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死生

  第295章 死生

  維爾福發出一陣苦笑,氣流從他喉管往外涌,變成哮喘般的呼吸。6̶̛̎̋̔̇ͅ9̴̮̦͖̥͈̳̭̭̋̏͝ŝ̸̢̜̳̱͈̹͓̀̆̔͋͛͜͠ḩ̷̻̩͍̱̗͔̺̏̓͊̀͂̀ͅṵ̵̙̻͉̦͙̗̥̉̓̓͊̑̂̑x̸͍̘̳͂͊̂̊̀͊̕͘.̷̹̦̆̆c̶͙͈͚̽̄̈̎̒͜ó̶̧̧̝̳̠͇͕̺̲̹̔̈́̃͝͝m̷̗͓̽̂̌̋̃̌

  「……我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聽到這個問題了,」他低下頭,兩隻耷在腿上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但我,從來就不打算回答它。」

  「即便到了今天這一步?」

  「即便到了今天這一步。」維爾福低聲道,「我知道我的性命早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但我仍然可以守住我的良知。」

  「良知?」司雷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她不可置信地抬高了音量,「有人死去了,公爵,就在你的宮殿裡,死者是誰,又命喪誰手……你都不關心嗎?」

  維爾福神情疲倦地站起身,「很抱歉,司雷警官,我真的沒有力氣再接受任何問話了……或者您把我拷去警局,或者您放我回去休息吧,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短暫的沉默過後,司雷兩手拍了拍身側,「算了,你走吧。」

  維爾福向著司雷點頭,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

  這天上午,維爾福獨自在浴室里待了很久,阿爾薇拉始終守在門外不願離去。👣🔥  🐍♡每當浴室里安靜了一段時間,阿爾薇拉便會喊一聲維爾福的名字,以確保他還好好的。

  但這種安和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浴室里突然傳來一陣可怖的碎裂聲,有水銀針直接踢碎了浴室的窗戶闖了進去。這變故嚇了阿爾薇拉一跳,直到維爾福被人裹著浴巾從浴室里扛出來,她才因為害怕而哭出了聲。

  動脈血從維爾福的手腕上汩汩湧出,但很快就被水銀針們止住了,其他人聽見動靜都趕了過來,但隨即便被守在門口的管家驅散。

  維爾福全程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傷口,直到佐伊告訴他「沒有大礙」,他才鬆了口氣。

  阿爾薇拉緊緊握住丈夫的另一隻手,已經泣不成聲,「你為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維爾福焦急地辯解著,「你相信我,我沒有想自殺,我……絕不會做那種事——」

  「你確實不用太但心,夫人。」佐伊冷聲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把晶片挑出來。」

  阿爾薇拉不解地抬起頭,「……晶片?」

  直到這時,她才留意到佐伊的手上有一小塊金屬片,大約1/4指甲蓋大小。

  「公爵大概是在拔除晶片的過程中,不小心割到了動脈……是這樣吧?」

  「……對。♡💗 ❻❾s𝓗𝕦𝔵.ςO𝐦 🏆💎」維爾福面無血色,他的呼吸比之前更快,但也更淺,「我不要戴這種東西。」

  「這是為了保護你。」

  「我不需要。」

  「到目前為止,被刺殺者殺掉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當場斃命的。」佐伊並不理會維爾福的絮語,「她總是要先花上一段時間把獵物折磨到痛不欲生,才會下手結果他們的性命,如果這一次你也一樣被刺殺者擄走,晶片可以告訴我們你的位置,進而大大提高你的生存機率——」

  「我、不、需、要!」維爾福再次振聲回答,他的額頭凸起幾道青筋,濕漉漉的頭髮粘在他的腦門上,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憔悴。

  「這種電子鐐銬……我只在罪犯身上見到過,你們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我是無辜的,我……不需要這種保護。」

  「這可由不得你——」

  「那麼你們就把我捆起來,把我打暈,」維爾福將頭轉向了一邊,「只要我還有一點自己的意識,有一點行動能力,我就絕不會接受這種毫無尊嚴的保護措施。」

  「你這是在找死!」

  「……我寧可清清白白地死。」維爾福梗著脖子,「清白的死,遠勝過……屈辱的生。」

  ……

  在確定一切是虛驚以後,恩黛與司雷一同下樓,在客廳坐了下來。

  「接下來幾天你會一直待在這裡嗎,司雷警官?」

  「嗯。」司雷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回想著方才維爾福的反應——這人心裡肯定還另打著算盤。

  「我發現宜居地的人我都理解不了,」恩黛撐著下巴,「之前里希是,後來唐格拉爾也是,沒想到公爵現在也變得神神叨叨——他一開始明明是最冷靜的一個。」

  司雷靠在了沙發上,「面對死亡,人作出什麼樣的反應都不奇怪。」

  「可他現在的樣子,和以前的唐格拉爾很像,」恩黛補充道,「當然,公爵沒有唐格拉爾那麼凶——」

  司雷側目,看向恩黛的眼睛倏然睜大。

  「……司雷警官?」恩黛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但,現在談這個好像沒什麼意義。」

  恩黛有些好奇,「什麼可能?」

  司雷的聲音停頓了片刻,「維爾福……真的在刺殺者的名單上嗎?」

  「啊?」

  「在刺殺者對施密特和里希下手以後,維克多利婭曾經親自向刺殺者確認,她之後的目標還有兩個人——我們直接默認就是唐格拉爾和維爾福了,因為從里希收到死亡預告開始,他們五個人就是牢牢綁在一起的。」

  「對……啊不對,不止是我們默認,」恩黛搖頭,「在醫院的那天晚上,維克多利婭向刺殺者直接報出了子爵和公爵的姓名,問接下來她的目標是否就是這兩人,刺殺者沒有否認。」

  「但她也沒有承認,對吧?」

  恩黛愣了半天,「可……如果不是公爵,剩下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哪裡還有剩下的人?」司雷向恩黛舉起右手,「霍夫曼、里希、施密特……」

  司雷每報出一個名字,就將一隻手指屈向掌心,恩黛跟著她的聲音一道念出了死者名字,在司雷收回無名指時,恩黛下意識地念出了「唐格拉爾」。

  「不,」司雷打斷了恩黛的聲音,她緩緩收回第四指,「格雷。」

  恩黛倒抽了一口涼氣。

  「最後,」司雷這時才緩緩放下第五指,「唐格拉爾。」

  「……這麼說來,刺殺者的復仇很有可能已經結束了?」恩黛眨了眨眼睛,「可是格雷根本就沒有收到死亡預告?」

  「不要被死亡預告帶偏,」司雷沉聲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格雷是死在了刺殺者手裡,如果那十二張空白相紙是刺殺者給子爵的,那麼格雷就沒有收到死亡預告,如果是給公爵的,那么子爵就沒有收到——說到底,預告並不是刺殺者殺人的先決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