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一串銀鈴般的笑容,自幽幽夜幕傳來。
此刻,月兒正圓,將曲折的白色玉石路面照的仿佛銀灰輕灑,十分透亮。
突如其來的笑場,讓皇甫翊非但沒有感覺突兀,反而覺得室外的悅耳,舒心。
「笑什麼?」他不經意,又分外寵溺的問。
可能是被這氣氛所感染,就算半夜被人薅起來,鬧了這麼一個大烏龍,也絲毫沒有脾氣,甚至還隨之勾唇淺笑。
夜蕭兒忍不住繼續捧腹:「閣主啊閣主,你家王府後院兒的美人們吃醋吃的,可真是不輕。居然給我扣了這麼一頂帽子。哎,她們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
夜蕭兒臉上酡紅的一抹笑嫣,令皇甫翊也跟著心情輕鬆,甚至還親昵拍了拍她的腦殼。
就像一個慈愛的長輩,在逗弄晚輩一樣。
突然就回想起十一剛入青雀閣的時候。
她的武功都是由自己親自傳授。
練功很苦,會哭鼻子,會罵罵咧咧,會拼了命的搶飯吃,會因為任務失敗而苦惱,因為任務成功而沾沾自喜。
唯獨,卻沒有放棄。
眼中那抹跳躍地靈動,眉梢間不經意飛揚起的嫵媚,令皇甫翊陡然回神,他的十一,長大了……
「本王也沒想到,王妃會輕信他人讒言,她很令我失望。也是委屈你了。」
夜蕭兒聽她這樣說,心中瞭然。
王妃在王爺的心中,近乎完美到無可挑剔。端莊形象基本上是根深蒂固的。
今日一事,僅僅是令他失望罷了。
這怎麼能行呢?要讓王爺厭惡她才好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當然要加倍奉還,才不枉她半夜不得安睡的籌謀。
王妃又怎樣?
那就看看,誰能斗得過誰嘍!
……
一日後的清晨。
廚房裡,夜蕭兒忙前忙後,終於灰頭土臉的做出了一碟糖酥餅。
親自送到王妃的屋內,二人屏退了下人,如同好姐妹一般吃茶聊天。
秦蘇筱果然是大家閨秀,她的父親哥哥皆是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是朝堂半邊天。
秦家也並沒有重男輕女,對於女子的教育也是頗為看重。
看她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糖酥餅,竟一塊兒渣都沒掉。
夜蕭兒低頭看看自己的,像是下巴漏了個洞。
罷了,在軍營里,已經無憂無慮慣了,拍了拍自己的裙擺,又扯過手帕擦了擦手,笑嘻嘻的道:「王妃姐姐,好吃嗎?這是我在軍營里學會的。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是香甜可口,還分外酥脆。」
秦蘇筱抬了抬眼皮,似乎對於這種討好已經司空見慣。
「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吃慣了山珍海味也是會惹人膩煩的。」
她好不容易咽了一口,繼續道。
「今日你來是有何事?有話直說就好,不必繞圈。」
夜蕭兒淡然:「原來王妃也不喜歡繞彎子呀?那不知道為何三更半夜讓王爺誤認為,是我在與裴大人苟且?」
秦蘇筱被戳穿了,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複雜表情,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和一個人生活久了,兩個人的氣場、神色也有些一樣。
皇甫翊總是高高在上的傲視無禮,她也一樣的目中無人。
果然,之前的溫柔婉約,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如今連裝都懶得裝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夜蕭兒也學著王妃的高深莫測,撫摸著自己的鬢邊。
聽不懂麼?
「既然王妃聽不懂,我就說說你能聽得懂的。在這一盤糖酥餅里,你的那一份被我下了毒。」
「什麼?」
秦蘇筱立刻蹙眉,臉色頃刻間變得鐵青。
她雙目圓睜,一手狠狠的拍打著桌子,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聲音更像一把利刃般尖銳:「你說什麼!」
「你的那一份被我下了毒。這麼多年你都未曾為王爺誕下子嗣。以後也不用了,因為,你永遠不會再有孩子的。這就是你惹怒我的代價!」
夜蕭兒的語氣,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眼看對面的人,滿眼的怒火讓人不寒而慄,化成利劍,簡直快要直接刺入對方的心臟!
秦蘇筱咬牙切齒:「你瘋了!」
夜蕭兒聳肩。
秦蘇筱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自負了,平時身居高位,也根本想不到有人會光明正大的拿有毒的東西,給她吃。
「你有沒有感覺到小腹隱隱作痛?那就是有作用了。不要懷疑我的毒的力量。我下的劑量很多,你的肚子怕是回天乏術了。」
夜蕭兒挑眉。
仿佛,那個惡魔青雀閣女殺手十一,又回來了。
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太解氣了,連她都有些愛上自己雷厲風行的手段了!
秦蘇筱瞬間將手附在小腹上,果然有一絲絲的痛!
她不可以不生孩子的!
她愛皇甫翊的!
「傳御醫,御醫!」她大驚失色,立刻朝屋外高聲喊道。
「怎麼了?」
剛下朝的皇甫翊聽到這一聲慘烈的叫聲,也是驚得不輕。
他是閒散王爺。
皇帝特命,可以不用日日上朝的。
皇帝表面上仁愛有加,實則是不想讓他接觸朝政。
皇甫翊心知肚明。
最近的時刻卻是至關緊要的時刻,朝中一些局勢必須要了解。
所以也日日上朝。聽聞肖祁還被關在天牢中,皇帝也沒有打算原諒的意思,一顆心算是徹底放回了肚子裡去。
一回家,就聽到這慘烈一聲。
還以為是誰出了什麼事情,進門後,只見秦蘇筱捂著小腹一臉蒼白。
「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