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的事,張航打算拿回去根據藥理藥性一一比照,想將其破解出來。
而江敬內心的震動許久不減,一時間有些恍惚。
那秘境中的傳送法陣如此古樸,究竟是幾階的陣法,竟將他轉送到其他大陸上了?
他再一想到傳送過程中的種種險惡境地,不由歷歷在目。
為了激活傳送陣,他將身上所有的靈石都用掉,為了抵抗那傳送陣自帶的空間壓力,他將幾乎所有恢復療傷的丹藥都吃了個乾淨。
但傳送還是出現了異常。
以江敬靈陣師的身份,他也猜出多半是因為傳送陣太久遠,傳送威能和坐標發生了變化導致。
所幸江敬運氣好,在他快被拋進虛空之中時,恰好落入附近薄弱的空間節點,被傳送出來。
不然此刻的他已被無窮的虛空之力碾碎,身死道消了。
眼下,人生地不熟,體內傷勢又不輕,還沒有靈石,而此處靈力又稀薄,光靠自己恢復傷勢和靈力,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故此,他在看到張航父子二人時,才選擇出現。
江敬心中念頭一轉,微吸一口氣。
當前,也算安定下來了,但是靈石要去哪裡弄?
「張大哥,你此處可有靈石?」江敬抬頭詢問到,眼裡帶著些試探的光彩。
……
張航經過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拿出幾枚靈石,終於在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幾枚靈石交給了江敬。
江敬盤坐在床上,手裡捏著的兩塊晶瑩透亮靈石正閃爍著微光,與之相應和的還有周身縈繞的點點藍光。
等他將這三枚靈石里的靈力吸收殆盡,已然是下午時分。
經過一個白天的打坐,江敬體內的靈力已恢復了三成,傷勢也好轉了許多,起碼這一下,他初步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江敬睜開雙眼,整個人的精神和氣色已經好上許多,加之換了身乾淨得體的衣物,比起昨天簡直是天壤之別。
江敬走到廳中空曠處,雙目微閃,伸出右手,中指食指一併,一股淡淡的藍紫色靈光便在指尖縈繞起來,旋即右手一揮,藍紫色靈光便如飛舞的螢火般劃出最後一道弧線,便散成點點,消失不見。
不錯,傷勢已經大致穩定下來了,只是要完全恢復還早。
江敬衣袖輕揮,一股微風將對面的窗戶吹開,露出窗外昏暗的天色。
奇怪,這個時間點,天怎麼暗得這麼快。
而且此地靈氣實在太稀薄,要光靠打坐恢復實力,恐怕要花上半個月功夫。
要儘快弄清楚我現在到底身處何地!
江敬想著,越覺得此地充滿了怪異,而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耽誤了。
一來是道盟發下的任務還未完成,超時的話會有不小的懲罰。
二來是陸載歌這個小人,背後暗算他,使他誤入險境。
若不是他有師傅三絕上人賜下的護身符籙,恐怕進入那靈力旋渦時就已經將他攪得粉碎。
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江敬面色微冷,心中已在思考到時候如何報仇的大致規劃了。
也所幸他選擇了靈陣師這條路,不然還真看不出那靈力旋渦底部有一處傳送法陣。
其實江敬也不知道到底傳送了多久,等他有意識時,便看到吞吐世界的虛空裂縫此起彼伏,就離自己不遠,如無數隻冷漠的滅世魔獸對自己虎視眈眈,此番能成功傳送出來,自己已經是命大了。
還有徐麗容,那個潔白似雪、清麗如水的女子,此刻是否在擔心他的安危?
原本還打算等自己突破到神府境,便上她家提親來著。
唉,也不知還要多久相見,想必要生氣了,到時候需好好賠罪了。
念此,江敬似乎已經想到她美眸圓睜,氣鼓鼓地嗔怪他的場景了。
江敬心頭終於有了一絲喜悅。
與徐麗容在一起的這一年半光景在心頭緩緩淌過,溫馨而美好,縈繞在江敬整個心房中,讓他在此刻生出一絲莫名的自信。
我必須趕緊回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房間裡,江敬雙目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采,他暫作起精神,繼續打坐起來。
……
等江敬從打坐狀態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巳時。
武者打坐狀態是在真眠假眠中切換,江敬昨日完全睡去,已經是後半夜了。
這一覺睡得極好,江敬體內因空間震盪受的傷,也好了一些。
唯獨奇怪的是,今早卻不見張航屋中有人送早飯來。
江敬稍微想了想,莫不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他和張航兩人並沒有誰求著誰的說法,但事到如今,江敬也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也罷,且去看看。
……
正如江敬所料,此刻,正有一個身穿黑紅制服、渾身透露著武者氣息的男子坐在張航家中正廳中,看著張航與幾個中年男子對立站著,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著。
「張航,莫怪叔叔狠心。」
「你也知道這次疫病之兇狠,前日分明有人看見你將你父親又從疫山帶回來,是想把大家都染上病嗎?」
「為了我們幾村人的生命,你趕緊將你父親叫出來,莫要等護村大人親自搜查,私藏疫病之人按上頭髮下來的懲罰,你家可擔當不起!」
張航目露凶光,盯著為首那穿著長袍的中年人說到:
「劉掌柜,我前日已經將我父親背入疫山中,你說有人看見我將我父親又從疫山帶回來,那請問是何人看見?」
「若是不說個清楚,家父才因病亡故,我說不得也要問一問你是何居心了!」
劉易抹了抹鬍鬚,言語裡倒也不怵:「自然是有人看到了,否則,我們又何必帶著護村大人來你家中。」
「小侄,還是早些將你父親交出來吧!」
「胡說!」
張航怒目圓睜,憤怒到了極點。
「你來我家,無非就是為了我家那些醫書和草藥!」
「小侄,你胡說什麼!」
「好了。」
卻是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護村發了話。
此人三十歲出頭,一身充沛的精氣神和專屬於武者的威懾力讓他即使坐著,也異於一般人。
「我們來也是得了準確消息的,自不會空穴來風,剛剛機會已經給過你,既然你不珍惜,那只能我親自去搜了。」
說著,此人便站起來,朝著張航家內宅的方向走去。
「護村大人!」
張航急忙上前,連連開口道:「大人,那劉易一家與我家交惡已久,您不要聽信了小人的矇騙啊!」
護村武者只是冷冷看了張航一眼,說:「讓開,不要阻攔我辦事!」。
護村武者推開張航,走出正廳,一把將門推開,進了內宅。
這名護村武者仿佛早已有所感應一般,直直的朝著東邊的廂房走去,他大手一推,木門咔嚓一聲,被生生推開來。
推門聲響極大,引的床上被褥翻動,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爹?」
張航兒子望著眼前來勢洶洶的護村,以及跟著他身後的張航,揉了揉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