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胡玉卿,不用憐惜我

  「我說了,我不該隱瞞……」胡若塵還未說完,就被胡塗塗無情地打斷了。

  「都上千歲的狐狸了,跟個二愣子似的,你今日錯得最離譜的就是——沒有維護你的媳婦兒!」

  胡塗塗一臉恨鐵不成鋼,兇巴巴地瞪向了胡若塵。

  「人家小六就算傻了,也知道維護自家媳婦,你倒好,一點也不知道維護萌萌,就你榆木腦袋,能娶上媳婦兒,我胡塗塗就燒了高香了。」

  聞言,正在喝茶的白萌萌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連忙抽出紙巾擦著嘴角:「大姐姐,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才不是他的媳婦,我還沒答應這門親事呢!」

  胡若塵也趁機開口道:「就是,白仙醫沒看上我,我也沒看上她,你們何必要亂點鴛鴦譜呢?」

  胡塗塗手中的茶杯嘭地一砸,氣得嘴皮子都在發抖:「亂點鴛鴦譜?不識好歹的蠢蛋,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其實我也覺得白萌萌和胡若塵挺般配的,胡若塵心思簡單,為人古道熱腸,心細如塵,白萌萌是個小財迷,生財有道,是個撈金小能手。

  要顏有顏,要本事有本事。

  胡若塵配上她,我都覺得是高攀了,他居然不領情。

  不過……感情的事,我們外人無法替他們做主,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直覺告訴我,他們兩人一定有戲,只看兩個心大的小傢伙,什麼時候正視自己的心意。

  正如我和胡玉卿,也是經歷了諸多風浪,生離死別,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如今收到了塗山慕雲的退婚書,橫在我們之間的那根刺,終於被拔出了一半,另一半還在柳玄冥的手裡,想要拔除,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畢竟……那個可怕的偏執狂,那個病嬌變態蛇,可沒有塗山慕雲這般灑脫……

  這一夜,天上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滴,順著風落到了我的心裡,一片潮濕、沉重、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秋天,好像真的來了。

  我跟胡玉卿照例去後院裡泡澡,氤氳的水霧之間,是雨點泛起的漣漪,以及我們緊/貼的身體。

  察覺到我不在狀態,胡玉卿修長的手指,穿過了我的手指縫隙,牢牢地與我十指相扣。

  他越發賣力地朝我吻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抓住我的心,讓我的眼裡心裡,我所有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獨屬於他。

  「月月,看著我……」胡玉卿氣息凌亂,輕柔地撫著我的後腦勺。

  我忍不住咬住下唇,極致的溫柔有時候也可以讓人難以拒絕的蠱惑。

  我提起沾濕的眼帘,隔著水霧對上那澄澈又深情的淺金色眼眸,整個人都要淪/陷進這雙眼窩之中。

  「玉卿……」我胡亂地叫著他的名字,周圍的一切逐漸被雨點模糊:「我害怕……」

  我並不害怕面對塗山一族,我真正害怕的,是將他這幅痴傻的模樣公之於眾。

  他是多麼驕傲的狐族統領,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我想維護他最後的尊嚴。

  可正如胡塗塗所說,就算我們不去找塗山一族,他們遲早也會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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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被動地接受一切,還不如主動請罪退婚,拿出我們的誠意。

  胡玉卿低下頭,粉嫩的唇瓣輕輕吻去我眼角的淚水:「別怕,我會陪著你。」

  我嗯了一聲,想到他身上的銀針,我咬著牙閉上雙眼,像個放浪的壞女人,主動攀上了他的腰,湊在他耳邊輕輕地咬:「其實,你不用憐惜我……」

  「真的?」他掛滿水珠的眼眸,透出了一道不加掩飾的野性。

  「嗯!」

  下一秒,我的喊聲響徹天際……

  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腦袋渾渾噩噩的,瞬間就被吸入了一個古怪的黑暗洞穴。

  洞穴里,黑色大蛇這一次直接朝我攀爬而來,巨大的蛇身一圈圈纏著我,幾乎要將我身上的每一寸骨頭給擰斷。

  我痛得無法喘息,想要反抗卻根本動彈不得。

  就這樣在驚嚇和痛苦中,整整折磨了一夜……

  再次我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窗外的陰雨還在繼續,沒有停歇的跡象。

  胡玉卿單手撐著臉頰,眼底的愛意如同星河朝我傾覆而來。

  「月月,你做噩夢了?」胡玉卿沉聲問道。

  我回想了一下夢境,確實算得上噩夢。

  「沒事,就是夢到了一些討厭的,噁心人的東西。」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著絲縷。

  胡玉卿卻板著一張臉,有些哀怨又有些陰森地開口道:「是那條蛇,對嗎?」

  他一直對柳玄冥耿耿於懷,畢竟……柳玄冥差一點就要將我給擄走了。

  見我不吱聲,胡玉卿捏了捏了我的臉頰,低下頭用力地奪走我唇齒間的空氣。

  直到我幾乎要喘不上氣,他終於鬆開了我。

  「放心,那條蛇搶不走你,下次見到,我還打他,還會捏爆他的頭!」他發狠地捏著拳頭,骨節咔嚓咔嚓作響。

  我笑著揉了揉他細膩柔軟的臉蛋:「是是是,你最凶了,露出抓牙的小狐狸,連大蛇都害怕。」

  我跟胡玉卿在床上又胡鬧了好一會兒,直到福伯前來敲門,他才依依不捨地把我從被子裡撈了出來。

  「今天還有正事。」我對他說,讓他換上一件看起來比較正式的衣裳,不能像平時那麼鬆散,披著個大紅袍子就去見塗山族人。

  「這還不簡單……」胡玉卿站在我面前,宛如一位即將登場的主角,優雅地轉了一個圈。

  瞬間,一套華麗的淺金色華服,悄然披掛在他的身上。

  華服的顏色與他那雙淺金的眼眸如出一轍,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輝,既有著貴族的高貴,又不失穩重的魅力。

  當他行走起來,身上的面料便如同流動的金色瀑布,以一種柔和的方式擴散開來,細膩而富有光澤,腰間的玉帶緊扣,不僅襯托出他的腰線,更增添了幾分莊重與威嚴。

  望著這高貴典雅的天人之姿,我一時間都看呆了。

  誇讚的話還在嘴邊,院子裡就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打砸聲:「讓胡玉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