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狐令替天行道

  鬼胎哭天喊地的,不安地滾過來滾過去。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麼恐怖嗎?

  我目光不覺移向了胡玉卿,無聲地詢問著。

  他安慰地貼著我的額頭:「不是你的問題,是他自己找死!」

  我哭笑不得,他還能再假一點嗎……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我乾脆破罐子破摔,將計就計……

  於是我穩定了一下心神,掙脫了胡玉卿的懷抱,冷著一張臉朝鬼胎走去,居高臨下地望逼視著他。

  「如果你肯說實話,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但凡你敢欺騙我,我保證……你每天都會生、不、如、死!」我陰森地抿嘴一笑,笑得可瘮人了。

  別說鬼胎,胡玉卿和何芳菲都嚇得大氣不敢出。

  特別是胡玉卿,目光始終緊緊盯著我的臉龐,仿佛在確認著什麼,見我朝他擠眉弄眼使眼色,他暗自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也一併上前,跟我一起恐嚇鬼胎:「別忘了,還有我……新月,以後咱倆沒事就來玩一玩……在這鬼胎身上找找樂子。」

  鬼胎一聽這話,嚇得發出了雞叫:「變態,你們這兩個變態狂,我媽媽說得沒錯,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我的臉唰的一下紅透,那女鬼居然還教他這葷話呢。

  「所以,你還是求個痛快吧!」我凶神惡煞地打斷道。

  本以為這鬼胎被我們一嚇,就會老老實實地開口,結果他卻反悔不肯說了。

  「我就是要急死你們,嚕嚕嚕……」

  「小樣……」胡玉卿冷嗤一聲,手指變換出一隻毛聳聳的小白狐狸,用鼻子拱著這陶瓷罐子滿地當球跑,還時不時用前爪踢幾下,轉得鬼胎七葷八素的。

  「哎喲喲,我的頭好暈啊,我要吐了,停下,快停下……」

  無論鬼胎怎麼求饒,我們都不予理會。

  誰讓他滿嘴謊話出爾反爾呢?

  既然他不講信用,那我們就好好陪他「玩玩」。

  這一玩就玩到了傍晚,鬼胎都被小狐狸玩得沒脾氣了,最後只能有氣無力地求饒:「我說,我說……我是吸地氣長大的!」

  鬼胎告訴我們,它原本只是一個痋引,自從有意識開始,就是在棺材裡。

  「他們把我們埋在地精的地穴上,周圍幾口棺材都是為我們吸取地氣的,我吸了很多年,才慢慢幻化出人形,最後是那些人揭開棺材,我接觸了人的陽氣,才終於得以出世。」

  我聽著這法子不太靠譜啊。

  這埋地精地穴,吸收地氣就能孵化痋引嗎?

  直覺告訴我,肯定沒那麼簡單。

  於是我一腳將他踹到了小狐狸面前:「這話說一半留一半,你真當我是傻子呢!」

  痋引要這麼容易就孵化,那豈不亂了套了。

  小狐狸那濕漉漉的鼻子再度湊了上去,正要頂起罐子,鬼胎便暗罵了一句:「真是不好騙啊……」

  他不甘地喘了幾聲,然後這才不情不願地跟我們說道:「當然了,還是有許多條件,這第一嘛,痋引只能在死人身上孵化!」

  「身死魂不滅,魂魄瑣屍中,用這具屍體的神念為臍,七魄為食,滋養痋引長大。」

  這是古老不傳的秘術,就連痋術巫師都不知道。

  我問他,既然是秘術,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頗有些傲嬌的說:「自然是因為……紫雲觀那群牛鼻子老道啊!」

  紫雲觀的道長為了研究怎麼滅掉他們,便查了他們的來歷,可惜,他們根本就滅不掉鬼胎。

  提起這事,他又開始得瑟道:「連他們都滅不掉我,你們就更不用說了。」

  「是嗎?」胡玉卿的聲音如同悶雷炸響:「那如果,我用它呢。」

  他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亮出了一首心裡的天狐令。

  當令牌出現的那一刻,天上轟隆響起了一道雷響,紫色的霹靂劃破長空,蜿蜒地朝我們劈來,卻在半空中匯聚成河,灌入了令牌之中。

  這神奇的一幕讓我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剛才看到了……我居然看到了雷電進入了令牌里!

  胡玉卿威風颯颯,宛如天神一般莊嚴肅穆,這副怒目圓睜的兇相,特別像寺廟裡的四大金剛,或者是道觀里的王靈官,總之,讓人不敢直視,心裡有些毛毛的。

  「吾掌天狐令,受命斬妖邪。只為天氣清,朗朗正乾坤。」他聲若洪鐘,每一個字都自帶著空靈的混響。

  此刻,已經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他了。

  仿佛天神附體,身上都散發著聖潔的金光。

  「今日,本君就要替天行道,斬殺你這個妖魔,為枉死的人討一個公道!」

  說罷,胡玉卿就手持令牌,對著陶瓷罐子用力的一拍。

  耳邊瞬間響起一道清脆的碎裂聲。

  紫色的雷電瞬間從令牌中釋放,大網一般瞬間裹住了地上的罐子。

  不出幾秒,我便聞到了一股很臭的燒焦味。

  這個味道怎麼形容呢?

  就像死了很久的老鼠,一直泡在陰溝里,總之臭得很複雜、很難形容。

  我的胃裡突然翻江倒海,扶著門框就嘔吐起來。

  等我在這乾嘔一陣,起身時發現,地上的陶瓷罐子居然碎成了好幾塊。

  反觀胡玉卿手裡的天狐令牌,卻毫髮無損,甚至連個頭髮絲的裂痕都沒有。

  這也太堅強了吧!

  「你、你剛才這是?」我磕磕巴巴地問。

  「替天行道,給他個痛快。」胡玉卿掏出手絹擦了擦令牌,然後隱晦地對我說道:「紫雲觀殺不了的邪祟,我可以。」

  我這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天狐令的厲害。

  看著地板上殘留的黑水,看到鬼胎已經化成了肉泥,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心中悄然產生。

  也不知這天狐令對上九幽冥君,會是怎樣的場景?

  我收回了自己暗搓搓的小心思,有些埋怨的對他說。

  「你怎麼那麼衝動啊?就這樣把鬼胎殺了,萬一他說的是謊話呢?」

  胡玉卿卻一臉的不以為然,篤定地說:「他說的是真話。」

  我問他哪來的自信?

  他還沒開口,一個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當然是我說的呀。」

  我一抬眼,好傢夥,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