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再回來的時候,腰間別了個牛皮袋子。
侍衛當即就變了變臉色,不過隨後二皇子就將牛皮袋子遞給了隨從。
「給我放馬車上去,好好放。」
隨從會意,懂,就是藏好唄。
他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小小年紀愛喝酒,不好,勸不住。
侍衛鬆了口氣,還好二皇子不亂來,不然,官家要他小命。
他也是,多這嘴幹啥子。
前頭御駕內,謝安左右手執棋,劉總管在一旁點著茶。
「那倆小的呢?」謝安抬眼問道。
「回官家,方才四公主沿路買了許多吃食兒,二皇子也在馬車旁照顧著四公主呢。」劉總管多精明,就知道這種兄弟和睦的場面官家愛見。
「馬車旁?騎著馬?」謝安皺了皺眉。
「是呢。」
劉總管話音剛落,就聽著外頭是四公主處來的小黃門歡子求見。
謝安點了頭,歡子爬進馬車內,手裡拎著一包油紙包裹的東西,散發著清甜味兒。
「稟官家,是四公主嘗著了一家好吃的五香糕,送來給官家嘗嘗。」歡子道。
女兒想著他呢,謝安心裡熱乎。
「好,朕知道了,回去與四公主說,叫她少吃些,別積食兒了。」謝安笑著囑咐了一句。
歡子走了沒多久,謝安就叫人撩開帘子看了看外頭,一陣冷風就吹了進來。
謝安打了個哆嗦。
「叫二皇子過來。」謝安吩咐道,這大冷的天,騎馬不冷?
二皇子得了消息趕到了御駕前,深吸了幾口氣後,鑽了進去。
謝安的御駕夠大,二皇子就是站著也碰不到頭。
「給爹爹請安。」二皇子躬身行禮。
謝安指了指一側的墊子,「坐,冷不冷?」
劉總管及時送上了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
「謝謝劉爺爺。」二皇子笑著接了過來。
「回爹爹,不颳風的時候還好,剛才颳起風才覺得冷。」二皇子回道。
「喝點熱茶暖暖。」謝安指了指桌子上的茶。
二皇子懷著心事兒喝著茶,這是叫他來幹啥來呢?
不過二皇子喝完了一盞茶,只是看著自家爹還在對弈,自娛自樂。
心道別讓他坐著啊,叫他下棋也行啊,多尷尬啊。
眼見著自家爹左手贏了,二皇子還是沒忍住,「敢問爹爹,您叫兒子來有什麼吩咐嗎?」
謝安手一頓,看了二皇子一眼,一言難盡,就不能看著你騎馬冷叫你進來暖和暖和嗎?
但古人的感情到底是含蓄的,什麼溫暖的話謝安到底是說不出來。
還是劉總管又分別為二人添滿了茶,笑著道,「二殿下,官家是看您一直騎馬冷,叫您進來暖和暖和呢。」
二皇子詫異了一瞬間,這什麼時候,他們這些庶出皇子也是塊兒寶了?
謝安心頭也有些不是滋味,對於太子以外的皇子,謝安後知後覺多有忽視。
他能感覺到二皇子對他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話被劉總管捅開,馬車內有一瞬間的尷尬,好在二皇子反應快,「多謝爹爹體恤兒子,兒子感激不盡。」
劉總管內心嘆了口氣,心道您還不如就閉嘴呢顯得沒爹疼愛的孩子惹人憐,這一張嘴,多客氣,這是親爹嗎?表的吧。
「朕聽說你一路護著你四妹,你這般有兄長風範,朕欣慰。」謝安轉移了話題。
「您說了是我四妹嘛。」二皇子應道。
二皇子聽說過自家母親曾經想要對月芽兒下手,他對上月芽兒,總有那麼一絲愧疚。
月芽兒好像是不知道這事兒,對上他從來都恭恭敬敬的。
至於賢妃,公是公母是母,他每年生辰也總能收到賢妃娘娘的一份禮物,而他母親,從未收到過。
他理解。
謝安瞧著二皇子心不在焉的,就揮了揮手打發了二皇子離開,不過也囑咐了二皇子別一直吹冷風。
隨後又將月芽兒叫到了御駕上。
月芽兒一進御駕,行過禮就問,「爹爹您吃了沒?好吃嗎?回來的時候也走這條路,給阿娘帶一份如何?」
謝安揉了揉眉心,月芽兒這毛病,從小就這樣,一下幾連問。
「爹爹您怎麼不說話,是不舒服了嗎?」月芽兒身子爬過去了些看了看謝安的面色。
謝安感慨完又一陣恍惚,這才是正常的父子女關係吧。
但他還記得,從前在侯府,二皇子第一次開口叫的是爹爹。
「月芽兒,給爹爹念書吧。」謝安頭也不回的從身後拿了本書就遞給了月芽兒。
月芽兒對於爹爹沒回答她的話嘟了嘟嘴,接過了書,翻開了第一頁。
建安十年,李官家召幸靈美人,靈美人因身患異香甚得官家喜愛,連幸三日?
月芽兒眨了眨眼,看了看謝安,又垂首看了看書,確定讀這個?
雖然月芽兒還未通曉人事,但宮裡的孩子哪裡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月芽兒也大抵知道那是李官家叫靈美人一起睡覺的意思。
月芽兒聰明,就知道是爹爹拿錯書了,但話說回來,爹爹一個皇帝怎麼看這種書呢?
月芽兒一瞬間腦子裡已經想了許多,最後月芽兒也選擇了尿遁,走的時候把書塞給了劉總管,趁著爹爹不注意朝著劉總管眨了眨眼。
謝安本來就是想讓月芽兒讀讀書安靜一會兒,見著月芽兒要去更衣,就放人了。
劉總管看了看四公主的背影,低著頭看了看手中的書,趁著謝安低頭,劉總管翻開一頁看了看,就立刻合住了。
夭壽了!哪個不長眼的,怎麼給官家把這種書混進去了。
還叫四公主看見了,幸好四公主機靈,不然他就不死也脫層皮了,感謝四公主啊!
差不多快午時的時候,謝安一行人終於到了廣化寺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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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一章,等會兒還有一章。
今天下好大的雪,下班差點兒沒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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