要不然,還是找個機會脫離幫派吧……』
「反正實力與身體全都已經發育到一定程度了……」
但是吧。
想到自己居然是由於找上門說親的媒婆實在太多而逃離幫派。
他又感覺事情屬實是有點發自內心的丟人。
往後別人問起來的話。
他該如何開口?
這多多少少有些尬得慌……
沒辦法。
他還是要點臉面的……
就這樣。
此時此刻,他最終選擇默默抬頭望天,再次無可奈何地緩緩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