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桑陌,是一個鬼鴉。
當年我外出夜獵,遇到了妖鵬襲擊,奄奄一息,是一隻九尾黑狐救了我。
但時匆匆一瞥,卻成了我眼裡的一眼萬年。
或許他已經不記得這件小事。
不過是當年隨手救下的一隻小黑鳥。
可是,我卻記得,記得這位恩人,記得他那張俊美無比的面龐,以及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
從那時起,我就暗暗發誓。
一定要成為能與他並肩而立的人。
甚至成為他的枕邊人。
為此,我一直不斷努力,跟隨在九幽使者身邊,端茶倒水,任勞任怨。
當我第二次見到九尾天狐。
他還是這麼神采奕奕,俊美的臉龐纖塵不染,透著不可一世的清高,可只有我知道,在他這副冷清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火熱而善良的心。
他是那麼的特別,而我只能遠遠的望著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於是我暗暗發誓,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讓他主動過來跟我說話,一定要讓他認識我。
他離開後,我又回到了死水般的生活,因為太過思念他,我不小心打破了冥王宮中的一個琉璃盞,被責罰去了地牢。
如此看來,我再想出去,再想要看到他,幾乎是遙遙無期。
可我就認命了嗎?沒有!
雖然沒有活路,我就殺出一條血路。
於是我略施小計,便搞定了前來給我送吃食的小妖怪。
一路想辦法逃出去,這個剛離開門口,就看到了九幽使者的身影。
他看著身後血流成河的通道,再看向我時,眼眸中多了一絲欽佩。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得做我的一條狗!」
他說,他知道我喜歡九尾黑狐。
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可我這樣的人,根本入不了狐狸的眼,除非……能讓狐狸臣服於我。
臣服……談何容易?
他說他有一種秘術,可以讓任何人都能愛上我,就像中了情蠱。
想要得到這個秘術,我必須得為他做滿99件惡事。
於是,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從此走上了一條慘無人寰的道路。
他把我和其他女孩關在一起,第一關就是讓我們互相廝殺,唯一一個活著的人,才能走出這道牢籠。
為了活著,我們互相殺戮,我憑著一股子狠勁,殺出重圍,帶著滿身的傷,屹立在了一堆屍體身上。
使者很滿意,興致勃勃的將我帶走。
都來不及等我傷勢痊癒,就開啟了下一輪的考驗。
一次次的考驗,一條條的鮮活生命,充斥著我那段時間的人生,或許是命不該絕,也或許是我心中的信念。
最終,我通過了所有測試,獲得了使者的信任,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
我為他做了很多惡事,殺了很多的人,可他之前承諾我的事,卻又絕口不提了。
我感覺自己受到了戲耍,為了逃出他口中的秘術,我買了美酒,趁夜將他灌醉。
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
他根本沒有這種秘術,蠱惑一隻九尾黑狐的心。
原來我的感覺沒錯,一直都是他騙我。
我想過要離開,可是離開了這,我還能去哪,至少我在這裡,還能偶爾看到九尾黑狐的身影,可若是我離開,恐怕就再難見到他了。
看著使者的這張臉,我第一次產生了無比的恨意,得知他幫九幽冥君看管著一個叫太陰珠的珠子。
我將心一橫,直接放走了這顆珠子,讓天下為之大亂。
本以為他會受到責罰,甚至丟掉性命。
結果,什麼事都沒有,反而識破了是我故意的設計。
我原本以為他會殺了我,可他沒有,只是從那天起,他開始折磨我,羞辱我,用盡一切手段,想要將我這匹野馬馴服。
好在,外面發生了大亂,三界無數的生靈葬身於太陰之下。
使者最近也沒心思來對付我,而是幫助冥君一起守護九幽,對抗太陰珠的侵襲。
而就在這段時間,我偷偷拿到了他的鑰匙,將他看管的玉骨刀和一個很奇怪的絲線,偷偷藏了起來,藏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果然,這一次,九幽冥君沒有再慣著他,也沒有顧念舊情,一手便將他斬了。
當他人頭落地,我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替代他的不二人選,坐上了使者的位置。
我憑自己的本事,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鬼鴉,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高台,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幽使者,就為了能夠有一個身份,能跟他匹配。
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他並肩而立。
當我終於站在高位,當我終於成為能夠入他眼的女人。
卻發現,他的身邊竟然有了別的女人!
一個金玉其外的傀儡,那個女人毫不費力就得到了他,整天使喚他,跟在他的身邊,陪伴在他左右。
可我呢,我又得到了什麼?
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累,殺過的人,全都是為了這隻狐狸。
可我剛剛能夠與他並肩時,能夠有機會與他說上話時,另一個女人,卻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了我想擁有的一切。
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上任都有使者,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讓他臣服!
沒錯,我得讓他臣服!
之後我又略施小計,想辦法讓他成為了我的奴隸,在他的脖子上戴上了只屬於我的禁制項圈。
我終於得到了他的人,可我卻得不到他的心。
每次我啟動項圈禁制,強迫他愛我疼我,與我耳鬢廝磨,他都會強行醒來。
他就這麼討厭我嗎?
討厭到就算失去理智,他也要將我推開。
不是一次,而是每次!!!
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不明白,到死也想不明白……
於是我將所有的恨都轉嫁給了喬新月。
當我不斷的折磨她,激怒她,最後死在她手裡時,臨死前,我撐著最後一口力氣,問了胡玉卿。
「你還記得當年你救過一隻黑色的小鬼鴉嗎?」
胡玉卿愣了愣,很明顯不記得了。
呵,他果然不記得。
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