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宮。
這是曾經麗昭儀住的地方,麗昭儀,也就是麗嬪,是姚茵茵的姐姐,因為生下了最小的五公主,被晉為麗昭儀。
姚茵茵搬入東宮後,就時常來姐姐這裡走動,去年太子他們一行人都去了西域後,她更是在麗昭儀這裡常住了。
今年太子帶著葉青芷離開後,她和太子妃申請了下,也是天天往麗昭儀的宮裡跑。
「你們東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前幾日怎麼沒來?太子妃還派了人來我這邊問話,問你都在這邊做什麼。」麗昭儀看見姚茵茵,便皺眉問道。
姚茵茵點點頭,讓其他人退下,才小聲沖麗昭儀說了蘇染染和內侍廝混的事情。
麗昭儀倒也沒吃驚,聞言只是挑挑眉,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事發生了也不意外。」
深宮寂寥,男人有欲望,女人也是人,女人也有欲望,可皇上就只有一個。
現在皇上年紀大了,幾乎不宿在後宮了,偶爾一次要寵幸誰,那麼多妃子呢,也不一定會落到你的頭上。
就算到你頭上了,就皇上的體力,這床笫之事也沒什麼樂趣可言,是你伺候皇上,哄著皇上,可不是你得趣,還不如沒有呢。
麗昭儀每次看到女兒,就非常慶幸,還好幾年前自己的肚子爭氣,沒承寵幾回也懷上了,又順利生產。
若是沒有女兒相伴,麗昭儀覺得自己在這深宮待久了也得發瘋,說不定哪天熬不住了,也找個內侍玩玩。
就她這樣有女兒的,夜深人靜的時候,麗昭儀有時候還覺得寂寞呢,有想法的時候會自己紓解一下。
守活寡的滋味,絕不好受。
「那你呢?你可別犯糊塗啊!」麗昭儀看看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臉色一沉,沉著臉提醒道,
「那個蘇奉儀是孤女,她犯錯也牽連不了其他人,可你不一樣!
等太子登基,父親很可能再升一升,成為禮部尚書,入內閣。這關乎咱們家族的命運,你若是再敢像之前那樣犯糊塗,我就先饒不了你!」
姚茵茵因為心虛被她姐姐訓的脖子一縮,眼神閃躲。
「你不是已經和哪個內侍好上了吧?!」麗昭儀看她這個樣子,心立刻就提起來了,壓著聲音,瞪著眼睛,沖她嘶吼道。
「當然沒有了!」姚茵茵也瞪大眼睛,十分厭惡地說道,
「我可討厭那些太監了,我才不會和他們廝混呢。」
麗昭儀看她說的不像作假,便也微微放下心,可還是給她強調不准她作死。
姚茵茵心有不忿,可還是乖乖點頭,「我知道。」
麗昭儀不放心,又在腦子裡將自己宮裡的太監篩選了一遍,想著把那年輕俊俏點的調走,調一些年紀大的老太監過來。
免得妹妹受不住誘惑我犯了錯誤!
「姐姐,肅王都遣散後宅了,無子無寵的側妃都能再嫁人,為什麼太子不能遣散後宮,我也後悔了,我也想出宮再嫁人!」
姚茵茵忍不住開口說道。
她早就後悔當初非要給謝晉做妾了,這幾年尤其後悔。
她現在看到葉青芷,就會覺得渾身疼,心裡害怕她,可又見不得她活的那麼舒坦,心裡難受死了。
葉青芷跟著太子親征,不在東宮的這段日子,她可以暫時忘記葉青芷帶給她的痛苦,簡直不要太舒坦。
「說什麼傻話呢!肅王和太子哪能一樣啊!太子登基,雞犬升天懂不懂?」麗昭儀指了指她的腦門,
「我和你就是維護家族地位和利益的棋子,你就別奢望過得舒坦了。
在這深宮裡,好歹我們姐妹倆還有個照應,能放心的說說話,已經比大部分女人過得好多了。
就不說那些小位份的美人了,在宮裡也就勉強活著,出個門,就要給這個跪給那個跪,戰戰兢兢,生怕受罰。
就算賢妃柔妃她們,兒子爭氣,自己有地位,可也就那樣。她們兒子又不會在身邊,一年到頭見不到幾面,這日子也是天天一個樣,無趣的很。」
姚茵茵聽著這些話,就覺得很絕望,很窒息。
她覺得天天鬥來鬥去的,今天你壓我一頭,明天我就打你的臉,也比一潭死水的生活要好的多。
「姐姐,真的沒可能了嗎?」姚茵茵不死心地問,
「你覺得葉青芷會不會要求太子為她遣散後宮,要是她這樣做,我真的要感謝她了。」
麗昭儀,「……也許有那麼一點可能。」
「希望有那一天!!」姚茵茵語氣強烈地說道。
麗昭儀再次一臉難評,滿心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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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茵茵從秀麗宮出來,就和往日一樣回東宮。
「主子,咱們今天不走冷宮那邊了嗎?」貼身宮女小聲問道。
「當然不走了。」姚茵茵沉下臉,「現在是非常時期,謹慎小心,我繞路冷宮那邊的事,誰都不要說。」
「是,奴婢遵命。」宮女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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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過去了半個多月,皇上這日收到了太子的飛鴿傳書,很短的一行字:回京過年已啟程。
皇上看後,眼睛頓時亮了,那叫一個驚喜啊!
皇上開懷一笑,當即讓大總管將太子等人要回京的消息傳下去,開始布置迎接的事情,怎麼盛大怎麼搞。
今年的春節,必須要大宴賓客,普天同慶!
太子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頓時滿臉笑容,一掃連日來的陰霾,歡喜地忙碌起來。
把倆孩子的院子重新收拾一遍,房間裡的擺件換一換,倆孩子的新衣服……半年不見,肯定又長高了,還是等他們回來量好尺寸再做吧,也來得及。
太子和青芷倆人應該不會差太多,可以先把倆人新年的衣服準備起來。
宮裡歡慶的晚宴,現在也可以準備起來了。
看看能不能有一些新的花樣,畢竟是得勝歸來,晚宴的規格也要襯得起太子的功績和身份才行。
太子妃琢磨著這些,又渾身是勁,腳下生風,整個人變得明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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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上還有太子妃等人的熱切期盼中,太子等人終於回來了。
為了趕在年前回來,他們這一路都沒怎麼休息,一直在趕路,終於在臘月二十八這天到了京城。
皇上帶著文武百官在城門口迎接太子等人。
「拜見父皇!楚王不負眾望,已經帶領大軍攻下上京城,控制了楚國皇室眾人還有文武百官,這是楚國玉璽和投降書!」
太子謝晉笑著向皇上叩拜,同時獻給皇上另外一份驚喜!
這楚國玉璽還有投降書,是太子臨出發前收到的,對太子來說,也是一份驚喜。
「……已經把楚國滅了?」皇上看看那呈上來的玉璽還有投降書,太過驚喜了,都有些懵懵地問道。
謝晉笑著點點頭,補充道,
「在攻入上京城的過程中,我大趙軍隊幾乎沒有遇見任何有效抵抗,楚國百姓對我大趙軍隊更是夾道歡送,直到攻入上京皇城,大軍損失不過千人!」
「……好,好,好啊!」皇上覺得他除了連聲叫好,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了。
面對如此豐功偉績,後面的文武百官們也各個心潮澎湃,跪在地上叩拜太子殿下,高呼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哈……好樣的!」一旁的肅王大聲叫好,激動地都有一些熱淚盈眶。
因為身為武將,他知道要做到這,會有多難!
看來他真的可以退休了。
皇上從激動中稍微平復下來,然後驚喜地發現妹妹長公主居然也跟著一起來了。
因為太子說要給父皇驚喜,便一直刻意讓傳信的人瞞著這個消息,為的就是欣賞父皇現在激動的無法自持的樣子。
「皇妹,哈哈哈,你也回來了……好好好!」皇上看著長公主,驚喜地又合不攏嘴了。
「二姐!」肅王也萬分驚喜地喊道。
長公主看見他們,也是熱淚盈眶,一手抓一個人的胳膊,看看皇上,再看看肅王,聲音哽咽地說道,
「咱們兄妹三人,為了這大趙江山,一個守皇城,一個守北邊,一個守南邊,快二十年不得見了啊!」
皇上聽聞此言,也是眼睛紅紅地哽咽道,「皇妹這些年辛苦了啊。」
「看看皇兄兩邊發白的鬢髮,就知皇兄這些年為了大趙是多麼的嘔心瀝血,看皇兄如此,我怎麼能言辛苦呢。」
長公主心疼地嘆了口氣。
「皇姐你就別同情他了,皇兄現在有幾個好兒子,天天嘚瑟的不得了。」肅王在一旁揭短了,
「現在太子回來了,皇兄又能偷懶了,要說以前辛勞那是真的,可現在是真沒有了。」
皇上沒好氣地往肅王腦袋上又拍了一巴掌。
文武百官們也都在呢,這等家話,不會等回宮再說啊。
他皇上的威嚴何在!
長公主噗嗤一聲笑了,看兄弟倆人還和之前一樣親密,她就徹底放心了。
隨後,明燕明玉等人也走上前,向皇上拜見。
「好孩子,皇爺爺看你們成長了不少,這一路累不累啊?」皇上慈愛地摸摸他們的腦袋。
「我們不累的。」明玉和明燕都搖搖頭。
太子妃站得遠了些,無法立刻搭話,就直勾勾地瞅著倆孩子。
怎麼看都覺得變黑了,變瘦了,頓時心疼的不得了,眼睛都濕了。
皇上又贊了一聲,便讓倆孩子去旁邊找他們的母妃。
太子妃等他們來到身邊,蹲下來一手抱一個,緊緊地摟在懷裡,一陣心肝肉地叫,
「真是想死母妃了,還好你們回來了,要不然這個年母妃都過的沒滋味。」
「我也好想母妃啊!」明玉抱著太子妃撒嬌,「好久沒見母妃了呢。」
太子妃被兒子暖到了,直接親了他一下,然後又看向明燕,「明燕不想母妃嗎?」
「自然是想的。」明燕笑,掏出手帕給太子妃擦擦眼淚,「母妃別哭,妝都花了,不好看了。」
太子妃因為她的話笑了,有暖心,可也有失落,閨女大了,不向她撒嬌了。
「咦?怎麼沒看到你們側母妃啊?她呢?」太子妃往人群里望了望,也沒看到葉青芷的身影。
「側母妃前兩日染了風寒,身子不舒服,父王不讓她下車,在車上休息呢。」明燕開口道。
「哎呀!怎麼病了啊?可嚴重?」太子妃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