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子血,極陰身,借陽壽,塑根骨……他是想借陳悠然的身體復活,快阻止他!」
胡玉卿的聲音飛快地閃過,語速隨快,但每一個字都異常清晰。
我還來不及震驚,就聽到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用痋絲,封住她的竅孔。」
我想也不想,手中的痋絲跟下雨似的,嗖嗖往陳悠然身上飛去,鑽進了她的口鼻和耳洞眼裡。
就連眼睛都被痋絲的大網給徹底蒙住。
剛堵上,我就看到幾縷黑色的煙霧,張牙舞爪地衝著陳悠然襲來,它們拼命地想鑽進她的眼耳口鼻里,衝撞了好一會兒,卻壓根擠不進去,只能氣急敗壞地在陳悠然身邊徘徊。
見狀,青雲道長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幾日不見,喬同學又厲害了啊。」
我沒時間跟他掰扯,沒好氣地道:「青雲道長還是好好專心對付妖狐吧!」
「區區邪靈煞,算個什麼東西……且看貧道替天行道……」青雲道長吊兒郎當的,嘴裡一邊打著嘴炮,一邊踏著七星步,操縱著銅錢劍與胡長生纏鬥起來。
他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與胡長生的戰鬥卻是異常激烈。
銅錢劍在他的操控下如同活物,劍尖舞動間帶起陣陣勁風,與胡長生的妖力碰撞,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胡長生如同煙霧難以捉摸,時而隱匿於黑暗之中,時而突襲而至,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攻擊。
見狀,我心中焦急,但又不敢貿然介入這場高手的對決。
於是轉身回到陳悠然的身邊,只見她雙目緊閉,臉上的痛苦之色絲毫未減。我輕撫她的額頭,試圖用自己的力量緩解她的痛苦。
「胡若塵,她就拜託你了。」我將陳悠然交給胡若塵,心急火燎地朝洗手間走去。
鏡子裡,宋琦呆滯得就像一幅油畫,定定地站在鏡子裡,只不過先前扼住她的枯手不見了。
我望著鏡子,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手掌按著青狐紋身,朝胡玉卿問道:「胡玉卿,宋琦怎麼救?」
我等了片刻,都沒能等到胡玉卿的聲音,正當我懷疑剛才那兩句話只是幻覺時,那充滿磁性的嗓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飄來,縹緲得讓人感覺不真實。
「打碎鏡子。」
我立刻撿起面前的肥皂盒子,用盡全力砸向了鏡面。
咣當……
鏡子破碎,一個沉甸甸的身體突然朝我壓下來,我甚至還沒看清宋琦是怎麼從鏡子裡出來的,便重心不穩,後背著急砸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我身後凝聚,有雙大手輕輕地將我托起,然後把宋琦死沉的身子推向一側。
我重重地摔落在地,可身體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像跌進了雲層里,被那雙大手輕柔放下。
「胡玉卿,是你嗎?」我在心裡瘋狂地呼叫著他。
「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
可無論我怎麼呼喚,胡玉卿的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過……
我失落地從地上爬起來,茫然四顧地尋找著胡玉卿的身影,卻連他的一根狐狸毛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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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失神的幾分鐘裡,胡若塵成功地驅散了黑煙,正對著昏迷不醒的陳悠然比比劃劃。
陳悠然依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雙眼緊閉,臉色白得瘮人,身上就像發羊癲瘋一般,手腳不停地抽搐著。
胡若塵凌空畫了一道光符,往她的頭上猛然一拍,她便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水。
那嘔吐物里,混雜著很多黑色的香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吃進肚子裡的。
處理完了陳悠然,胡若塵望向門背後撞頭的小桃子:「這還有一個……」
他一個箭步,伸手擋住了小桃子的額頭,嘴裡念念有詞,手掌衝著小桃子的後頸用力拍去,一道黑煙便從她的嘴裡溜了出來。
黑煙剛一離體,小桃子就渾身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胡若塵這邊處理得遊刃有餘,再看青雲道長那方,正斗得不可開交。
青雲道長和胡長生都各自發揮出最強的實力,整個宿舍頓時變成了一個可怕的修羅場,所有的門窗都被疾風呼嘯得咣當作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鬥越發激烈,他們的法力也在逐漸消耗。
就在胡長生即將力竭之時,一個冰涼滑膩的活物,突然攀上了我的腳踝。
無數大大小小的蛇潮水般湧進了宿舍里,床頭上,地板上,肉眼可見的地方,到處都是蛇群翻湧的身影,將我們圍得水泄不通。
在這危急關頭,突然出現那麼多蛇,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那些蛇群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爬出的使者,每一個鱗片都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嘶嘶作響的蛇信子像是死神的低語,讓人心生寒意。
打鬥中的胡長生見到蛇群,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似乎找到了新的力量來源,他張口就對著蛇群吸了起來,這些蛇變成了他源源不斷的力量,他的氣息瞬間變得無比強大。
青雲道長眉頭緊鎖,他揮動手中的銅錢劍,劍尖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試圖驅散周圍的蛇群。
然而,這些蛇似乎並不怕死,依舊前赴後繼地湧來。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麻了,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努力保持冷靜:「柳玄冥!你在做什麼!」
腿上的小蛇順著我的小腿攀爬而上,嘴裡的嘶嘶聲,仿佛就縈繞在我耳邊。
「今日這般精彩,胡玉卿怎麼沒來?」柳玄冥語氣極寒地朝我問道。
他似在試探著什麼,或者說,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是啊,今天殺得這麼激烈,胡長生都現身了,胡玉卿卻沒有露面,這太過反常。
我不敢回答,身體的輕微顫慄卻出賣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內心深處的顫意,腦中飛速運轉,岔開了話題:「你早就進來了,對嗎?一直蟄伏在暗處,不過就想確定這件事,對嗎?」
柳玄冥的蛇身順著我的腿一路向上,爬過我的背脊,輕輕落在肩頭。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吐著陰涼的信子,舔了舔我的脖子:「可我對你的心意,也是真的……」
「夫妻之間需要坦誠,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為夫即刻就能讓胡長生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