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宋懷顏侍寢

  青柳聞言一驚,這一層她萬萬沒有想到,往日裡她滿心滿眼惦記警惕的是東宮內女子的手段兒,但從未想過,來自前朝,甚至皇宮中的危機....

  「是奴婢大意了。」青柳道:「主子看得長遠,奴婢日後定當銘記於心。」

  她擺了擺手,「你別埋怨自個兒,我只是想得多些罷了,再說,這些只是我的一些猜測,是否會成真,還兩說。」

  她說完打了個哈欠,看著門外笑道:「今晚宋氏,想必就能稱心如意了。」

  「主子的意思是,今晚宋側妃會侍寢。」青柳半信半疑。

  「難不成你真以為,太子會永遠不讓她侍寢?」虞涼月語氣淡淡,「她侍寢是遲早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不過是她為人實在刁鑽,我不想讓她太過於順遂罷了。」

  青柳原本還擔心虞涼月難受,見她打了個哈欠實在睏倦回到床榻上小憩,不一會兒就只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兒...

  青柳:........

  看來是她想左了。

  話說回來,她有時也感慨,主子為何小小年紀,便能如此的機敏先不說,便是這份兒心氣兒,審時度勢,而且對上太子爺的這份兒寵愛,也沒有昏了頭。

  這樣對比起來....

  白氏雖說痴長几歲,但也只是白長了歲數。

  她掃了一眼床榻上的虞涼月,見她睡得熟了,嘴裡喃喃自語些什麼,她走上前去把冰盆兒挪開了些,又走出門兒來把門帶上。

  花蓮在外頭看著那些婢女打掃,見青柳出來,朝裡面望了一眼,還以為主子這是難受了。

  「剛才我聽說,今日太子爺說了,晚上要去宋側妃那兒....」花蓮說著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憫。

  青柳起先還不懂,旋即便意會了。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也沒有解釋,她的主子才不是這等需要人憐憫的女子。

  這一覺睡得舒服,虞涼月醒來時外頭已經擦黑,她撐著身子起來,長而柔亮的頭髮鋪了滿床,剛睡醒的臉頰有些粉紅,瞧著就讓人覺得挪不開眼。

  「青柳,擺膳吧。」

  「是,主子。」青柳應了一聲兒就往外走。

  花蓮進來伺候她起來和梳洗,剛睡醒虞涼月神色呆滯,由著花蓮給自己梳洗,自己則看著一處發呆。這一幕落入花蓮的眼裡,她又是好一陣的哀嘆。

  自從花蓮幫忙掩護後,儼然已經入了虞涼月的眼,往常裡屋她是進不來的。

  「你怎麼不問,那一日我跟青柳去了何處。」

  那一日也著實讓她吃驚,自己跟青柳離開薔薇閣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道花蓮何時發現的,最後居然還大著膽子幫忙掩護,到了今日也對這件事兒絕口不提。

  花蓮梳頭的動作一滯,很快開口,「我只知道伺候主子即可,主子若有需要的事兒只用吩咐我。別的奴婢一概不知道。」

  這番模稜兩可的答案她聽懂了。

  她輕笑兩聲兒,「好,我日後自然會吩咐。」

  花蓮臉上露出一個笑意,福了一禮,「多謝主子。」

  她這是正式獲得主子的認可了。

  花蓮也知道,她畢竟不是一開始就跟著主子的人,主子對她有所防備也實屬正常,但她就是欠缺一個機會,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這不就被她等到了。

  她以前在別的地兒伺候,見慣了人情冷暖,但自從到瞭望月閣,主子是個脾氣好的,從來不輕易動怒發火,而且還頗為受太子爺的寵愛。

  連帶著他們這些地位低微的奴婢都在外被人高看一眼,往日裡眼高於頂的人現在見了她,都得喚一聲花蓮姑娘。

  這樣的主子若是不抓住,她也實在是太傻了。

  當晚,掌燈紫薇閣。

  紫薇閣內外燈火通明,反而襯得隔壁的薔薇閣黯淡無光。

  宋氏喜滋滋地迎了太子進去,然後順理成章地伺候了太子。

  她的一顆心也總算是塵埃落地。

  兩人晚間一塊兒躺在榻上,宋氏早已經累得直接睡了過去,身旁的秦司珩卻在黑夜裡,緩緩睜開了一雙眸子。

  宋氏伺候得不好嗎?

  他實在說不出一個不好來,但她也跟其他東宮內的女子一般,守著規矩禮儀,謹小慎微,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有才情,通詩書。有自己的見解。

  但可惜了。

  他眸子漸漸閉起,腦中想起兩人同睡一榻時,那人總是不規矩,總是牢牢地靠著她,要麼就是非要鑽進他懷裡。

  沒有規矩,但實屬可愛。

  也讓他自在。

  早上,宋氏早早地醒來,伺候過秦司珩穿衣離開後,剛想挽留秦司珩一塊兒用早膳,便被拒絕了。

  「孤還要去父皇那兒一趟,你就自個兒用吧。」他淡淡的說完,沒等宋氏的答覆,拔腿就離開了紫薇閣。

  宋懷顏看著秦司珩背影,眸光似是有水一般,看起來柔情蜜意,嘴角也不由的勾起。

  一旁的幾個婢女看到她神情,對視一眼,均笑了笑,這才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禮,「恭喜宋側妃。」

  「恭喜宋側妃。」

  宋懷顏欽慕秦司珩已久,如今終於能成為對方名正言順的女人,此刻聽到這些,更是喜不自勝,挑眉笑道:「瞧你們一個個嘴甜的,每個人多賞一個月的月銀。」

  「多謝宋側妃!」

  「多謝宋側妃。」

  婢女們得了賞自然開心,宋氏也揚眉吐氣。

  ...................

  書房內,秦司珩送走幕僚後,臉上的笑意徹底的落了下去。

  「趙前。」

  「奴才在。」趙前上前,見秦司珩臉色冷漠,不由心中劇烈一跳,忙垂首。

  「吩咐下去,讓太子妃把東宮內,尋一間不錯的院子收拾出來。」

  趙前心跳加快,「太子,這是又有新人要入東宮了。」

  「哼。」秦司珩「砰」的一聲,一掌拍在了桌面上,語氣多了幾分煩躁,「母后剛才派人來傳話,說是我膝下單薄,她娘家的侄女無論是樣貌才情皆是不錯,且被人批了,說是個多子多福的吉利人,這就眼巴巴地送到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