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搖搖頭,「……朕也不知道。」
皇后不信,可是皇上的神情讓她又沒辦法追問下去,皇上此時和她一樣恐懼和難過。
太醫院都出動了,還有飛速奔走的各路人馬,明燕這個皇太女自然也聽到動靜了。
此時,她也沒有睡下,聽到是側母妃出了事,當即挺著大肚子,由皇夫孟冠玉陪著就過來。
「側母妃怎麼了?」明燕進了寢殿,看到哭紅雙眼的母后,看到仿若失了半條魂的父皇,一顆心也跟著沉了沉。
「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間就昏睡不醒了,太醫們也看不出有什麼病症。」
皇后說著,又忍不住想落淚了,她看著女兒大肚子的模樣,又說道,
「這裡有我和你父皇在呢,你先回去休息吧,別在這裡陪著了,你的身子也很重要。」
「兒臣身子無礙,一會兒再回去,先在這陪陪你們,或許側母妃很快就會醒來呢。」
明燕輕聲說道,
「在我印象中,側母妃是無所不能的,而且也是非常善良的人,她不會忍心讓我們這麼擔心她的。」
皇后只覺得女兒在說一些安慰的話,只是聽聽而已,可是,旁邊的謝晉卻是入了心。
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卿卿,你即便要走,也該和我告別一聲,不能這麼任性地就走了。」
「皇上,你說什麼呢!青芷怎麼會走呢,她沒病沒災的,她還這麼年輕,嗚嗚嗚……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皇后說著,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來,皇上的話讓她害怕,青芷的樣子讓她害怕。
皇后不能接受這樣突然的變故,她白天還和青芷開開心心地聊天呢,她們還說要一起出宮呢。
一夜都沒過去呢,怎麼就突然間天塌了呢!
明燕聽著母后的痛哭,也抹了抹眼淚。
她不能理解側母妃怎麼會突然出事了。
她更不敢想像,一旦側母妃出事了,父皇和母后會怎麼樣,倆人的精氣神都得被抽空一半。
這皇宮本來就夠冷清的了,側母妃若是走了……明燕不禁打了個寒顫。
「殿下,你還好嗎?要不要讓太醫給你看看。」孟冠玉見她身子打哆嗦,立刻關切地道。
明燕點點頭,「讓太醫來吧,可以給我一碗安胎藥,我現在心神不穩。」
明燕也害怕自己現在的心情會影響到肚子的孩子。
太醫來了,給明燕看了看,又給了她安胎藥,囑咐她儘量保持平靜,不要太過憂心。
「明燕,你先回去休息。」皇上開口道,「這是命令。」
「兒臣遵命。」明燕只得起身,臨走前還是忍不住說道,「若是側母妃醒來了,一定要立刻派人通知兒臣。」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皇后送她出了寢殿,紅著眼睛囑咐她,
「你乖乖養胎,別給母后再添新心思了。」
明燕點點頭,和皇夫先一起離開。
「平日裡見母后和皇貴妃相處和諧,我一直以為是表面功夫,現在才知母后把皇貴妃真的當姐妹了。」
孟冠玉忍不住感慨地說道,「真是不可思議。」
「那是你不知側母妃對母后和我們的恩情。」明燕聲音沙啞地說,
「說句不好聽的,母后或許能接受父皇突然離開她,但不能接受側母妃這麼突然出事。」
孟冠玉,……
他不清楚,不了解,就也沒有資格再多說什麼。
-
一夜過去,葉青芷還是沒有醒來,皇上和皇后也幾乎一夜沒睡。
「皇后娘娘,您先回去睡一會兒吧,有奴才替您在這守著皇貴妃。」周嬤嬤勸她,
「您這麼熬也不行,會把身子熬壞的。」
張嬤嬤也勸皇上,讓他也去休息一會兒,「主子醒來若是知道皇上這麼不愛惜身子,又該說您了。」
謝晉木然地點點頭,他讓皇后先回去,他自己躺在葉青芷身邊,握著她溫熱的手,稍微眯了會兒。
早朝自然取消了。
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取消早朝,朝臣們得知是因為皇貴妃生病,都沒有什麼意外的。
他們也是盼著皇貴妃能早日好起來,否則皇上心情不好,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葉青芷生病的消息,也就這麼傳開了。
太上皇,明玉,凌悅他們得知葉青芷出事的消息,立刻進了皇宮來探望。
肅王和穆念秋在京城外的莊子上呢,他們得知消息後,也是第一時間就趕回來。
大家都擔心的不行,但面對昏迷不醒的葉青芷,又都束手無策。
穆念秋看著葉青芷,哭紅了雙眼,她隱約中覺得她真的要失去青芷了。
「青芷不會有事的!」肅王眼睛也紅紅的,攥著拳頭說道。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凌悅也哭著抹眼淚,被這突然的噩耗給砸暈了。
「封神醫呢?可有消息了?什麼時候回來?」太上皇問謝晉。
「還沒消息傳來。」謝晉搖搖頭。
太上皇看著他紅紅的眼睛,黑黑的眼圈,重重地嘆了口氣,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下,
「你,你可不能倒下啊,大趙江山需要你,大趙百姓們也需要你。」
「父皇,我不會的。」謝晉沒什麼表情地說道,「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你,你……」太上皇猶豫了一下又說道,
「青芷就如那下凡的仙女,她幫助你,幫助我們大趙完成天下一統,她的使命完成了,她就回去了。」
謝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父皇說的是,是我想奢求更多,想讓她能一直陪著我。」
太上皇又拍了拍他,輕聲說道,「也陪了快二十年了,人就該知足,明白嗎?」
「父皇,你別再說了。」謝晉皺眉沖他說,「你越勸,我越難受。」
太上皇,……
要不是看在你這麼難受的份上,我好歹給你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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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芷昏睡了三天還沒醒來,宮裡宮外成了一鍋粥。
謝晉第二天繼續取消早朝,第三天上了早朝,還和大臣商議了一些國家大事。
就是整個人都很抽離,明顯狀態不對勁。
下了早朝,謝晉就回了棲梧殿,三天的奏摺已經堆積成小山了,桌案上放的滿滿的。
明燕也精力有限,幫著處理了一些,可也顧不過來。
後來明燕又讓明玉明倩他們一起幫忙處理,把緊急的政務抽出來,先和內閣大臣們商議,得出最後的結果,再向父皇稟報。
宮裡面,別說主子過的壓抑,就是奴才們也是各個面帶悲色,都盼著皇貴妃可以早點醒過來。
而在宮外,葉永源也已經在家裡哭了三天了。
「哎呦,我可憐的閨女啊,這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怎麼就忽然間得了重病了啊。」
「嗚嗚嗚……再給我捐五十萬銀子,給皇貴妃娘娘祈福,一定要保佑她平安無事啊!」
……
封盛雪她代表娘家人也去宮裡探望了一次葉青芷,回來也哭紅了雙眼,開始日夜祈禱葉青芷可以沒事。
葉俊風和葉俊奕兩兄弟倆也無心做事,心裡難受的很,就如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上一樣,讓他們喘不上氣。
安樂侯府,林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們,聽到葉青芷重病昏迷的消息,也是哭的不行。
尤其是范巧珍,天天以淚洗面。
她心疼閨女這次仍然不得善終,心疼她現在有人疼有人寵,過的幸福自在,可還是年紀輕輕地就要離開。
「別哭了,再哭,她真的要被你給哭走了。」安樂侯安慰自家夫人,紅著眼睛堅定地說,
「我相信她這次福氣滿滿,又積了那麼多的功德,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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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主子,你快點醒過來吧,宮裡沒有你,真的不行啊。」如意一邊給葉青芷擦身子,一邊哭著念叨。
「如意,你,你有沒有覺得主子的手比之前冷了點……」春雨摸了摸葉青芷的手,驚恐地問道。
「你,你別嚇唬我。」如意摸了摸葉青芷的手,也感覺到主子的手沒之前那麼熱乎了。
如此伸出手,顫抖地再摸摸鼻息,還有氣!
「青芷醒了嗎?」這時,皇后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便發現如意她們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心跳頓時漏了半拍,「怎麼了?」
「嗚嗚嗚……主子的手有些冷……」如意哭著說。
皇后衝過來,握住葉青芷的手,感受到那明顯的冷意,眼淚一下子又落了下來。
「嗚嗚嗚……青芷啊,怎麼才能讓你醒過來啊,怎麼才能留住你啊……」皇后握著她的手,哭著說道。
就在這時,外面有了通傳聲,是封玉溪回來了。
皇上本來還在另外的房間和大臣商議事情,聽到封玉溪回來了,他立刻站起身往外沖。
內閣大臣們互看一眼,都嘆了一口氣。
「希望皇貴妃娘娘平安無事!」
「上蒼保佑啊!千萬不要讓皇貴妃娘娘出事啊!」
站在角落的宋義軒低下頭,悄悄抹了抹眼淚,內心更是在不斷地祈禱,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
「嗚嗚……封神醫,你可算回來了!你快看看,看看青芷是怎麼了?」皇后立刻從床邊站起來,哭著說道。
封玉溪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快速地來到床邊,讓系統給葉青芷做診斷,內心也焦急地問系統,
「她到底怎麼了?我感覺到她的生命氣息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