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細皮嫩肉的少年郎

  胡玉卿嘴角掛著殘忍而邪魅的笑,目光卻冷冽至極,就像兩顆被黑暗吞噬的星,閃爍著危險而殘酷的光芒。

  色鬼還來不及哀嚎求饒,就被他一根一根卸掉了手指。

  「嗷……」色鬼喉嚨里發出一聲豬叫,周圍的青石磚都隨著顫動。

  胡玉卿青筋暴起,可怕的笑意刀子般朝色鬼刺去,只是輕鬆地一捏,他手中的火焰便化作漫天火花,雨點般灑落在色鬼身上。

  色鬼立刻被燙得皮開肉綻,那黑色的身軀就連皮肉都是黑的,滋滋冒著濃煙翻滾。

  他飽受折磨,高大的身軀仿佛被鐵水高溫慢慢融化,這簡直就是一場極刑:「好痛……我的身體……」

  色鬼拼命掙扎,瘋狂地撞擊著胡玉卿的腿,卻根本無法從他腳下逃脫。

  胡玉卿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這副惡魔的姿態,看著色鬼的下半身被火花給吞噬,似覺得不夠解氣,他翻手凌空一握,無數道紅光便衝進色鬼的身體裡,將他的骨頭抽了出來!

  斷指、焚身、抽骨……他明明一腳就能踏碎這顆頭顱,卻花樣百出,盡情地折磨著這隻鬼魂。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面孔,比地獄的惡鬼還要可怕……

  然而最刀人的,還是他那張淬了毒的嘴。

  他低頭瞥過色鬼的兩腿之間,鼻息間傳出一聲譏諷:「呵,一根牙籤,也好意思丟人現眼……」

  牙籤!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居然就秒懂了,沒忍住撲哧笑了出聲。

  殺人誅心啊……

  那色鬼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身上的二兩爛肉。

  就算被胡玉卿打得不成人形,被火焰慢慢蠶食,他也沒有這麼氣憤過,卻被一個「牙籤」給整破防了。

  「士可殺不可辱……」色鬼氣急敗壞,身體突然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生出了手腳四肢,就連身上的火焰也被他的暗黑所湮滅。

  囂張還不過半秒,他就被胡玉卿一腳踹進了青石磚里。

  「什麼玩意兒,也敢在本君面前班門弄斧!」胡玉卿嫌棄地盯了一眼鞋面,像是沾染到了什麼髒東西,嫌惡到了極點。

  趁著胡玉卿不注意,色鬼一躍而起,新長出的手指頃刻便砸穿地磚,拼命地刨著下面的土,嘴裡惡狠狠地念叨:「你等著……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挖了半天,地上的土都堆成了小山,卻始終沒有停下,反而越挖越急:「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呢……」

  胡玉卿眼尾飛翹,朝蛟龍使了個眼色,蛟龍便口銜著一枚青翠欲滴的玉珠,出現在眼前。

  「你找的是這個嗎?」胡玉卿似笑非笑,雙手抱胸地看著刨土的色鬼。

  色鬼抬起頭,忽的虎軀一震,縱身一躍便要來搶奪玉珠,卻被蛟龍的漂亮甩尾掀翻在地。

  胡玉卿無比的猖狂不屑,那雙淺淡的眸子裡,始終有一種瞧不起惡鬼的神色!

  「地靈珠這種好東西,你也配!」

  他緩慢地說出口,每一個字都如大山一般壓下去,強大的威壓之力,讓那色鬼敢怒不敢言。

  似乎是故意的,胡玉卿當著色鬼的面,朝蛟龍點了點頭,蛟龍便心領神會,張嘴吞下了那顆地靈珠。

  圓潤的珠子緩緩滑入他的嘴,蛟龍身上忽的光芒盛放,線條分明的龍鱗逐漸褪去,在強光的籠罩下,一道瘦長人影緩慢出現,伸展出了手腳四肢……

  一個穿著白衣,頭上戴著龍紋玉冠的俊美少年郎,如雪般輕盈地飄落眼前。

  他氣質清清冷冷,挺有氣勢,長相也十分清秀俊美。

  瘦削的臉龐,細皮嫩肉的,兩眉中間若隱若現一道龍形的胎記,為他這細嫩青澀的臉蛋徒增了一抹煞氣!

  配上那雙過於黑亮的眼,哪怕隔著點距離,依然像刀一般銳利,讓人遍體生寒。

  這個少年是……蛟龍?!

  我足足花了好幾秒,才終於接受了現實。

  蛟龍吞了那顆地靈珠,即刻便幻化出了人形,只不過嘴裡的邪法還未解除,他始終不能開口說話。

  見我直勾勾地盯著他,少年不自然地轉過身去,刻意避開了我的目光。

  胡玉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蛟龍,對他自帶的冷意和邊界感十分滿意。

  「不錯,也不枉我替你尋來這個寶貝……」胡玉卿低聲說道。

  蛟龍雙手抱拳,算是謝過他了,可轉身的瞬間,他那雙低垂的星目,卻悄悄地往我瞟了一眼,眸光不算善意。

  我正打算看個清楚,蛟龍便恢復如常,只是那透亮的眼裡,暗藏著些許鋒芒。

  見地靈珠被蛟龍吞掉,色鬼頓時就泄了氣,死魚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蛟龍幾步上前,手中變換出一柄青玉長劍,劍身上纏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蛟龍,乾脆利落地就朝色鬼斬去。

  強烈的劍氣將鬼魂打得魂飛魄散……

  我正看得解氣,忽然想起胡玉卿還沒有吸食惡鬼,於是著急地伸手想去抓住那四分五裂的黑煙。

  「胡玉卿,愣著幹嘛啊,你不吸嗎?」我問道。

  他面色不悅,腮幫子鼓了鼓:「喬新月,你真當本君是個垃圾桶,什麼東西都吃?」

  我頓時愣住,好吧……原來胡玉卿也是挑人的。

  我還以為他不挑呢……

  胡玉卿精緻的臉怒意十足,徑直與我擦肩而過,走向身後的李欣欣,毫不避諱地盯著她隆起的小腹。

  李欣欣嚇得魂不附體,呆滯得像塊木頭,兩眼發愣地看著前方。

  胡玉卿攤開手掌,隔空感應著她的肚子:「這是鬼胎,不能留……」

  說罷,一個黑不溜秋,渾身布滿紫青血管的醜陋肉團,從李欣欣的肚臍眼裡鑽了出來,隱入胡玉卿的手掌心。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鬼胎便消失了。

  我好奇地打量著這隻白淨的手掌心,卻被他一掌蒙住了眼,指縫間快速掠過一道光線,伴隨著強烈的暈眩感,我的眼前由暗向明,一片光亮。

  陰森的青石老磚、密閉的房間通通不見,我站在露天的院子裡,望著滿天的晚霞……還有王可心瞠目結舌的小臉。

  見我目光鎖定著她,王可心試探地問:「新月……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啊?」我一開口,喉嚨便火辣辣地疼起來。

  不止是喉嚨,我的頭也好痛,身體四肢酸脹得厲害,就像剛剛才跑完了八百米。

  聽到我的話,王可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