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著方大人了？夜裡都難眠了？」葉青芷又低聲問她。
「嘿嘿，嘿嘿。」凌悅傻笑兩聲，又趕緊沖她豎手指做噤聲的樣子，
「噓，懂就行啦，不要說出來嘛，怪難為情的。」
葉青芷看著她這春心蕩漾還故作矜持的模樣不禁翻白眼，感覺她也沒多難為情，更像是偷腥成功的貓兒。
無疑，凌悅公主不同於世間其他女子，她的女性自我意識挺強大的，不以男人為天，更不把女子貞潔看的大於天。
她在有限的尺度內，讓自己過得挺瀟灑自在的，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清楚底線是什麼。
「若是方大人求娶，公主會嫁給他嗎？」葉青芷直接問她。
「青芷，你開什麼玩笑？！」凌悅瞪大眼睛，嚇了一跳的樣子，趕緊搖頭道，「這種事情不能發生的。」
「可昨日還不夠明顯嗎？方大人也把公主放心上了，並非無動於衷。」
葉青芷又說道。
「嘿嘿，你也覺得他是故意的對不對？我也覺得，這人真是……他就是故意勾搭我，不，是考驗我的定力！」
凌悅腦袋湊到葉青芷那裡，小聲憤慨說道，可臉上都是春風得意，得意洋洋。
嘚瑟地已經沒臉看了！
葉青芷將她的俊臉給推一邊去，故意開口道，
「我看出來了，公主你就是個渣女啊，對方大人的態度，是想著玩玩就算了，滿足心中念想，不想著負責的。」
凌悅無法反駁。
她當然是想負責的，可她負不起啊！
她若是像她那位牛逼哄哄的長公主姑姑，有戰功在身上，話語權重了，壓得住方雲宴，興許她也可以的。
她其實也為此努力過的，練長槍，習武藝，想偷著跑去戰場找皇叔，在他手底下當兵，殺敵攢軍功。
可是，她的母妃說她要是敢偷著跑去戰場，她前腿跑，她後面就吊死自己。
她母妃真的能說到做到，後宮活下來的女人，沒有不對自己狠的。
她又怎麼能任性地不顧母妃的感受呢，也就作罷了。
所以，雖然喜歡方雲宴，她之前就光看看，都不敢動的。
昨天發現方雲宴對她似乎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她就一下子沒控制住，失了理智，就想和他親近親近，圓了心中的念想。
真親了之後發現……滋味太讓人上頭了！
所以，她今天來向佛祖懺悔了！
信女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破戒的，現在心裡更難受了。
「若是方大人鍾情於公主，願意為你辭官，只做個富貴閒人呢？」葉青芷問她。
凌悅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感動，反而面露恐懼和抗拒，「我何德何能呢，我也承受不起，我也不願看見這樣。」
葉青芷聽她這麼說，也就知道了凌悅其實比她預估地還清醒，還知道底線在哪裡。
「那就去和方大人說清楚，別因為兩人溝通不好，各想各的，出了誤會，惹了麻煩。」葉青芷神色嚴肅地說道，
「明確告知他你的底線在哪裡，別讓他失了理智，害了你們倆。」
「哦，我這兩天就想法子見他一面說清楚。」凌悅在心中悵然嘆了聲，壓下心裡那些陰暗不好的心思。
她本想著這兩日打聽一下，若是方雲宴昨天沒有選定續弦人選，她就和他偷偷摸摸地來往一個月。
不多放縱，就一個月。
一個月後，管他續不續弦的，她一定嫁人，還是遠嫁，徹底斷了心中的念想。
可是，青芷說的對，真的不能這樣，很多人死就死在偷腥上。
她不能害了方雲宴，也不能連累母妃，做人不學會克制，真的會死的。
「公主好棒哦，你比誰都拎得清，以後也會過的很好的。」葉青芷看見她蹲下來蔫頭耷拉腦的樣子，不禁彎腰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凌悅公主給她翻個白眼，感覺自己被當成狗狗一樣安慰了，她平日裡摸母妃養的小雪球就這個樣的。
「你快去裡面看望皇嬸吧，我去園子裡轉轉。」凌悅考慮到人家母女兩人有體己話要說，便沖葉青芷說道。
葉青芷看她和貼身宮女離開，才進了內屋，看見娘親在桌案前抄佛經呢。
娘親身上的這股子靜謐出塵，心無旁騖的氣質，真的能洗滌人心中的煩躁，看見她，焦躁的心就會慢慢平靜下來。
肅王如此鍾意娘親，也鐵定是因為這一點吧。
「青芷來了啊。」穆念秋看見女兒來了，歡喜地淺淺一笑，放下手中筆，起身相迎。
她這一起身，葉青芷發現不過半個月，娘親的孕肚明顯了不少，這就是懷雙胎的原因，只有一胎的話，要五個月才會很明顯。
「娘親身子可還好？弟弟妹妹們還乖嗎？」葉青芷笑著問她。
「挺好的。」穆念秋淺笑，將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他們都挺乖的，我還沒覺得太累。」
「那就好。」葉青芷也放心地笑了，「可找到藥王谷的醫女了？」
「王爺說人是找到了，但進京來還需要時日。」穆念秋不慌不忙地道，
「不著急，我還有好幾個月才生產呢，現在太醫每天都會來診平安脈，我也有按照嬤嬤說的用膳食補，走動鍛鍊，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娘親還是辛苦了。」葉青芷扶著她坐下來，笑著給她說道，
「我父親一直沒再娶，這葉府里連個主事的女人都沒有，實在是不方便。催父親再娶，他自己倒是不急，還說該給大哥娶親了，大哥年歲確實不小了。娘，你對大哥娶親有什麼想法嗎？」
「只要姑娘有能力管家，與你大哥一條心就行。至於門第……與其高娶，攀個好岳家，不如低娶，選個踏實的，嫁給你大哥心裡不會委屈的姑娘，日子過的更順暢。」
穆念秋想了想，開口說道，
「你大哥娶親一事，本該我給他操持的，可我久不過問這些俗事，也不知哪家姑娘合適……」
還不等葉青芷開口，穆念秋沉吟一下，就又接著說道，
「回頭我問問王爺，讓他找人選一些合適的姑娘出來，再讓你大哥自己選吧。」
「哈哈哈……好啊。」葉青芷笑著點頭，「王爺能者多勞，我這次上門，也是因為姻緣一事想詢問王爺的意見呢。」
「哦？誰的姻緣？」穆念秋納悶地問。
「凌悅的。」葉青芷簡單地和娘親說了說凌悅和方雲宴的事，穆念秋聽完只是淡淡道，
「各有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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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凌悅本來要往王府後花園去的，因為有心事沒認路，走著走著就又往前院去了，路過一木橋，索性停下，看著湖裡的魚，靜靜地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凌悅聽到有人走過來，便抬頭看去，看見是方雲宴，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相思昏了頭，出現幻想了。
眨眨眼，那人還在，還走到自己跟前來了。
「你，你怎麼在這啊？」凌悅抿抿嘴，視線略過他的嘴唇，心跳加速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