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紫色官服,頭戴烏紗帽,毛臉長須的黑貓!
這隻貓眼睛幽綠,鬍鬚和頭頂上的一縷毛都是雪白,其他部位都是黑得發亮。
就像……就像偷穿主人衣服的小寵物,身體是個小動物,卻穿著人類的衣服,人模狗樣地坐在椅子上給我們裝大神呢!
看到他,我都要笑yue了,區區一隻貓,也敢在胡玉卿面前裝大爺?
什麼路數?
我輕輕湊到胡玉卿耳邊:「你看到了嗎?好大一隻貓啊!」
「貓?」胡玉卿目光狐疑地看向主位上的人,帶著探究的神色:「你說他是一隻貓?」
我嗯了一聲:「一隻很瘦的黑貓,長得跟普通家貓不太一樣,面部看著有點兇悍。」
胡玉卿頓時恍然大悟:「看來這是一隻能與神鬼溝通的黑貓。」
我問他這貓也能當神使呢?
胡玉卿問我知道古埃及不?
我說當然知道了,那也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古國之一。
「古埃及的法老就很崇尚黑貓,說它們是神的使者,可以辟邪、對抗邪靈。在我國的古代,貓也是吉祥的動物,特別是黑貓,從古至今就能夠辟邪,而它們,也同樣具有與神溝通的本事。」
我恍然大悟,聽君一席話,果然勝讀十年書啊!
「那……這個貓怎麼變成這樣了?它不是神的使者,不是辟邪的嗎?」我問道。
胡玉卿笑道:「這世間萬物有正就有邪,誰說黑貓的隊伍里,就不能出一兩個敗類呢?而且我看這隻貓年歲已久,有了點道行,估摸著至少有八條尾巴了,竟然騙過了我的火眼,看來有些棘手啊……」
我也是這時才明白,合著就我一個人看到了黑貓的真身,在胡玉卿眼裡,這隻貓就是個瘦瘦巴巴,一臉正氣的老頭。
我問胡玉卿,難不成這鬼屋就是貓妖在作祟?
他嗯了一聲,說十有八九就是貓妖了,不過,這貓妖狡猾,且有好幾條壽命,恐怕是個難纏的主。
更何況,他也不是單打獨鬥,他在鬼屋裡有很多的手下,我們是雙拳難敵眾手,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見我們竊竊私語,那貓妖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抓起了驚堂木,嘭的一聲用力地拍在案桌上。
震得我一哆嗦。
「堂下何人,在我九幽冥君面前,居然還敢交頭接耳,該當何罪!」
這聲音聲若洪鐘,中氣綿長,不怒自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早古電視劇里,官老爺在升堂,就差旁邊列隊兩行嘴裡喊著:「威……武……」了。
見他這副陣仗,我心裡暗想,這傢伙恐怕平時沒少看那些誇張的狗血電視劇。
別說我見過真正的九幽冥君,就算我從沒見過,也不相信掌管地府的九幽冥君,會是這副做派。
刻意裝出的威嚴,不倫不類的樣子。
「見到我們的冥君,竟然敢不下跪!」押解胡玉卿前來的那兩個羅剎鬼,掌心用力地向下一撐,想要逼著胡玉卿跪下,可是手中的胡玉卿卻紋絲不動,整個人如同清脆勁松,寧折不屈地站在原地,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反觀那兩個羅剎鬼,卻是一個個憋紅了臉、咬牙切齒,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卻連胡玉卿的一根汗毛都無法觸動。
「你……你啥時候有那麼大的力氣?」羅剎鬼嘀咕著,身上的青筋一條條如同蚯蚓般鼓了起來。
胡玉卿卻雲淡風輕,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嘲諷道:「怎麼,二位是沒吃飯嗎?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的話,瞬間激怒了羅剎鬼,他們抬手就要對付胡玉卿,卻被一道結界阻隔在外,任憑他們怎麼動手,都無法觸碰我和胡玉卿分毫。
見狀,高台上的人徹底急了,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身上的那襲紫色官袍皺皺巴巴的,看起來就像很久都沒有洗過了,很破舊的樣子,衣服的下擺,都被老鼠啃得全是洞眼。
而且,他剛才坐著的時候還不明顯,此刻站起身來,我就發現這身衣服非常地不合身,明顯比這隻貓大了不少。
就好像……好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罩在了身上,松松垮垮的特別喜人。
「你究竟是何人?」那貓妖厲聲問道。
胡玉卿冷笑一聲:「想知道本君的身份,你還不夠格……把你背後的人叫出來,到那時,我再親口告訴你們,我……究竟是誰!」
這貓妖也是氣極了,雙爪狠狠地扣在桌子上,目光中除了陰狠,還夾雜著一絲猶豫,看來,他是在思考,要不要把他後面的主人給請出來。
原本我們以為,這鬼屋到貓妖這兒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背後還有人。
而那個人,應該就是剛才發出嘶啞嗓音的那個邪物了吧!
「得了,你根本就不是那什么九幽冥君,你不過是個有道行的貓妖而已,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呢?趕緊的,去把你的主人叫出來。」我一語就拆穿了他。
這貓妖瞬間就變了臉色,整張黑不溜秋的臉皺成了一朵黑色的大菊花,隨後又很快舒展開來,朝我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真沒想到,你還有點眼力,沒錯,我確實是貓,不過我不是貓妖,我是聖皇天尊黑貓神使,是有神職的,而我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古之神——九幽冥君大人。」
我聽他念著自己的名號,那什麼聖皇……聖代?
天貓神使?
哎喲我去,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見我們一臉懵逼,不為所動,這貓妖大手一揮,朝我們說道:「你們想要見我家君主,那也得先過我這一關!」
說罷,他縱身一躍,乾脆連人都不裝了,衣服嘩啦幾聲撕得粉碎,一隻豹子那麼大的黑貓,頭頂一撮白毛,出現在我們眼前。
「喵!」悽厲的貓叫聲,在我耳邊響起,在偌大的空間裡來回地盪。
我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面前漂浮起幾根細微的痋絲。
那貓妖見狀,發出一聲很囂張的笑聲。
「區區幾根頭髮絲,也想對付你貓爺爺?」他叫囂道。
我皮笑肉不笑:「是嗎,希望你待會還笑得出來。」
說罷,我手指靈動地一揮,幾根痋絲便纏上了黑貓的四肢,把它的四條腿分別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拉,跟車裂似的,繃得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