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守序混亂一一昨日光景

  這是一個清晨,河內附近的廣場附近霧蒙蒙的,濕氣很重,按道理來講這個時間點這裡是沒這麼多人來的

  而此時這裡卻人頭攢動著,私語聲一陣高過一陣,一些小商販破天荒的抬低了自己商品的價格,也有一些小商販破天荒的抬高了這些東西的價格

  就在河內。

  聽著外面的聲音,他打理了一下不長不短的鬍鬚,慢慢的登上高處

  拿著手中的信稿紙,阮愛國看了一眼就將他摺疊了一下放進口袋裡,向下望去,大約有1萬多人因為他的到來而安靜

  他們在靜靜等待著一個結果,等待著一個自從近百年開始來無數人期待的結果

  那是一枚炮彈帶來的,就在1856年的峴港,無數人從那時起為了這枚炮彈付出代價,無數條路上浸滿了無數人的鮮血

  阮愛國沒在想下去,他用力清了清嗓子,面對著底下翹首以盼的人群,他沒法再去想那些死在他面前的人,同時也沒法再去想起羅斯福的承諾帶給他當時的歡喜

  只覺得全身舒暢,這是多年未有的感覺…

  他緩緩的開口,用拉的長長的聲音盡力將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楚,期望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他希望著用清楚的發言,清楚的告訴世界他們同所有獨立著的民族一樣將在犧牲中重鑄自我

  第一句話出來了…

  致全國同胞們:

  一切人生來平等,他們天生就享有追求生存,自由,幸福的權利。

  這是一個先驅者不朽的宣言,他在從前不朽,今後也將不朽,他將成為誰也否認不了的東西

  就在8月,我們號召勇敢的人站起來,我們號召無數不願意做奴隸的人站起來去接管那些侵略者已經敗退了的城市,防止那些兇惡的豺狼虎豹重卷而來,而今,我們要說,我們趕跑了所有人,趕跑的那些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人

  我們將享有我們與生俱來的權利,一個80多年來同帝國主義奴役者做抗爭的民族,一個數年來同法西斯做完全鬥爭的民族

  將在今天,將在

  越南民主共和國臨時政府的宣布下,鄭重的向全世界宣布,越南人民享有自由和獨立的權利!越南全民族,堅決的用全部精力,生命和財產

  來維護這個獨立的權利!

  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轟轟烈烈的掌聲,一陣浪高過一陣浪,就在河內的廣場與街頭

  轟一一砰砰砰砰砰-----

  爆炸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就在河內街頭。

  幾個年輕的戰士穿著破爛的衣裳扛著彈藥箱將腰低下,用盡全力的奔跑在河對岸

  奇蹟般衝過幾個街道里機槍的封鎖,他們繼續奔跑著沖向目的地,這群膽大包天的孩子已經進行這個行為四五遍了,每一遍都是有驚無險,從容不迫

  法國軍隊放出的炮彈每一次都剛剛好炸到他們的旁邊將他們震倒在地,耳邊的嗡鳴聲仿佛是上帝響奏出華美的樂章在慶幸著他們逃過一劫的好運

  如果在這裡死的話就沒法進行13禮了,畢竟實體都會被炸爛的吧

  一個小戰士對炮聲已經免疫了,因為他知道這些炮彈不會炸死他

  嗡嗡~~

  轟一一

  突然間嗡嗡的聲音從天空想起並越來越大

  「是法國人的飛機嗎?那這可就該趴下了」

  這個年輕的小戰士剛想招呼著前面的幾人趴在地上,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炸響,隨後他感覺眼前一黑耳邊嗡鳴不斷

  他立刻想操縱著身體站起來,卻發現腳軟趴趴的怎麼也不聽使喚

  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他連呼吸也慢慢停下,最後的感知是被誰踩了一腳

  他想起來罵他,卻終歸無濟於事…

  「愛國閣下,我們必須要往後撤了,必須要離開河內」男人向他敬了個禮,隨後指了指前面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說到

  「我們該向哪兒走?」武元甲看著手中的地圖默默的發問

  「向著北部的山村走,我沒要跟敵人打游擊,越盟不會滅亡,原來人民不會滅亡,人類與生俱來的權力不會滅亡」

  「立刻向北部進發,我們要即刻撤出河內,繼續留在在這跟法國人打,是死路一條」

  「是!」

  軍隊快速的撤出了整個河內,同時快速的朝著北部進發,他們散開來,分散在農村各地陰燃著。

  範文知道,有兩個軍人就躲在這裡,他親眼看見那兩人將槍砸碎刨了一個土坑扔進去,然後晃晃悠悠的來到村門口

  他們在騙人,是騙子

  迎合著月光,範文這麼想著。

  他們騙村長是逃難而來的難民,村長好心的接待了他們並讓他們在這裡生活下去

  他沒再繼續想下去,母親叫他回家吃飯了

  晚飯過後吹滅油燈,屋子裡陷入一片寂靜與黑暗

  蘇文躺在床上漸漸升起睡意,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

  一時間禽畜的聲音在村莊四處響起,他趕忙扒開窗向外看去,幾乎家家戶戶同時亮起燈光

  村內響起嘈雜的喊叫聲,那聲音不是越南話

  蘇文聽了一會兒想到,嘰嘰喳喳的不知道是什麼

  他連忙下地去找家人,卻見母親驚恐的向他奔來將他一把拽回屋內

  「媽,怎麼…」他疑惑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母親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巡視了一周發現那亮著的燈後上前一把將其掐滅

  嘶~~

  燃燒著的燈芯灼傷了她的手指,蘇文嚇壞了,他呆愣愣的不再掙扎,任由母親將他抱起蜷縮在牆角

  隨後她起身找了個還算可以擋住門的東西拉在門

  幹完這一切之後,她才用顫抖的聲音說

  「法國人來了…」

  法國人,一個多熟悉的稱呼

  他不知道這群人現在幹過什麼,卻知道他們曾經在他未出生時幹過什麼

  咚咚咚一

  門外響起撞門的聲音,母親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蘇文發出一點聲音

  在寂靜的房間內,除了砸門的聲音,只有母子二人沉重的呼吸聲

  呯一

  門被猛的砸開,臥室外面傳來嘰嘰喳喳憤怒的喊叫聲,那聲音如同催命的惡鬼一般漸漸靠近了蘇文

  咚一

  怦---

  怦---

  怦---

  這次門只被砸了一下,隨後是三聲槍響

  呼嘯的聲音夾雜著飛起的木屑在書文面前的門和身後的牆上飛漸開來,他終於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砸門的聲音因為他的哭聲越來越大,母親瞪大雙瞳驚恐的望著門口企圖捂住他的嘴

  即使這一點用也沒有了

  呯一

  門被猛的砸開了,三個帶著鋼盔的男人將頭盔向後一撇笑著走入屋

  女人瘋了似的從床上站起來大吼大叫著擋在兒子面前,三人一邊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一邊奸笑著

  忽然間其中一人向旁邊猛的一躲,站在他身後從未出現過的一個男人,手中正拎著一把短步槍,槍上有著被一人拎進來的燈光而亮出來的一把明晃晃的刺刀

  他向前一刺,只能聽見一聲悽慘的哀嚎

  身後的男孩哭喊著跑上前咬住其中一個男人的大腿,卻被拎起來用力的一摔摔在地

  隨後其中一個人用膝蓋壓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強行掰到左邊,幾個男人正把刺傷了的母親搬在床上

  男孩身體不斷的掙扎著,他的吸漸漸微弱,母親的呼喊聲也越來越微弱,耳邊刺耳的笑聲卻越來越高

  最終將他淹沒

  阿朗將褲子脫下,靠在一旁笑著催促著幾個隊友快一點

  呯一

  啪啪的一陣槍響突兀的響了起來,

  「小子,外面怎麼回事?」一個人男人提起褲子,點燃了一支香菸

  聽見外面的聲音他回過頭來沖阿朗說道

  聽著外面的聲音,阿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無非就是誰忤逆了誰,或許是哪個越南人惹惱了夏爾?還是多米尼克?應該是那小子吧,他脾氣最爆」

  呯呯呯呯一一一

  子彈掃射進這個屋子,打斷了這裡的狂歡

  阿郎慘叫著捂住胳膊痛苦的倒在地上,在床上的幾個男人發覺到不對勁,立馬下床拿起旁邊的槍,來不及穿褲子就要找地方躲起來

  這時屋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整個屋內又是被掃射了一遍

  又擊中了幾人,阿郎用一隻手盡力的拿起那支MAS-36步槍對著門口

  房門外是一片漆黑,看不見有人,他冒著滿頭的大汗衝著門外開了一槍

  呯一

  槍口爆發出火光,一槍開出尚未扣動下一槍的扳機,他看見門口蹦出一道黑影

  心中猛的一驚想要支撐著起身,受傷的手臂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那黑影快速的向他接近直到進了這間屋內,他才看清那是一個帶著斗笠的男人

  那人先是對著他的胸口扣動了手中步槍的扳機,一顆子彈穿透阿朗的胸膛

  緊接著三四個帶著斗笠的人跟著一起進來,對著已經中槍的同夥不間斷的用盡全力砸下了手中的鐵錘

  最先衝進來的男人徑直走向阿郎,用熟練的法語開口問道

  「你們是哪兒來的?從哪兒過來的,哪支部隊的?」

  「你們這群瘋子,魔鬼,你們這群血腥瘋子!!!」阿朗瘋狂的消耗著他為數不多的生命,沖男人大吼大叫道

  「那你們是什麼?」男人笑著說道

  隨後,男人伸手從身後掏出掛著的一把鐮刀薅住他的頭髮,衝著他的脖子割了下去

  「隊長閣下,這裡有小孩,還活著!」拎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將他順著窗戶撇出去,能聽見身後有人在叫自己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帶他走吧,帶這個孩子走,得暫時離開這個地方了」

  「是!」

  村莊燃起大火,硝煙徹夜瀰漫在上空,游擊隊今天帶走了一個孩子,五歲,在1949年

  硝煙瀰漫著,吸入每個人的肺中,這名忠誠於法國的炮兵長官咳嗽著望著遠處的天空

  他緩緩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怦-

  子彈穿透他的顱骨,停止了他的生命。

  早在這之前,一個老頭子站在一個小推車上,揮舞著手裡的報紙高聲道

  「我們很快就能結束戰爭,所以大傢伙,應該支持法國正義的戰爭,應該支持我們的祖國!!」

  吁~~~

  吁~~~~

  群眾內傳來噓氣喝倒彩的聲音,且越來越大,同時有人譏諷的開口道

  「亨利納瓦爾是第幾任了朋友們?第七任了,真了不得,我們居然真的為了這場骯髒的戰爭換了七個指揮官,死了10萬人」

  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對著滿臉的笑容慢慢的靠近這個老者的身後,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他一把拉下來

  「啊,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既然你那麼喜歡打仗的話,老先生,我就送你去打仗,好不好?」

  「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憲兵,憲兵!!!」老人雙手揮舞著,卻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死死架住,穿過人群時時不時有人給這個年邁的老人一腳

  那兩個青年看到他這副樣子笑著說

  「你不是很熱衷於這種事情嗎?走吧,老先生,走吧」

  「你們這些混帳,一群豬羅,放開我!!!」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我放開你了!」兩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高聲的喊起這句話,一把鬆開那老頭讓他摔了個夠

  圍著他們的一群人聽到這一句話都一起涌了上去,兩個年輕人慢慢從人潮里退出來,聽著人群內不斷傳來的哀嚎聲音,看著遠方趕來的警察吹著口哨慢悠悠的脫離了眾人的視線。

  時間:1953年

  地點:??

  人物:??

  任務:??

  「我們跟阮愛國進行了秘密的聯繫,希望可以像板門協定一樣劃分出來一條線終止著永無盡頭的戰爭,同時遏制工農聯合共同生產主義思想的傳播」

  「可以跟法國告知我們的意圖了,我相信所有人都能明白現在的處境是什麼樣子」

  「阮愛國表示接受這個提議,法國的代表也接受這個同意,蘇維埃同盟方面也希望緩和這種冷戰的氛圍」

  「這我都知道,那麼現在他們還想要什麼?為什麼不能坐下來繼續談?」

  「我不知道,總統先生」

  「…………,他們想要拿更大的籌碼?換更多的條件?那就讓他們去打,我們不會插手,也不要指望我們能在給法國什麼東西」

  …

  以下參考資料↓

  1胡志明《越南獨立宣言,原聲帶》

  2(二戰法國第一名槍MAS1936步槍:薩沙的兵器圖譜第350期)百家號.2023.7.23

  3(63年前越南河內解放徹底打敗法國,正是擺脫殖民統治)越南古與今.2017.10.2

  4(三小時完整展現越南戰爭前因後,美國為何深陷戰爭泥潭?)館長聊影.2023.2.15

  5(PBS紀錄片《越南戰爭》第一集)肯·伯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