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鎮國公府,美人,親家,這些詞彙在她腦海里徘徊。
取而代之的,還有更多的不甘心。
當初,大皇子可不是如此說的。
他承諾,等自己登基成為皇帝後,要讓自己做皇后!不然自己哪裡能答應,給他做下如此苟且之事.....
結果,這都是一場謊言。
她別關在這裡受盡苦楚,大皇子非但沒有關心她,沒有想辦法幫她,反而,反而還開開心心的要成親了!
她被瞞得好苦!
葉蕪此刻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碎開了。
皇上不喜歡她,她對皇上也談不上喜歡,秦司珩總是淡淡的,給人一種無法接近的感覺。
但大皇子不同,他熱情,會哄自己開心,床底之間也溫柔至極。
她捨不得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的相處。
但,她眼淚條然流了出來。
直至眼淚流滿了整張臉。
消息傳遞出去,葉蕪沉寂了幾日。
終於在一個午後,宮女提膳來時,她趁其不備,用匕首要挾著跑了出去。
一路上不顧周圍人的眼神,一路跑到了御書房外。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唯一的一個念頭,自己要死,她一定要帶著大皇子一起死。
趙前被她瘋癲的模樣嚇了一跳,葉蕪頭髮散亂,冬日裡赤裸著雙腳,看起來就像精神失常的模樣。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來人啊,護駕!!」
一邊兒吆喝著,一邊兒迅速地往裡退。
這葉貴人難道瘋了,要行刺!
周圍的士兵一步步逼近,葉蕪手中的簪子「咣當」一聲兒,砸在地上。
一字一頓,「我要見皇上,讓我見皇上。」
趙前還想說什麼,秦司珩先一步打斷了他,「讓葉貴人進來,讓護衛們都退下。」
「可是,皇上,葉貴人瘋了,萬一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兒,傷了你,這可如何是好。」
「朕看你才是瘋了。她能一路闖來,還知道丟下武器求見我,可比你要聰明。」
趙前被秦司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指揮著護衛們退了下去。
皇上說自己笨就算了,怎麼當著這麼多人,他日後還怎麼做御前大總管。
葉蕪被帶著走到御書房內。
她眼神灰敗地看著秦司珩,沉默半晌後磕了一個頭,「臣妾葉氏有罪。」
「葉氏,你謀害段順儀和腹中龍裔,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罪。」
「我只求皇上,臣妾主動交代,還求皇上不要傷害臣妾母家。」
秦司珩冷著臉,睨了她一眼,「你說說看,朕自有主張。」
鳴鸞殿內。
「主子,葉貴人發瘋跑出來,現在人已經在御書房了。」
虞涼月眼神微亮,「去,快去把這事兒找個機會讓大皇子知道。」
「是,主子。」
這邊兒,上書房剛下課。
三兩結伴往外走。
二皇子的座位始終空著,秦璇璣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身側陸冶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想什麼呢。」
「沒事。」
前邊兒走得好好的秦鴻業,突然發了瘋地朝著一個地方跑著,連身後伴讀的呼喚聲都只做聽不到。
「他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
張尋:「你休要胡說八道。他是大皇子。」
陸冶撇了撇嘴,幾人不和已經是擺明了的事兒,偏偏張尋非要做那面和心不和的一套。
秦璇璣看著他風風火火跑出去的架勢,眼神微閃。
等跑到了御書房,他顧不上其他人勸阻,急匆匆地就徑直進去了。
只見葉貴人跪在地上落淚,他當即有些頭疼。
「你怎麼來了。」
秦鴻業訕笑,「兒臣想著幾日不見父皇了,來給父皇請安。」
秦司珩臉上面無表情,倒是讓他一時之間分不清楚,事情發展到哪個地步了。
「葉貴人怎麼也在這兒。」
他故意裝作一無所知地開口詢問。
「你跟葉貴人不是挺熟的嗎,為何問朕,不如你親自問問葉貴人,為何來這兒如何。」
秦鴻業臉瞬間就白了,父皇果然知道了。
「父皇,你說的哪裡話.......兒子怎麼會跟葉貴人熟呢。」
「給朕跪下!」
秦司珩冷漠的聲音響起,秦鴻業腿一軟,當即就給跪了。
瞧見他沒出息的樣子,秦司珩更是失望不已。
「剛才葉貴人突然跑來,跟朕說了一些話,不知,你怎麼看。」
秦鴻業當即「砰砰砰」磕了幾個頭,「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別聽葉貴人一面之詞,她是在污衊兒臣。」
屋內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秦司珩沒吭聲,葉蕪更是呆滯之後,突然「嗤笑」出聲兒,嘲諷得像看傻子一樣的看向大皇子。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對方是個如此的蠢貨呢?
不打就招。
但這表情落在草木皆兵的大皇子眼中,卻是明晃晃的挑釁。
「父皇,兒子是你看著長大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父皇你還不知道嗎?是葉貴人主動勾引兒子的,兒子本不想從的,她威脅兒子,威脅兒子不從,就要誣告兒子,父皇,兒子真的不願啊.......」
趙前:這真是皇上的兒子嗎,難道是當年抱錯了?
葉蕪深吸一口氣,氣結的半晌蹦出兩個字,「蠢貨。」
「葉貴人只是告訴朕,她之所以害段順儀,只是因為段順儀威脅她,威脅了她腹中的孩子,情急之下做出了不好的事。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朕,你們好像還有別的事情隱瞞了朕,難道不是嗎。」
秦司珩滿臉冰霜,看著面前的二人,就像看死人。
「父皇,父皇我.......」
大皇子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葉蕪臉色灰敗一片,一副認命的姿態。
她原本是打算在殿前告訴皇上一切,她既然不好過,自然也不想讓大皇子好過。
但,但她到了御書房,又後悔了。
她到底心裡是有大皇子的,所以沒有選擇說出來。
結果到頭來,他自己狗急跳牆,一口氣,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吐了個乾淨。
「趙前,葉貴人賜藥,這事兒做得隱晦一些,別被人知曉了。至於大皇子,給朕打五十大板,再關起來,誰也不允許探視。」
秦司珩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波瀾。