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華殿正殿,采月指揮著小宮女們掛著新做的燈籠,給過年增加些色彩。
就覺得一陣風從自己身邊飄過,采月捂嘴笑了笑,四公主這是放假了?
月芽兒直奔屋內,烤了烤火才靠近祝妍和六順兒。
「六順兒呀,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月芽兒碰了碰小六的鼻子。
「放假啦?」祝妍笑問。
「對呀,就等這一天了,太子哥哥今兒都高興,就是太子哥哥剛放學就被爹爹叫去了。」月芽兒對太子哥哥感到同情。
打工人打工魂啊,祝妍感慨,但給自己家打工,也不虧。
「後日你爹爹帶你去廣化寺,好好聽你爹爹的話,別亂跑。」祝妍囑咐道。
「知道,不叫阿娘擔心。」月芽兒點頭。
「我聽二姐說廣化寺里有一片梅林,還是紅梅,這臘月里肯定開的好。」月芽兒道,心裡想著給阿娘剪幾支帶回來插瓶兒。
眼下已經臘月初五,算算日子應該回來就臘月十五了。
祝妍算了算日子,就聽著外頭謝安來了。
祝妍帶著月芽兒出了外間,後面奶娘抱著六順兒跟著。
行過禮後,謝安捏了捏六順兒的胖手,順勢抱了過來掂了掂 ,「瞧著比前幾日又結實了些。」
吃了睡睡了吃能不結實嘛,月芽兒當時兩個奶娘就夠用,六順兒四個剛剛好,還又請了個備用的。
「是啊爹爹,六順兒可能吃了。」月芽兒使勁兒點了點頭。
「奶娘照顧的也好,該賞。」謝安笑道。
後面六順兒的奶娘就忙謝了恩,又道,「都是奴婢們該做的,說句實在話,也是六皇子實在乖巧呢。」
祝妍是發現自六順兒出生,謝安來的臨華殿更勤快了,每次來抱著不撒手。
搞得每次謝安離開,祝妍都得給月芽兒上一堂心理輔導課,雖然月芽兒也不在意什么爹爹更喜歡弟弟,但祝妍不想女兒的童年留下這樣的印象。
所以謝安來臨華殿一次,祝妍就對月芽兒再好些。
月芽兒看著爹爹抱著弟弟進了內殿,也沒跟進去。
「阿娘,我先去寫一些功課,夫子布置了好多,我要在年前都寫完,過了年只玩兒。」月芽兒道。
「好,去吧,天黑了就不許寫了,費眼睛,一定要保護好眼睛。」祝妍囑咐了一句。
月芽兒自入宮學的好習慣,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寫功課,也沒什麼拖延症,習慣很好。
月芽兒答應了回了自己的如意閣了。
祝妍進了內室,就見著謝安一臉柔情的看著六順兒。
祝妍眨了眨眼睛,心頭覺得不妙。
不會吧,六順兒該不會是長得像謝安的白月光吧?
謝安有白月光嗎?
「官家,叫奶娘抱著吧。」祝妍道。
她抱一會兒胳膊就累。
謝安點了點六順兒的紅唇,心裡感慨,這孩子會長。
眉眼像極了他祖父,當年的河間郡王謝維。
這孩子越長越開,越長越像,他就忍不住想來瞧瞧。
祝妍心裡警鈴大作。
「官家想什麼呢?」
見謝安看著六順兒似是在看另一個故人,祝妍問道。
謝安回過神來,有些悵然。
自做了皇帝,謝安都要忘記那位亦師亦父的祖父。
他出生那日,大哥出了意外亡故,他生來不受母親待見,是祖父將他抱到身邊拉扯大的。
這個皇位,真叫人冷血呀。
這路走的太順暢了,叫謝安覺得這是自己的本事。
如今恍然,若不是祖父,他如今又會是這高高在上的帝王嗎?
謝安搖了搖頭,「沒什麼,朕給六順兒想了個大名兒,謙,如何?」
「謙,敬也。官家起的自然是好的。」祝妍點頭夸道。
謝安看了眼祝妍,也沒解釋,他想的是,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六順兒的名字定了下來,謝謙。
太子這一輩的名字,除了太子叫容璋,下面二皇子到六順兒都是從言,誠,詳,諺,詮,謙。
七皇子還沒賜名,就小七小七的叫著。
祝妍覺得謝謙這個名字有種大文豪的感覺。
總之還是挺好聽的。
說來也真可憐,她生了兩個孩子,連小名兒都沒權利起。
但幸好也不叫她起,她有點選擇困難症,叫她起,一個名字怕不是要糾結一年。
她是起名困難戶,她在祝家時給婢女起名字都發愁。
唯一起過的一個名字就是為溪,還是恰巧就讀了那麼一句話,覺得意境好。
翌日,給皇后請完安祝妍就留了下來。
想問問皇后但不知道怎麼開口。
「想說什麼就說吧?遇到什麼難處了?」皇后見祝妍躊躇不定問道。
「也不是什麼難處,就是臣妾也不知道怎麼說。」祝妍道。
隨後祝妍想了想就直接問道,「您覺得,六順兒像誰嗎?」
皇后看了看祝妍,想了想六順兒的模樣。
沒覺得像誰啊,賢妃這是怎麼了?
皇后是覺得小六挺神奇的,除了和官家一樣的耳朵,其他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自己單獨長了那麼一雙。
「糾結這做什麼,無論像誰,都是你生的小六,這天底下長得不像父母的多的是,何必在意。」皇后納悶兒,這賢妃怎麼在六順兒長相上這般在意。
祝妍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就是,感覺官家對六順兒不對勁兒。」
皇后沒多想無奈看了眼祝妍,她是知道官家最近看六皇子看的頻繁。
不過太子如今都被官家手把手帶身邊了,民間不也都說大孫子小兒子,賢妃也算是她的人,她也樂見。
「你呀,別多想這些,官家的青睞誰不想要呢,那是小六招人喜歡。」皇后就笑道。
祝妍見皇后這麼說,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她也就是怕官家的青睞別變成利刃。
祝妍走後,皇后開始忙碌了,年節下就是事兒多。
除了忙宮裡的事兒,還有宮外陸續有命婦進宮拜見。
到了晚上的時候,皇后捶了捶腰,揉了揉臉頰,這一天天的,臉都要笑僵了。
晚上的時候謝安就來看皇后了。
「三喜,辛苦了。」謝安親自給皇后倒了杯茶。
皇后聽了這名字嘴角抽了抽,也有些恍惚,這名字多久沒聽到了,也覺得這名字大可不必再被人叫起。
她還記得當時她那會兒還抱怨這個名字有多難聽,就因為這個名字她閨閣時一度有些恨嫁,嫁了人就是程大娘子,某夫人。
她爹啊,學得一身本領,獨獨起名字上掉鏈子,大哥叫大勇,二哥叫二忠,她排行三叫三喜……
起名字不行就算了,還不讓家裡人其他人起。
當時聽到六皇子被起名六順兒,她甚至有些同情,心疼了那麼幾瞬間,也心疼自己……
「官家說什麼話,臣妾是皇后,辛苦些不是應該的嗎?」皇后笑著接過了茶。
做皇后要是不辛苦了,多可怕呀。
所以,活兒,多來,她愛。
二人洗漱了就上了床,皇后靠在謝安的肩膀上,覺得如今可是比以前舒服多了,綿軟些好,以前,硌得慌。
「如今六順兒也滿了兩個月了,雖說年後暖和些了給賢妃辦冊封禮,但說起來賢妃生了六順兒,還未封賞呢。」皇后道。
謝安也知道,只是賢妃之上無空位,也算是封無可封,月芽兒和六順兒到了年紀都會封,也浪費,賞賜金銀玉器之物未免俗氣,他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想到。
「依皇后看呢?」謝安問道。
看皇后樣子,像是已經考慮好了。
「臣妾今兒見了一日命婦,也是突然想到的,倒是可以給祝家大娘子一個誥命,尋常宴會,二品以上的,獨不見賢妃母親。」皇后側起身道。
謝安嘆了口氣,一把將皇后拉到了懷裡,「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皇后笑了笑,心道你求的還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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