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哎呀,這也太有意思了

  面對四皇子,四皇子妃全靠辣椒水,掐手心,咬嘴唇,才能讓自己淚眼汪汪憋著不笑,而不是幸災樂禍地罵他一頓。

  德昭儀是真的哭死了,抱著端王一頓心肝肉地叫。

  她素來芝蘭玉樹的兒子,如今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眼窩深陷,膝蓋紅腫,衣服還都髒了餿了。

  她怎麼能不心疼啊!

  「嗚嗚嗚……母妃,父皇是讓我出去了嗎?」端王也哭,希冀地問道。

  他真的受不了了!

  德昭儀哭聲一頓,將兒子鬆開,搖搖頭說道,

  「皇上只是准許我們探望你,還沒準你離開祠堂。」

  「夫君,我和母妃把你收藏的那些字畫孤本都捐給皇家莊園了,皇上才准許我們來探望你,給你送些吃食和衣裳。」

  四皇子妃嚶嚶嚶地夾著聲音哭著,貼心地給他說清楚情況。

  四皇子立刻怒瞪四皇子妃,指著她罵道,

  「你個毒婦,你,你一定是故意的!你……」

  「啪!」

  四皇子沒能罵下去,因為德昭儀甩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到了現在,你還沒認清到底誰在對你好,誰在害你!」

  德昭儀氣地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你個敗家玩意,本來我還指望日後搬出宮與你同住,你給我養老呢,可你這臭毛病不改,別說你給我養老了,我的棺材板錢都要給你貼進去!」

  對四皇子來說,這話就很重了,他還是很孝順的。

  四皇子覺得委屈,何至於此啊!

  哪有這麼嚴重啊。

  他不就是辦辦宴會,吃吃喝喝,買買字畫而已,他又不賭博不為青樓頭牌一擲千金,也不服五石散。

  和那些紈絝相比,四皇子覺得他很正派很清高,沒一點毛病啊。

  「母妃,你快想想辦法,就夫君這腦子不開竅的樣子,他恐怕要在這裡跪一輩子了。」

  四皇子妃紅著眼睛,抽噎著,陰陽怪氣地道。

  眼睛好辣,好疼!

  該死的謝文杰,你最好跪死在這裡!

  本來想著後天就說那什麼廢物利用計劃的,呵呵,還是再晚幾天吧。

  多跪跪,對腦子有好處。

  「讓他先跪著吧!」德昭儀也沒好法子,最後拉著四皇子妃生氣地走了。

  四皇子,……

  他就這麼被拋棄了?

  -

  如此又過了五天,四皇子徹底破防了。

  因為德昭儀派了個小太監來,拿著帳本子,五天裡,只要他醒著,就不停歇地給他念帳本。

  一筆筆銀子的念,讓他明白他的錢從哪裡花出去的,再讓他明白他的那些王府產業又能收入多少。

  四皇子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可也明白了不少。

  腦子就算沒開竅,也開了一道縫了。

  這天,從一睜眼,四皇子的耳邊就又響起了念帳本的聲音。

  四皇子,……

  饒了他吧!

  他真的知道錯了,他不會再把銀子當成大風颳來的,覺得他的銀子用不完了。

  只要能讓他從祠堂里出去,讓他做什麼都行!

  又過了兩日,四皇子妃才裝模作樣地又去找德昭儀了,說了廢物利用計劃,表示給四皇子找了個活干。

  德昭儀聽後,只覺得振聾發聵,對兒媳婦全面改觀,激動地說道,

  「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好好好,好的很!」

  「可是就怕夫君覺得這般會折了他的文人傲骨,他會拒絕。」四皇子妃苦悶地道。

  「我看他敢!」德昭儀立刻橫眉豎眼地道。

  她不允許她的兒子能愚蠢到這個地步。

  他要是敢拒絕,她就打的他拒絕不了。

  四皇子確實沒那麼蠢,他聽到四皇子妃的建議後,眼睛也亮了,根本不需要四皇子妃解釋,他自己就明白這裡面的好處。

  四皇子激動地看著妻子,眼睛亮晶晶,再也不一口一個毒婦了,而是說道,

  「雨棠,管家和銀子的事,是我之前冤枉了你,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聰慧,能想到這麼好的主意,看來之前是我狹隘了。」

  四皇子妃聽到他這番話,並沒有什麼觸動的感覺,可還是裝了裝樣子,開口說道,

  「夫君,咱們才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好好表現,發揮所長,讓皇上看到你的能耐。

  只要你多多立功,興許皇上開心之下,會恢復你的爵位和封地,還會以你為傲呢!」

  「你覺得父皇會認可我,還會以我為傲?!」四皇子更激動了。

  「那是自然的。」四皇子妃笑的似乎更真切了,將從葉青芷那裡學來的話丟出去,

  「夫君之前只是不通庶務,不把銀錢放眼裡,可是,你的高雅情趣,文化品味,還有主持文學宴的經驗,那都是無人能及的!

  只要你把皇家莊園的詩園會經營的有聲有色,甚至在文人中形成巨大的影響力,能為國增色,皇上又怎麼不會誇讚你呢!」

  「雨棠,你說的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努力得到父皇的認可。」四皇子激動地一把握住她的手。

  四皇子妃,……

  她僵硬地笑了笑,抽出手來,捂著鼻子,一臉難受地說道,

  「夫君,你身上的味道實在是……我們趕緊出去吧,去母妃宮裡好好沐浴洗漱一番。」

  四皇子臉一紅,無地自容。

  他確實好臭。

  -

  四皇子到了德昭儀那裡,洗漱完,換了身乾淨衣服,吃了頓好吃的,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他剛想問一問蕭側妃的事情,四皇子妃就又開口道,

  「夫君,母妃,還有一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因為太子向皇上求情,說是給夫君一個機會,只要他能走回到正道上來,就只當是家事,不是國事。

  所以,皇上要廢除夫君爵位的聖旨一直沒下呢。」

  「真的?!」四皇子只覺得喜從天降!

  德昭儀也是驚喜連連。

  她之前就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是,她怕自己瞎張羅反而害了兒子,就沒往宮外遞消息,也就沒意識到兒子的事沒傳開。

  「自然是真的,你的那些罪名更沒有傳揚出去,都讓皇上壓下了,因為皇上一直在等你浪子回頭,幡然醒悟。」

  四皇子妃繼續開口說道,

  「我說的讓夫君將功折罪的法子,也是太子側妃告知妾身的,所以,夫君能有這樣的機會,全賴太子和太子側妃仁慈聰慧,希望夫君能記住這點,回頭要好好感謝太子他們。」

  端王感動地淚眼汪汪的,

  「還是這個太子哥哥好啊!回頭我要多寫幾篇詩詞歌賦頌揚他,讓他的仁善寬厚之名,天下皆知。」

  禮物就算了,他沒銀子!!!

  德昭儀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這麼一對比,謝晉簡直是神仙太子,兄弟落難時,不是狠狠踩一腳,而是拉兄弟一把!

  皇家哪有這麼仁善的異母兄弟情啊!

  不鬥的你死我活就不錯了。

  這樣的太子,必須好好擁護!

  還有太子側妃葉氏,也是他們的恩人,也要好好感謝。

  「夫君,讚美和感謝太子很有必要,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皇家詩園會的事情。」

  四皇子妃又開口雞娃了,一開口就是上工作量上價值,

  「夫君,你趕緊去書房想一想,給皇上寫個奏摺,說一說你有關詩園會經營的想法。

  還有一個月就是太子的冊封大典,再過半個月,各國使臣就要陸續入京了。

  你負責的詩園會要是能在使臣面前大放異彩,為國增色,定然能讓皇上龍顏大悅,以你為傲的。」

  四皇子激動地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去!雨棠啊,你現在真是太會說話了,真動聽。」

  四皇子妃溫婉一笑,「這些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夫君能聽進去最好了。」

  實則內心冷笑,老娘可是為此付了一萬兩銀子!

  這事就又要說回到幾天前了。

  那天,四皇子妃抹了辣椒水,探望完了四皇子,就覺得虧的慌,眼睛火辣辣,心裡也火辣辣。

  然後,她就又厚著臉皮去找葉青芷取經了。

  詢問該怎麼拿捏四皇子,她真怕自己露餡,總不能一直用辣椒水啊。

  這誰受得了。

  葉青芷表示咱倆不熟,再想取經,就付諮詢費。

  四皇子妃大手一揮,給一萬兩!

  這筆銀子,四皇子妃算到四皇子頭上了,讓他來掏。

  現在沒有沒關係,她先墊,後面她再從四皇子的產業和俸祿中取用。

  然後,四皇子妃從葉青芷那裡拿到了一個小冊子,叫說話的藝術。

  裡面還有關於四皇子性子的重點分析和話術套路,葉青芷傾情奉獻,一對一教學,才值這麼多銀子。

  四皇子妃拿著冊子如獲至寶,勤學苦練幾天,就為了拿捏死他。

  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她回去後,要再多翻看翻看冊子,做到爛熟於心,再結合實踐,總結新的套路。

  -

  德昭儀對四皇子妃也特別滿意,覺得這個兒媳婦比之前能耐多了。

  「那個蕭側妃,你想怎麼處置啊?」德昭儀還主動詢問起來她的意見了。

  「就不讓她在這裡給母妃添堵了,一會兒我就帶回去,親自調教。」四皇子妃微笑著說道,

  「若是她不聽話,我再來找母妃幫忙。」

  「好,便這麼辦吧。」德昭儀笑著說道,「母妃支持你。」

  四皇子妃又和德昭儀說了幾句話,也不等四皇子,就帶著蕭側妃出宮,先回端王府。

  「四皇子妃,咱們……」

  「喊王妃!」端王妃糾正身邊的丫鬟,「王爺如今沒事了,爵位保住了。」

  這場戲終於落幕了,不用再演了。

  可是,人生如戲啊,要一直演下去,還要演的很好,唱的好聽,才能讓自己事事順心。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丫鬟笑著道,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

  「王妃這下可總算能睡個安心覺了,蕭側妃也不足為懼了。」

  端王妃淡淡一笑,看了看身後狼狽的沒有一點清高仙氣的蕭側妃。

  這女人,她現在確實不放在眼裡了。

  葉側妃給的寶典里怎麼說的來……

  回去趕緊看看!

  -

  楚國。

  謝文淵看完謝晉給他傳回來的信,就衝心腹李安平說道,

  「留意一個叫陳元愷的男人,興許他改名換姓了,不過,他是大趙揚州人,鄉音難改,在楚國也屬於外鄉人,應該好找。

  對了,這是他的畫像,畫的十分形象清楚,謝晉手下真是能人輩出啊。」

  謝文淵說著,將那張畫像遞給李安平,讓他看看,也拿去給下面的探諜看看。

  李安平接過來,看了一眼,就立刻說道,

  「主子,這個人,奴才前兩天剛見過,還調查了。」

  「哦?這麼巧。怎麼個情況?」謝文淵感興趣地問道。

  他們居然這麼有緣分。

  「就是三天前,奴才在天香樓外面等主子,碰到這個人坐著馬車駛過。

  因為他放在奴才身上的目光太明顯了,奴才也就回看了他一眼。

  他當時的表情很震驚,仿佛認識奴才一樣,就讓奴才記住了,印象深刻。」

  李安平詳細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況,最後又道,

  「奴才當時就派人追了上去,得知他叫張愷,兩個月前才出現在上京,現在是沐王府的幕僚,住的離這不遠,隔三條街。」

  「今天晚上,就把人帶過來,我親自見見他。」

  謝文淵立刻吩咐道。

  李安平應下來,就立刻去吩咐此事了。

  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沖謝文淵關切地道,

  「主子,該做復健了。」

  「好。」謝文淵拄著拐杖站起身,費力地自己往隔壁房間的復健場地走去。

  短短不到十米的路,就讓他額頭上冒出不少冷汗。

  「你說這個封玉溪,他是不是在故意折騰我,伺機報復,我覺得我也沒得罪他啊。」

  謝文淵抹了抹冷汗,沖李安平抱怨道。

  這安排的復健項目,真的很折磨人,所以,謝文淵覺得不是他小肚雞腸,不是他心思陰暗,就是封玉溪不想他好過。

  李安平默了默,開口說道,

  「主子讓章小將軍去做危險的事,確實惹的封大夫不高興了。

  不過,奴才覺得封大夫不是那公報私仇的人,他給主子治腿還是很公道的。」

  謝文淵輕嘖一聲,又八卦道,

  「你不覺得這個封玉溪像個老媽子一樣,有時候護章戰烽給護兒子似的。

  我給章戰烽安排兩個美人,想著伺候他,給他生孩子,也是給章家留後,是好事啊,這也能惹封玉溪不高興了。」

  李安平,……

  主子,自打出宮後,你真是越來越活潑(嘴碎)了。

  -

  到了晚間。

  陳元愷在睡夢中,就被迷暈了,然後被帶到了謝文淵的面前。

  陳元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臉,正盯著他看呢。

  陳元愷驚地一下子跪好,脫口而出,「微臣叩見皇上!」

  謝文淵眼睛亮了。

  哎呀,這也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