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這次出差是為了年前談下的紐西蘭度假村項目,這次項目有政府扶持,出國簽證辦得也快。閱讀М幾天後,蘇秋子隨著何遇去了機場。
這次出差,何氏集團派了專機,到機場時,這次EV建築師事務所隨行人員已經到了。何遇也是早到的,何氏集團派了李董等幾個老董事一同前行,他素來禮貌,先到後就在休息室等著幾位前輩。
蘇秋子是第一次與何遇的同事見面,見面之後,何遇就給她做了介紹。EV這次隨行人員共有六人,除了何遇的助理Kane外,還有另外的兩名建築師和助理。介紹完之後,蘇秋子也做了自我介紹。
顧虞坐在休息室的卡座里,抬眼打量著蘇秋子,笑起來說:「我問老闆這次能不能帶我女朋友一起出差,被他給否了。沒想到他自己帶了太太過來,真是只許州官,不許百姓點燈。」
Kane拿了文件給何遇,何遇正低頭看著,聽了他的話後,唇角淺淺一勾,讓Kane給蘇秋子倒杯果汁後,對她道:「不用管他,他沒有女朋友。」
顧虞塊頭很大,看著像健身教練,但說話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友好。蘇秋子聽得出他是開玩笑。他肯和自己開玩笑,說明心裡不牴觸她這次跟著何遇出差。不知不覺間,蘇秋子也放鬆了些。
顧虞果然是不牴觸她的,何遇忙著處理文件,顧虞過來和蘇秋子閒聊,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房子的裝修上。蘇秋子最近正在看房子,她不準備買期房,準備買個二手毛坯,就在電視台附近買。
顧虞十分大方,對蘇秋子說:「你房子的裝修,到時候我幫忙設計,只收你一折的室內設計費用,肯定比你老公收費便宜。」
同一建築事務所的建築設計師,收費也是不同的。顧虞應該是EV高端的建築設計師了,不知道何遇怎麼樣。蘇秋子點頭後,回頭問何遇:「老公,你收費很貴嗎?」
手邊文件翻頁,他抬頭,墨黑色的眸子中帶著淺淡的笑意,說:「嗯,但給家屬設計是免費的。」
蘇秋子開心得眼睛一亮,回頭和顧虞歉意道:「抱歉啊,我還是讓我老公給我設計吧。」
顧虞:「……」
有了這個插曲,她和顧虞的聊天也更放得開。顧虞雖然塊頭大,但是其實有點話癆,蘇秋子和他聊到何氏集團的董事們過來。昨晚收拾行李加上有些激動,入睡很晚,今早又起床很早,蘇秋子上飛機後,就體力不支睡了過去。睡過去時,手上還抱了一個橙子,是何遇給她的。
她和何遇坐在一起,顧虞坐在對面,和何遇討論圖稿的事情。這次去紐西蘭後,他們還要就實地情況對圖稿進行一定的調整。
兩人聊完圖稿,顧虞將平板關上,看了一眼在旁邊睡得很熟的蘇秋子。女孩長得漂亮,臉上滿是青春氣息,即使是睡了,也元氣滿滿的。想起剛才和她聊天的事情,顧虞笑起來,對何遇道:「你這小妻子是挺可愛的。」
收起手邊的文件,何遇側眸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她歪著頭蹙著眉,臉蛋都睡得有些歪。眉宇間浮上一層溫柔,何遇輕聲道:「她不只是可愛。」
顧虞眉頭一挑,不恥下問:「那還有什麼?」
抬眸看著好友,何遇淺聲一笑,只道:「說不出來,我很喜歡就是了。」
顧虞倒在座位上,喉間一聲哼笑。何遇性格溫和,對待女性也是彬彬有禮的,但有些溫柔不一樣,他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妻子的。
這樣也蠻好的。
何遇這次出差是在紐西蘭南島的基督城,國內是夏季,紐西蘭則是冬季。不過基督城是海洋性氣候,即使是冬季氣溫也不算太低。
到達紐西蘭後,他們安置在了基督城郊外小鎮上的一棟獨棟別墅內。這是何家的房產,在夫妻兩人到達前,就已經被打掃得溫馨乾淨。
何遇這次是因為工作出差,落地就開始忙碌。蘇秋子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何遇給她安排了助理,陪著她在基督城玩兒。
即使隨著何遇一同來了紐西蘭,夫妻兩人的相處狀態和國內時也差不多,見面和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往往都是蘇秋子睡著時,何遇還沒回家。蘇秋子醒來時,何遇已經離開。
知道何遇工作忙,蘇秋子並不多打擾,何遇給她安排的助理是何氏集團駐基督城的一個經理,對基督城很熟悉,這幾天一直是她帶著她玩兒。
基督城是花園城市,常年綠樹成蔭,擁有很濃郁的英格蘭風情。蘇秋子在這座花園城市裡,乘坐了電車,遊蕩了雅芳河,還去觀看了歌劇和芭蕾舞演出。
蘇秋子是第一次出國,她這幾天玩兒得很開心,她還給國內的林青、關林和連君因寄了明信片。
寄完明信片,到了傍晚時分,蘇秋子被經理送回了家,她手上拿著一些紀念品,裹著寒風開門進屋,燃燒得正旺的火爐將她身上的寒氣驅散了。
蘇秋子摘了圍巾,抬眼時,看到了在客廳里等她的何遇。
何遇好像剛開完會,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坐在壁爐旁邊。手上還拿著文件看著,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壁爐的火光隱隱在他眼中跳躍,男人身高腿長,氣質矜貴,格外有英倫紳士感。
聽到開門聲時,何遇已經抬眸。看著門口的女孩,他唇角淺淺勾起。女孩看著他笑,也笑了起來,然後軟軟地叫了他一聲。
「老公。」
蘇秋子覺得自己挺白眼狼的,她是來陪著何遇出差的的,但實際上她一點忙都幫不上。何遇天天在外面忙工作,而她則在公費旅遊,還占用了何氏集團的一個經理來陪著她。
聽了女孩的叫聲,何遇低應了一聲,收起了文件,蘇秋子笑著走過去,她鼻頭凍得有些紅,將手上的紀念品遞給了他。紀念品是陶土做的小兔子,不怎麼值錢,但她也不知道該給他買點什麼。她上次也給何遇做了個小兔子,他好像挺喜歡的。那個小兔子一直被他擺在書房的桌子上,Q版的萌兔子,和精英氣息濃厚的書房格格不入。
接了蘇秋子遞過來的紀念品,男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隻小兔子被他拿在手中,也有些反差。他將兔子握在手心,低聲道謝後,問道:「最近去哪兒玩兒了?」
蘇秋子低頭看著兔子,開心地和他說了自己這幾天的行程。她說到哪裡,何遇都能隨著說上兩句。蘇秋子驚訝,何遇道:「我碩士畢業那年的畢業旅行就是來的基督城。」
他帶著她過來,也不完全是陪他工作,還想讓她有一段難忘的畢業旅行。蘇秋子心下一熱,茶色的眼睛映著火光,她笑起來說:「你這次工作太忙了,不然我們可以一起旅行。」
女孩站在一邊,何遇抬眸看著她,淡淡一笑,道:「過來。」
蘇秋子乖巧地走過去,何遇抱住了她,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伴隨著他的溫暖一同將她包裹。耳畔是他的呼吸聲,蘇秋子耳垂漸漸變紅。
「這幾天工作太忙,沒時間陪你,抱歉。」何遇低聲道歉。
蘇秋子回神,她剛剛完全沒有抱怨的意思,她被他抱著,蘇秋子小聲道:「你看你畢業那年也是自己過來的,我也沒陪你,咱們倆扯平了。」
她話音一落,耳畔是男人低低的笑聲,蘇秋子也笑了起來。現在是下午五點多,何遇沒有離開的意思,蘇秋子很開心,她問道:「你今天晚上不用工作了嗎?那我們一起吃飯嗎?」
「嗯。」何遇笑著應聲,他將懷抱鬆開,低眸看著她,道:「紐西蘭的項目主負責人邀請我們去她家吃晚餐。」
主負責人名叫Cherry,是一名40歲的女性,她是這次紐西蘭與何氏集團合作項目的主負責人,為人嚴苛耿直。今天會議結束,她邀請了這次合作的主負責人一起去她家吃晚餐。聽說何遇的太太也隨著一同來了基督城,她也一併邀請了蘇秋子。
這是家宴,氛圍輕鬆,但蘇秋子還是收拾了一番。Cherry家也在他們家所在的小鎮上,兩家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何遇沒有開車,兩人邊聊著天邊走著去了她家。
雖然在基督城玩兒了幾天,但這是蘇秋子第一次來到紐西蘭人的家庭之中,也是第一次和紐西蘭人打交道,蘇秋子有些激動和緊張。
Cherry是一名職場女性,眉宇和氣質中就帶了些雷厲風行感。但她在私下其實是個溫和大方的人,見到蘇秋子時,她笑著與她打招呼。
「我知道你,上次去何氏考察,何先生做完報告後就離開,沒有陪同我們晚宴。他說他的妻子生病了,他要回去照顧你。」
旁邊一同過來的顧虞也想起來,用中文和蘇秋子笑道:「那次我也記得,何遇走了就把我拉去了。」
蘇秋子還記得那次生病,她燒得厲害,前一天晚上是何遇抱著她去的醫院,還在醫院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她出院回家,下午的時候,何遇就回家照顧她了。那時候她和何遇還算是陌生人,但何遇把她照顧得很好,他是個很負責任的丈夫。
被這樣說,蘇秋子有些不好意思,她笑著道歉後,看了一眼何遇。本就是以前的事情,說出來是為了活躍氣氛,何遇不以為意,和她低聲說了句不用在意。兩人言行舉止間皆是親昵,幾個人也隨之一笑,進了房間。
這次家宴不只邀請了蘇秋子和何遇,還邀請了顧虞和何氏集團的李董。雖是家宴,但席上的話題仍然沒離了工作。晚宴吃完後,大家在客廳繼續融洽地閒聊。蘇秋子坐在何遇身邊,安靜地聽著。
她是學播音主持的,英語口語十分不錯。但她開口的機會很少,畢竟她對建築和商業的專業名詞不太熟悉。
在聊著工作的時候,蘇秋子也聽著Cherry聊了幾句她的家庭。她一直是女強人,博士畢業後就在旅遊公司工作,目前是旅遊公司的高管。而因為工作,她很晚才考慮個人問題,還是在前些年才和丈夫相識結婚,今年剛生了寶寶。
她是個很有職業規劃的女性,舉手投足都是精英魅力,蘇秋子個人也偏向職業。她雖然和何遇結了婚,但心裡還是以工作為重。
事業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她和Cherry三觀很合,兩人也閒聊了兩句。後來席上人們的話題轉到工作上來,怕她無聊,Cherry主動邀請她去看她的女兒。
Cherry的女兒在嬰兒房,有保姆在那裡看護。帶著蘇秋子過來後,她抱著女兒與蘇秋子笑著說了幾句話,隨後就離開了嬰兒房。
嬰兒房布置得很溫馨,比外面的溫度稍高,聞著有一股奶香。搖籃里小寶寶長得格外可愛,綠色的眼睛,白嫩的皮膚,長卷的金髮,像洋娃娃一樣。
蘇秋子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小嬰兒,她和保姆聊著照顧孩子的話題,保姆是個五十多歲的胖胖女人,很和藹可親,耐心地同她聊著天。
在徵詢了保姆的同意後,蘇秋子將嬰兒抱在了懷裡。嬰兒性格很好,被陌生人抱著也不哭。她將它抱起來,小嬰兒手臂揮舞,玩弄起了她的頭髮。
蘇秋子聞著奶香,懷裡是軟綿綿的小嬰兒,她心裡也變得軟綿綿的。
不知道以後她生了小孩兒,會不會也這麼軟。她最近幾年不會生孩子,但也不會和Cherry一樣這麼晚。何遇年齡比她大,還是要照顧一下他。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想她和何遇不會生孩子,因為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婚。但最近一段時間和何遇相處下來,蘇秋子心漸漸安定下來。她心裡有了底氣,有了安全感,這些都是何遇給她的。
她或許真的會和何遇做一輩子的夫妻,兩人一起生活,一起生兒育女,未來再一起變老。
將來如果真生了孩子,長得像何遇比較好,何遇長得好看。
正想著的時候,嬰兒房門開。蘇秋子抬頭看過去,何遇站在門口正看著他。他脫掉了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身材挺拔修長,柔和的燈光將他五官的輪廓打得格外深刻。
蘇秋子見他進來,笑起來,問道:「你看寶寶是不是很漂亮?」她說完,見何遇只是站在門口,就道:「你過來看呀。」
何遇沒有動,眉眼微微一斂,長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掃出半圈暗影,再抬眸,男人深邃的雙眸中盛著溫柔的笑意,他道:「我喝酒了,對寶寶不好。」
何遇是個很自持的人,平時參加晚宴也會喝酒,但只點到為止,可今天他好像喝得稍微放縱了些。他站在那裡,嗓音低啞,像酒一樣醇厚醉人。
他不能過去看,女孩眼底閃過一絲遺憾,但隨後,嬰兒抓著她的頭髮讓她將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女孩笑起來,眼角微彎,茶色的眼睛像是月下寧靜的湖泊,倒映著清冷的月光。
「秋子。」何遇叫了她一聲。
「啊?」女孩回神,看著他。
「你過來。」喉頭微動,何遇淺笑,眉眼間皆是溫柔,他說:「我想吻你。」
保姆剛剛離開了,嬰兒房裡只有他們和小嬰兒。房間內暖風吹拂,帶來陣陣奶香。蘇秋子愣了一下,她抬眼看著男人,心尖兒像是有雪花飄落,融化後,甜絲絲的。
她將小嬰兒放下,走到了何遇身邊,笑盈盈地看著他,說:「我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