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肅王和美人娘親的,快速跳到這一大章的末尾看看。喜歡看的就請放心食用,當番外篇了)
「快去!」肅王一揮手,讓張公公去接人,可是,張公公還沒轉身離開,肅王又把人給叫住了,
「本王親自去把人接回來。」
兩軍對壘,攻城略地,要有奇招,但更要謹慎,他都做這麼多了,馬上要把人拿下了,不能敗在這最後一步。
還是他親自去接比較穩妥,能剷平一切不順。
張公公猶豫了下還是沒開口勸王爺,王爺不就是想給一個女人臉面,給就是了。
多大的點事兒!
對於後宅的其他女人,那這事可就大過於天了。
除了當初迎娶肅王妃,這王府的兩位側妃,也沒讓肅王去接親的待遇啊,更別提其他女人了,都是一頂小轎抬進來的。
得知肅王要親自去把人迎回來,不光肅王妃嫉恨的不行,其他女人也都坐不住了。
這是要進一位庶妃嗎,這是要進一位寵妃啊!
肅王不僅親自去迎人,甚至出門前還發了一通火,嫌棄他的衣櫃裡居然沒有一件喜慶的紅色錦衣,不是黑就是藍或是青,看著就老氣。
張公公,……
到了這個年紀突然開始發情的男人,真可怕。
唉,他就沒這個苦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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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
從一大早起來,葉永源就坐立難安,心裡各種滋味,各種糾結難言,就覺得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要張燈結彩嗎?
不妥不妥。
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歡天喜地送前妻出嫁的,最多不要臉的把妻子偷偷送給權貴罷了,也都遮著掩著。
啥也不掛吧,又覺得太素了,怕王爺那邊怪罪。
進退兩難,難受死了。
再看穆念秋,還是一身青色襦裙,頭上就插了個白色玉簪,素淨的……真好看,可是不喜慶啊!
想開口勸她換一身紅色衣衫,嘴巴張了又張,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這一開口勸,成啥了啊,逼著前妻歡喜出嫁?難受啊!
葉永源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打轉,葉俊風還有葉俊奕也有些心焦不安,臉色都很難看。
穆念秋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她起床後,洗漱完用完膳,就開始做早課,完全沉浸其中,都忘記今天要入王府了。
做完早課,她就開始抄寫佛經,懷著為肅王祈福的虔誠心思,希望能為他消罪免災,積累功德。
肅王帶著人到葉府的時候,穆念秋就正在屋裡抄寫佛經呢。
葉永源還有葉俊風他們看到王爺親自到來,心中滋味各不相同,但都努力地擠出笑容相迎。
「她人呢?」肅王沉聲問,一開口,就有種金戈鐵馬的侵略味道,聽的人不由地膽寒。
葉永源面對這樣的肅王,腿肚子都發抖,人慌張地不行,滿腦子都在想還好他聽勸,知情識趣,完美配合王爺,不至於會死。
「回王爺,母親在房間抄寫佛經呢。」葉俊風開口道。
「帶路。」肅王說。
葉俊風沒自己去,只讓府里下人帶路,就連小弟想跟上去,也被他給攔下了。
實在是不妥。
葉永源也沒跟上去的心思。
眼不見心不煩,將心比心,他索性回自個房間了,不在這給王爺添堵了。
肅王帶著張公公,跟著下人來到穆念秋房門前。
肅王上前推開門,看見安然坐在桌子前,埋頭抄寫佛經的穆念秋,一直焦躁的心頓時靜下來了。
人沒跑,是自己的了。
穆念秋聽見動靜,扭頭看向門口,見是肅王,微微有些訝然地眨下眼,隨即恢復平靜,放下筆起身,朝他見禮,
「王爺來了。」
「在做什麼?」肅王走近她,沒話找話。
「抄寫佛經,為王爺祈福。」穆念秋說著,整理桌案上的紙張,「今日的還沒抄寫完,剩下的拿到王府再抄吧。」
「……好。」肅王憋了半天只能吐出這個字。
「王爺稍等,妾身還需整理一下貼身用物。」穆念秋把桌案上的紙張收拾妥當後,又沖肅王道。
肅王不說話了,索性坐在她的床榻上,盯著她清冷美麗的面容,看著她自己收拾東西,也覺得賞心悅目。
「怎麼沒有丫鬟伺候?」肅王問。
「妾身習慣自己做這些事情了。」穆念秋平淡地說。
肅王想到她被關家廟十二年,自然是沒人伺候的,日子也定然過的清苦。
「你可怨本王讓你入王府?」肅王又問。
「一開始是怨的,還想過一死百了。」穆念秋看向肅王,眼神平靜無波,直到說起女兒語氣中才帶了些許歡喜,
「青芷勸我不如換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王爺為大趙征戰二十年,守護百姓,但也身染罪業,我也當盡一份心力,為王爺念經祈福,消除罪業,為王爺添福添壽。」
肅王,「……挺好!」
莫名牙疼。
雖說和他想的不一樣,但那又如何,先把人抓到手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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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秋收拾好衣物,告別葉俊風他們,隨著肅王回到王府。
「以後這就是你的住所,有什麼不滿的就告訴張德全。」肅王將人帶入聽雨閣,沖穆念秋說道。
張公公立刻上前一步,笑著說道,「穆庶妃,你有什麼要求,就告訴奴才,奴才會為你辦好。」
穆念秋應了聲,又沖肅王道,「王爺,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說。」肅王莫名血液上涌,有些許亢奮。
「妾身性子蠢笨,識破不了別人的壞心,在這王府里若無王爺護著,恐怕會受些磋磨,甚至性命堪憂。
王爺也不能時刻在府里,所以,請王爺給妾身兩個得用的人手。」
穆念秋微微蹙眉,頗有些心憂地說道。
「這無需你求,本王已經給你準備了人手,他們只聽本王的命令,絕對以你的安危為重。」
肅王頓時笑了,看著她清麗絕倫的樣子越來越喜歡,這直白透徹的性子也很討喜。
沒克制住,先握住她的手,見她沒反對,索性拉著她的手坐在了床邊上。
張公公很有眼力勁地離開了。
「還有其他要求嗎?」肅王拉著她的手問。
「妾身習慣了清修的日子,只想為王爺念經祈福,不想每日去向王妃請安,也不想和府里的其他女子打交道可行?」
穆念秋儘量忽略抓著自己的那雙粗礪溫暖的大手,認真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肅王揉捏著她手上因常年抄寫佛經磨出來的繭子,莫不經心地說,「多大點事兒,可以。」
穆念秋盯著兩人相握的手沉默片刻,想到女兒說的要對王爺夠真誠,便又道,
「王爺以後便會知道了,妾身實在是無趣的很,也不會在床上伺候王爺。
等王爺厭煩了妾身,就把妾身打發到廟裡去,妾身不想留在王府,可以嗎?」
「別說這話,你很會討本王歡心。」肅王看看外面的天色,先按下心裡的火,
「本王讓人找了個擅長做素齋的廚子,你一會兒嘗嘗可合口味。」
「妾身不挑嘴。」穆念秋說完,頓了下又道,
「謝謝王爺對妾身如此用心,妾身無以回報,只能愈發用心為王爺念經祈福。
王爺可以放開妾身的手,讓妾身把今日的佛經抄寫完嗎?」
「……不著急。」肅王還不捨得放手。
穆念秋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肅王放手了。
穆念秋抄寫佛經,肅王盯著她看了會兒,也讓張公公把他的公務拿過來。
兩人在一張大桌子上,各做各的事,倒也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等用過午膳,稍微消消食後,穆念秋就有些睏倦了,不停掩嘴打哈欠,她習慣早起,午休的。
「上床睡會兒吧。」肅王說。
穆念秋看著他沒動,清冷疏離的聲音裡帶著倦意,「王爺要一起嗎?」
「你願意?」肅王啞聲問。
穆念秋點點頭,主動走近他給他寬衣,「先一起躺下睡會兒,晚上再伺候王爺行不行,白日裡做那事,妾身心裡有點不適,恐怕會讓王爺掃興。」
「……好。」肅王再次莫名牙疼。
這清清冷冷的模樣,這公事公辦的口吻,愈發讓他想拉她下神壇,染上他的氣息,變成嬌媚的顏色。
肅王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檀香,按下躁動的心思。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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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本以為守著個心心念念想吃的美人,自己很難入睡的,後來看著看著她,躁動的心靜下來也睡著了。
午睡起來,稍微洗漱後,穆念秋繼續抄佛經,肅王去兵部理事。
等從兵部忙完回來,天色已晚,肅王回王府後直接去聽雨閣找穆念秋。
「王爺可用膳了?妾身沒等王爺,已經吃過了。」穆念秋起身相迎。
「在兵部吃過了。」肅王盯著她,眼神火熱,「可要安置?」
穆念秋微微避開他燙人的眼神,低頭溫順地說,「那妾身給王爺寬衣。」
脫掉上衣,穆念秋看到肅王身上那縱橫交錯的疤痕愣住了。
「可嚇到你了?」肅王盯著她問。
他那王妃對他這一身醜陋的傷疤最是厭惡了。
哪怕她嘴上說不厭惡說心疼他,可她眼裡的嫌惡他瞧的很清楚。
她想讓他留宿,是要臉面,不是要他這個人。
至於府里其他女人,不說也罷,沒意思。
「是有點嚇人。」穆念秋呆愣愣地點頭。
肅王眼眸微深,氣勢有點變的嚇人。
不過,很快,穆念秋伸出手,很認真地撫摸著他身上的傷疤,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悲憫,
「妾身一直覺得王爺是皇家貴胄,高高在上,要風得風,可為所欲為。
雖然知道王爺連年征戰,知道你守國門護百姓,可妾身終究一女流,沒見過戰爭的血腥,想像不到。
如今,看到王爺身上的疤,深受震撼,才驚覺王爺身份再貴重,也只是血肉之軀啊!
你這身上的傷是為大趙為百姓,是功勳,是功德,妾身不覺得丑。」
肅王聽她這麼說哪裡受得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
不過,他更受不了穆念秋那悲憫的眼神。
他要的可不是她的悲憫同情,不是她的菩薩心腸。
肅王一下子把她抱起來,往床上走去。
將清麗脫俗的她放在床上,肅王慢慢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啞聲道,
「菩薩,本王罪業深重,渡我。」
穆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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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給自己放了兩天假,真要論,就是婚假了。
早朝不去了,兵部也不去了,皇上召他進宮也直接拒絕。
雖說放了兩天假,雖說一直和穆念秋待在一起,但是肅王腦子裡的那些污污污念頭也沒能一直如願。
就算白日裡他想,穆念秋也不配合。
再捨身渡人,也不是這麼渡的。
就光是晚上,穆念秋也有點遭不住。
想到肅王對她做的那些事兒,穆念秋就覺得她之前經歷的夫妻生活是假的。
明明都生了三個孩子了,她還是頭一次明白……這種事情還能這樣做,還能這樣歡愉,也不全是痛苦。
穆念秋轉動佛珠,沉下心做早課,不再想這些。
她的晚課已經被迫取消了,若這早課再不靜心,佛祖都要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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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侯府。
葉青芷從謝晉口中得知肅王因為娘親,兩天沒上早朝,就連皇上都拒見時,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兒孫自有兒孫福,娘親也自有娘親福。
肅王老房子著火,燒的太厲害,她再擔心也無用,邊走邊看吧。
這兩天時間,葉青芷也沒閒著,有了葉家送來的幾個帳房先生幫忙,她也親自下場幹活,那堆陳年爛帳總算是被理完了。
葉青芷帶著整理出來的帳冊信息去夫人那交差。
可是,夫人看見她,不先問帳冊問題,而是問她,
「外面都在傳肅王納了一位穆庶妃,寵的厲害,那位穆庶妃真的是你娘?」
「是的。」葉青芷淡淡地道,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她並不想和夫人在工作時間聊私人八卦,這是職場大忌。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
和同事聊的來,也別和她聊自己的私事,很可能會被背後捅刀子。
張靜怡沉默了片刻,直接問道,
「若是你娘能在肅王府一直這般得寵,你會不會想更進一步,做平妻?」
葉青芷聽夫人這麼說就懂了,原來夫人是擔心她仗著娘親得勢,水漲船高,也會生出更高的心思。
「夫人,等我娘哪天成為肅王妃,我再考慮考慮這個平妻一事吧。」
葉青芷也一本正經地回答。
張靜怡聞言,卻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還真敢說,那肅王妃的娘家可是門閥士族的王家,她的王妃之位穩著呢!」
「對啊,不可能啊。所以夫人就不要多想了。」葉青芷笑著說道。
張靜怡也知道她故意那麼說來向自己表忠心。
只不過,如今葉家仗著穆念秋要起勢,葉青芷又得老太君愛重,哪怕侯爺稍微冷落她,府中下人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輕視她了。
葉青芷的身份,地位,臉面終究不一樣了。
人心易變,利益動人心,葉青芷會一直甘心幫襯她,而不是取代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