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吸食惡鬼能讓胡玉卿快速恢復,那我何不當個靶子,多去吸引更多的鬼魂前來?
這種想法剛剛燃起,我的頭便暈眩了起來,身體不自覺的向上飄起,仿佛脫離了軀殼。
眼前閃過一道幽綠的光,碩大的蛇臉強行擠入眼帘,一種被巨物包裹的感覺,令我動彈不得。
柳玄冥就這樣強勢霸道地出現在我眼前,人首蛇身,墨發紛飛,充滿恨意的眼豁然收緊,瞥向我微腫的唇。
「喬新月!」他目眥欲裂,滑膩的蛇尾驟然收緊,我渾身的骨頭痛得幾乎要碎裂。
「身為我的妻,你竟與狐狸苟合……還為了他去招鬼,連命都不要,你說……為夫要如何處置你?」
細長的信子帶著一股土腥味,從下至上剮蹭著我的臉,帶起一股粘膩。
我感覺到我的身上已經髒了,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柳玄冥,你發的什麼瘋?我跟你又沒有拜堂,我才不是你的妻,我喬新月愛跟誰好就跟誰,你管得著嗎?」
我實在被他噁心壞了,口不擇言地罵出口,也成功觸怒了他。
「我管不著……沒良心的小東西……」
柳玄冥張開血盆大口,兇猛地朝我咬了下來。
尖銳的獠牙就在眼前,卻在即將咬到我時,忽然收力變成濕潤的嘴唇,吻了吻我的臉。
「終究……還是捨不得……」柳玄冥喘著粗氣,雙手捧起了我的臉。
那紫色的唇瓣在我唇邊猶豫片刻,轉而親昵地噌上我的額頭,溫柔落下一吻。
我被他這副反常的樣子給驚呆了,柳玄冥這是吃錯藥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總是一副強勢霸道,恬不知恥的模樣。
沒想到卻在盛怒之下,對我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溫柔得讓人不敢置信。
他這是轉性了嗎?
我狐疑地打量著他,卻見他眼中閃過一道極其邪惡的光芒。
「小東西,你如此傷我的心,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柳玄冥的尾巴不停地騷弄著我,順著我的小腿不斷撩撥著,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要怎樣「懲罰」我。
「那就罰你……親手殺了他吧!」柳玄冥微微一笑,突然握緊我的手,在我手裡塞進了一把塗滿綠色汁液的匕首。
我的手瞬間便失去了控制,任由他的操縱高舉,刀尖對準了心口的青狐紋身。
眼前成熟冷竣的臉龐逐漸被恨意填滿,一雙綠眸不斷蠱惑著我。
「殺了他……」
「你依舊是我的妻,是我守護的小東西。」
「你的奶奶也會回到你身邊……」
「只要你殺了他,一切都結束了……」
濕冷的手指撫上我的手背,控制著那把刀朝心口處刺去。
我下意識地想與他抗衡,卻根本拗不過他的力氣,只能被他牽引控制著,一點一點逼近青狐紋身。
情急之下,我大聲呼喚著蛟龍救命,卻聽到耳邊出現那低沉至極的笑聲:「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喬新月,這是你背叛我的懲罰……」
柳玄冥冷呵的氣息落在耳邊,我心急如焚,卻又無法阻止,情急之下,我不小心瞥見了握著刀的手背。
如果我沒記錯,上面應該有一顆硃砂痣才對。
可如今手背上卻空空如也,什麼痕跡都沒有,我正覺得奇怪,突然間好像聽到了一聲龍吟,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緊接著,一個破碎到幾乎無法辨認的吼叫聲,似乎在衝著我吶喊:「用意念控魂……」
意念控魂……
我瞬間就明白了,這不是現實世界,而是在我的意念中,確切的說,我現在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柳玄冥操控了我的靈魂!
想通後,我立刻集中注意力,強行用意念去操控著手裡的刀。
果然,這把刀真的被我掉轉了方向,插進了柳玄冥的胸膛里。
柳玄冥不敢置信地瞪著我,強烈的怒意之下,那雙綠眸眯成了一條細線,有種說不出的痛意和苦澀:「喬新月,你會後悔的……」
他的身影逐漸遠去,我清醒時,正趴在桌上,臉上滿是睡覺壓出的衣服印子。
望著鏡中的自己,我暗嘆一聲:「好險!」
差一點就著了柳玄冥的道了!
剛才那聲不成人形的嘶吼,應該就是蛟龍在提醒我吧。
沒想到柳玄冥竟然可以控制我的意念,操控我的靈魂,看來,這蛇魂是不能再留了。
我正想著,忽然,電話響起,我的好閨蜜王可心來電。
我收拾好內心的情緒,接通電話:「喂,小妞兒,怎麼突然來電?想我了嗎?」
王可心卻沒有任何心思開玩笑,語氣凝重地對我小小聲聲說:「你在哪兒呢?」
我聽她語氣怪怪的,似乎有些嚴肅,好像是偷著在打電話,便問道:「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嗎?」王可心讓我趕緊上網去看一下微博和某音,說我已經出名了。
「出名?」我一頭霧水,順著她的話打開了網頁,果然發現我上了熱搜,不是別的事,而是我在河邊給媛媛驅邪的視頻,被人拍上了網。
「你現在可成名人了,我爸媽知道後一直在找我打聽你,說有個親戚家裡鬧鬼,想請你去看看……這事你可不地道啊,咱相處這麼多年,你都沒告訴我有這技能呢?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只能先打電話問問你。」
王可心有些生氣的對我說,怪我對她藏著掖著。
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我正仇沒地方去找猛鬼呢,她就給我搭了一根線。
我樂呵呵地對她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地點發給我。」
王可心立刻就給我發來了一串信息,讓我趕緊準備一下,十萬火急,這要出人命了!
我有些納悶,什麼事這麼急呀?真遇到事,不知道去找大師嗎?
縣城裡會看事的,也不止我一個吧。
更何況我只是半桶水,人命關天的事兒,我還真不敢接手。
王可心說:「怎麼沒找?就是沒人治得了,才想辦法求助你的。我家親戚說了,死馬當活馬醫,就算治不好,也不會怪罪你。」
我拿不定主意,正猶豫著,腦海中便傳來胡玉卿虛弱的聲音:「去看看。」
我激動不已,看著手機里的定位信息,說道:「等我20分鐘,馬上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