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統領的情況,不容樂觀啊……」青雲道長喃喃自語道。
「胡說什麼八道?胡玉卿明明是好轉的跡象……」我不允許任何人說胡玉卿半句不好,擔心這些話會一語成讖。
青雲道長輕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胡統領的幾大穴位,應該是被壓制著的,他的神魂強行衝著穴位,短暫地恢復清醒,弄不好會血脈逆行,經脈寸斷。」
他告訴我,胡玉卿這是走了一步險棋,稍有不慎就會自毀而亡。
聞言,我才知道,胡玉卿剛才對我說的那幾句話,究竟有多沉重。
難怪他說話的聲音那麼艱難,許久才能回復一句。
好在,胡玉卿沒有出什麼事,不然……我萬死難辭其咎。
得知了剛才的兇險,我忍不住抱住了胡玉卿,雙臂緊緊地錮住他勁瘦的腰。
這個傻瓜,他不要命了嗎?
胡玉卿憨憨地在我耳邊輕笑,似乎對我的反應十分滿意。
他故作老成地順著我的後背:「月月不怕,我會守護你,永遠永遠地守護著你……」
這一剎那,我恨不得時間停滯,同時也冒出了一個極其自私的想法,如果可以,真希望胡玉卿就這樣一直一直地痴傻下去……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我就清醒過來,為自己的自私感到不齒。
我愧疚地抱著胡玉卿,嗅著他身上特有的清香,看來,得抓緊時間將他體內體內的銀針逼出來了。
我正暗自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支付寶到帳……三萬元……】
青雲道長賊兮兮地捧著手機,笑得樂不可支:「真爽快啊……下次有這種好活兒,記得找我……」
胡若塵肉疼地咬著下唇,咬出了一道淺顯的牙印:「我懷疑我被你坑了,但我沒有證據……」
「坑?你當貧道這條命只值三萬呢?已經是友情價了。」
他瀟灑地收起了銅錢劍,瞪了一眼胡若塵:「再說了,這邪靈煞是被你給放跑的,又不是貧道法力不濟。」
我問青雲道長,邪靈煞是什麼?
青雲道長解釋道:「妖魔鬼怪都要渡劫,這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知道。」
「渡劫失敗的妖魔鬼怪,殘存的那口怨氣,就是邪靈煞。」
他告訴我,胡長生的怨氣,比一般的邪靈煞都要厲害,校園裡的狐狸吊墜必須處理,否則,他很快就會捲土重來。
而被他吸取精氣神,許下願望的學生就慘了,很可能會一命嗚呼。
可那麼多人,我怎麼處理呢?
胡若塵似為了將功贖罪,對我拍了拍胸脯說:「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能嗅到二哥的氣息,順著氣息一個一個找去,將他們脖子上的狐狸吊墜,換成一模一樣的普通吊墜就好。」
這個法子還挺靠譜,就是要辛苦胡若塵了。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我說道:「你也不想你二哥繼續害人,對嗎?」
胡若塵神色哀傷、複雜地頷首示意:「放心,我會處理妥當。」
危機暫時解除,見我們也沒什麼大事,青雲道長轉身就要離開。
卻在臨出門時,突然扭過頭朝我說道:「你身上的痋絲,是個亦正亦邪的東西,是一把雙刃劍,希望你好好利用它,而不是用它作惡。」
𝑠𝑡𝑜55.𝑐𝑜𝑚
我明白他的意思,正如他所說,無論是痋引還是痋絲,並非天生就會害人,是正是邪,取決於用它的人。
落在痋術巫師手中,它們就是害人的奪命索,用在我手中,卻是能在危急關頭救人。
只可惜……我的痋絲太過弱小,不然還可以救更多的人,發揮更大的功效。
見我愁眉苦臉,知道我是在為痋絲髮愁,青雲道長摸了摸光潔的下巴。
「多用用你包里那玩意,痋引也是需要練的,驅蛇人聽說過嗎?」
他一邊說,目光一邊不漏痕跡地瞥向我的包包。
我頓時就警覺起來,如果我沒記錯,我可沒告訴過他,那裡面裝著骨哨。
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有讀心術呢,還是有透視眼?
不管怎樣,青雲道長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可以運用骨哨鍛鍊痋引。
畢竟……那個痋術巫師就是這樣操縱它們的。
至於修煉的方法,青雲道長也不甚了解,畢竟,這可是痋術巫師的獨特法門。
「你慧根不錯,可以自己多摸索摸索。」
我連連道謝,今天他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多謝……」
他肆意灑脫地轉身離去,看著他這一劍一布衣,俗世紅塵不沾身的背影,我喚住了他:「青雲道長,胡玉卿的事,麻煩你替我們保密。」
他頭也不回,伸出胳膊揮了揮:「放心,貧道可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青雲道長像一陣自由的風悄然離去。
胡若塵見胡玉卿這副痴傻的模樣,也不敢讓他久留,先帶他回去了。
胡玉卿一雙胳膊用力地圈著我,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無奈,我只能將他留下,留在了我的紋身里。
胡玉卿高大的身影化作一縷紅光,小魚般溜進了我的領口。
我心口的紋身立刻就出現了一陣極其細微的酥/麻感,就像被人輕輕地咬了一口。
「月月,你好/軟,我好喜歡……」
「無賴……」我的臉滾燙得如同火燎,手掌用力地按住那興奮跳動的皮肉。
「再敢胡鬧,信不信我叫胡若塵把你拎回去。」我威脅道。
話音剛落,我胸口的某處突然間緊了緊,感受到那細微的變化,我嚶/嚀一聲,頓時羞憤地想要抓狂。
胡玉卿這傢伙,他……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這邊正忙著跟胡玉卿較勁,一道虛弱的聲音晃晃悠悠地傳來。
「新月,我的頭咋那麼疼啊……」小桃子從地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揉著額頭。
她都撞得頭破血流了,能不疼嗎?
我剛想讓她別亂動,我給她叫一輛救護車,回過頭,我整個都驚呆了!
原本黑壓壓的房間,變得無比光明透亮,而小桃子的頭上,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寢室里哪有什麼白袍子?就連地上的香和香灰都沒留下半點痕跡。
若不是她們幾人都躺在地上,我真以為剛才那只是一場噩夢。
「先起來,起來再說。」我扶起了小桃子,正打算去扶陳悠然時,她突然哼了一聲,從身下摸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